第二十二章 城中战局稍落定
天已大亮。 却说袁术、何进等引兵仓皇逃窜，正奔走间，前方两侧又拦下一军，正是太史慈的强弓营。 强弓营将士早已列阵等待，明晃晃的箭头正泛着寒光，何进等见到，干咽一口唾沫，也只能咬咬牙继续冲刺。 “放箭！”太史慈一声令下，箭矢如雨水般密集朝何进军倾泻而去。 强弓营所持长弓皆是将作坊所造，乃是马均在刘辨提供的宋朝神臂弓以及英格兰长弓图纸的基础上，结合两者优劣而研制出来的，射程达三百步（约340米），强度自不用说，两百步内能轻易破开皮甲。 其实不单是强弓营，白马营也配备的是专门的马弓，为了不影响白马营的速度，马均在白马营的马弓上下了很大的功夫，不仅要求重量轻，还要射程远，穿透力强。 而其余陷阵营、狼骑营以及锦帆营的装备也皆有自己的特点，可以说都是超时代的。只是有很多技术还没有过关，并未最终成型，所以暂时还没有正式命名，但比起同时代的同类装备，已经强了不知凡几。 强弓营万箭齐发之下，何进败军死伤甚巨，只可惜何进、袁术等躲于阵中，又有亲兵持盾护卫，故而未能伤及他们。 不过强弓营特意训练的狙击战法自然不会坐视他们毫发无伤的过去。 强弓营中有百余人极善精准射击，又有太史慈亲自教授弓箭技艺，故而人人都可以算得上是神箭手，刘辨为这百人单独命名为“神狙队”。其实强弓营人人都有练习精准射击，即狙击射，只是以这百人尤为擅长。 “神狙队！对准贼军将领精准射击！”只听太史慈一声令下，神狙队停止抛射，开始瞄准。 狙击射时不用齐发，只要瞄准就可以随时放箭，毕竟并非什么时候都有良好的射击角度。射手们站得很开，就是为了从不同的角度进行观察，队员之间必须有极强的默契，否则在此种情况下，如果百人都瞄准同一人，则只能是浪费箭矢了。 狙击射一开始，何进败兵中的将领就开始纷纷掉落马下。有的是喉管被射中，有的是眼睛，有的是胸前，但很少会有一人同时中多支箭的，可见队员之间的默契程度。 那许攸夹在袁术军中，无有亲兵保护，又不敢再回到何进身边，一身文士服早就吸引了数名狙击手的目光。可怜许攸还没有机会在历史上灿烂一番，就于脑门、脖子、左胸三处各中了一支箭，栽于马下，被随后涌过的兵马踏成了rou泥。 袁术军率先撤离，倒教袁术安然无恙地冲了过去，何进见到也赶紧加快马速，却因坐骑必亲兵的优良太多，疾驰间却露出了几个空挡。 虽然只是几个微小的空当，却被太史慈抓个正着，之见太史慈三箭齐发，每一支都刚好从空当里钻了进去。 好在何进命大，露出来的都不是要害，三支箭分别射中左臂、腰间和左腿，腰间若非有金甲保护，这下定能教他大肠寸断。何进倒有几分毅力，硬是教他咬牙撑住了。 太史慈见何进并未掉落马下，气恼之下，取出长枪，匹马追入何进军中，一顿砍瓜切菜，只见血rou横飞，片刻间便有十数个何进军士兵被杀死。 毕竟弓箭兵只能从侧面迎敌，正面阻挡逃敌反而容易被敌军冲破阵脚，故而太史慈追杀一阵只能悻悻而回，继续指挥兵士射击陆续逃来的何进败兵。 那张章因为一直指挥攻打城门，故而逃跑时落在后方，好不容易摆脱赵云等人的追杀，却又正好碰到怒气正盛的太史慈，太史慈见张章身披将领服侍，赶紧策马迎了上去，手起一枪，正中张章咽喉。 “子义好不厚道！云追击此人好久，却叫你捡了个便宜。”太史慈刚斩下张章首级，却见赵云等追来。 “哈哈！谁叫你非要生擒此人，这下倒好，让子义一枪给结果了。”张辽也紧随赵云身后跟来。 三人一番打趣，赵云与张辽领骑兵继续追击，太史慈则领着强弓营往宫门而去。毕竟追击的事还是让骑兵去必较方便。 宫门外，刘辨军正在把降卒往一旁聚拢，刘辨与曹cao等众人正在安抚何进裹挟而来的百官。 如太中大夫杨彪一般的忠臣见刘辨过来，早已伏地大哭，刘辨将这般忠臣一一扶起，好言宽慰。 袁绍行至袁隗身边，袁隗欣慰一笑，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那些何进一党的公卿，正跪在地上哆嗦不已。刘辨连正眼都没看，只恨不得全数斩杀。荀彧见到，心知刘辨深恨这帮大臣，乃进言道：“陛下，这帮大臣虽依附何进，不可不惩戒一番，但此时大事未定，朝中大事亦需仰仗他们，不可过分严厉。” 刘辨也知道这个道理，这帮臣子在各地的势力不容小觑，若处理失当，只怕会激起地方诸侯的反抗。 “尔等附庸逆贼，合该斩首，朕今日初登大位，不欲多做杀戮，尔等且跪在此地反省吧！”这帮谄谀之臣见刘辨不杀他们，赶紧表示痛改前非。 刘辨强自忍住怒气，心中暗暗发誓：哼！只要这番事罢，朕必定会一一追究，即便死罪可免，活罪亦难饶。 安抚好百官，刘辨又吩咐高顺、文聘等进宫搜寻刘协、赵忠下落，开始收拾战场。 少时，战后统计结果出来，何进兵马竟然战死两万余人，被俘的只有数千人，其余兵马尽皆逃散，毕竟此番是逼宫弑君的大罪，没有人还指望能投降免死。而刘辨方，曹cao、袁绍的西园军幸存者已不足三百人，张颌、高览的车骑将军府兵和卢植等人的家兵马几乎死伤殆尽，宫门内外堆积着数万具尸体，可见这场战争之惨烈。 好在驰援而来的北邙军及黄忠兵马伤亡甚微，给了刘辨稍许安慰。 不待战场收拾完毕，刘辨又亲自带上人马往城中救火去了。 城中早已火焰冲天，遍地都是平民尸体。从那些衣不蔽体的妇女尸体以及残缺的儿童尸体上就可以看出，何进军对洛阳城作出了何等灭绝人性的兽行。 行走间，还能遇上不少落单的何进军士兵，有的甚至还在为祸民家，这些兵丁多是在何进进军宫门前便已脱离队伍的兵痞，尚还不知何进已然落败。 刘辨等见到这些散兵，自然毫不留情，只觉得一刀斩杀都是在便宜他们。 看着城中到处都是哀嚎的百姓、残破的民居以及毁坏的街道，刘辨心中滴血。刘辨亲自上前，安慰百姓，甚至给百姓亲自跪下，随行的典韦、许褚、曹cao等人见状大惊，赶紧跟着跪下，口呼：“天子怎可为庶民下跪，请陛下快快起身！”却不敢起身相扶，毕竟天子都在下跪。 “闭嘴！”刘辨喝止典韦等人的劝阻，道：“百姓遭难，皆因皇家无道之故，朕尚嫌跪礼仍不足以赎罪，尔等怎敢相阻！” 言罢，刘辨重重地将头磕向地面，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清澈可闻，曹cao等也赶紧跟着磕头。 百姓从典韦等人口中已得知，这跪在最前面的少年便是当今天子，见天子与百官给自己磕头，百姓惊得不知所措，倒还真的止住了哭声。 刘辨见百姓停止哀嚎，又道：“朕！大汉天子刘辨，这番不能阻止乱党作逆，致使百姓经受磨难，为百姓叩首赔罪了！” 只是，即便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封建时代，有至高无上的天子给蝼蚁般的百姓口头谢罪，也不可能抚平百姓心中的创伤。 两世为人，刘辨虽见惯了人心险恶，但亲眼目睹战争给人民带来的创伤，还是第一次。虽然明知战争就是这般，刘辨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这惨烈的场景。心中更是升起一副绝不教乱世继续延续下去的决心。 天灾固然可怕，但最可怕的还是人祸。 每走一段距离，刘辨就如这般为百姓下跪磕头一次，额角早已血rou模糊，典韦等人亦如是。 “百姓们！重新建立家园吧！朕与你们一道重新建立家园吧！” 善良的百姓们，也的确容易被感动。在至高无上的天子的告罪与号召下，城中局势渐渐稳定下来。 百姓们对士兵仍然畏惧，他们分不清谁是好兵谁是恶兵，刘辨等人耐心解释之下，百姓才含泪协助军队扑灭大火，营救伤员。 刘辨心身惧疲之下，终于还是没能撑住，在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跪下磕头的时候，昏厥了。 典韦等人虽然也是跟着磕头，但都没有像刘辨般那么动情，刘辨真心实意的忏悔和道歉，每一次磕向地面都用上了很大的力气。故而曹cao等虽然也是疲惫不堪，倒也还能撑住。 众人赶紧扶起刘辨，往皇宫退去。 临近宫门，刘辨才悠悠转醒，正遇上前来寻找的高顺。 高顺道：“陛下！末将无能，搜查整个皇宫，未见皇子协及赵忠等人。” “罢了，宫中情况如何了？”刘辨问道。 “大火已经扑灭，宫人死伤甚众，诸位娘娘已经安置妥当，只有太皇太后及太后不愿回宫，仍在宫门前观望。”高顺答道。 “嗯！你继续追查赵忠下落吧，一定要救出协弟！”刘辨无力地说道。 “诺！”高顺接令，指挥陷阵营继续搜寻。 洛阳城宫内宫外已渐渐安定，只是距离战争结束还有很远很远。 （第二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