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起源之地
休伦站在“圣光虔行者”的舷窗边，用手杖撑着身体，一个全副武装的兽人站在不远处，双手抱肩，他背后背着一把充满科技味道的枪械，在战斗服的左边，挂着一个和休伦的“银色黎明”徽章很相似的徽记。 那是一把沾着血液的战斧，战歌氏族的标志。 在2000年后，兽人统治着艾泽拉斯联邦137个星区中的22个，算是真正位高权重的种族了，整个人类文明统治着36个星区，矮人统治着16个，暗夜精灵11个，奎尔萨拉斯12个，德莱尼和艾瑞达加起来有18个，地精，牛头人，巨魔统治着9个，剩下的14个星区则由其他势力和后来加入艾泽拉斯文明的强大种族统治。 总的来说，还是按照至高母星艾泽拉斯的种族人口来划分的，但这种统治并不是说完全划归，而是像普鲁克大星区的划分模式，各个种族都有代表在总督府的各个重要职位，母星的联盟政府，通过这种“掺沙子”的方式来维持他们对于联邦的忠诚。 地盘越来越大，派系越来越多，自然就不可能保持曾经的团结，但是在燃烧军团全面推进战线之后，面对横跨14个星区的超长战线，艾泽拉斯联邦依然维持着相当强的向心力。 说起来很讽刺，2000年前，狄克用燃烧军团将艾泽拉斯捏成了一股绳，2000年后，后来者依然在用同样的方式维持彼此的团结。 但曾经是为了生存，而现在，是为了走的更远以及牵制彼此。 137个大星区早已经超越了群星之墙的100W光年的范围，尤其是在虚空引擎和迁跃功能实装后，舰队巡航和开拓的速度已经达到了历史最快，联邦战略部的参谋们构建星图的速度，甚至赶不上联邦边疆扩充的速度。 按照3年前联邦大会议的推测，最多10年之后，艾泽拉斯将拥有超过150个星区，曾经畏之如虎的燃烧军团，也变成了可以真正面对面对抗的势力。 但即便如此，曾经艾露恩许下的“至高悬赏”仍未实现，那个直面黑暗泰坦，从最重要的节点上为艾泽拉斯文明争取了足够的发展时间的英雄，依然未能找到，伴随着时间的蔓延，曾经的英雄们慢慢老去，最终进入英灵殿，成为了传说，最终成为了神话，关于世界管理者的故事，也已经变成了孩子们的床头读物。 是的，艾泽拉斯依然存在着星灵，他们将其称为“上神”，但即便是对狄克最忠诚的那些人，也已经快要失去信心了。 那是2000年的时光，对于凡人来说，那就是不可想象的漫长。 但现在，这个漫长的岁月即将结束，曾经的英雄将回到这个世界，当然，前提是休伦总督的这一次远行能真正达到他想要的结果。 “格力斯，做好战斗准备了吗？” 休伦从远方从未看腻的群星之间收回目光，扭头看向兽人，后者点了点头，用铿锵的声音回答到， “这是普鲁克星区最强大的一支舰队，可以匹敌2倍的恶魔舰队，只要它们不发疯，我们就能安然无恙的取回那传说中的意志，但休伦，我一直很好奇，对于你来说，那位大人意味着什么？” 兽人说完，似乎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歧义，所以他沉吟了片刻，换了个说法， “我的意思是，在我的老曾祖父的日记里，他将狄克大人视为那个时代唯一超越了伟大的存在，是真正的传奇，那么你呢？我们一起共事了35年，托这被赐福的血脉的福，我们有远超凡人5倍以上的生命，我们能见识更多的事情，对于亲情也越发淡漠，但你身体里毕竟流淌着狄克大人的直系血脉，你面对他创造的那些奇迹故事的时候，会有不同的感觉吗？” 听到这问题，休伦楞了一下，片刻之后，他笑了起来， “格力斯，这是你的好奇，还是你那些父辈的好奇？别忘了，你是兽人，我是人类，2000年前，我们两族可是真正的死敌呢！” 格力斯·地狱咆哮翻了个白眼， “你也说了是2000年前了，现在这个时代，除了外表不同之外，我们还有区别吗？别忘了，当初在风暴学院里，可是我一直给你出头的，鹿盔家的小女儿欺负你可欺负的够久的。” “是啊，瓦莉娜…” 休伦喃喃自语，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他咬了咬牙，“我永远不会忘记瓦莉娜死在我怀里的情景…迎回祖先之后，我要回去大三角星域战场和那些恶魔真正做个了断！米奈希尔家族不会容忍仇恨持续太久，我会用它们的血来告慰我的爱人！” “至于你的问题，啊，怎么说呢。” 休伦的眼睛微闭着，像极了当初卡莉雅女王站在宫廷花园中的样子，从他的眉角，还依稀可见一丝狄克脸部的轮廓，“我是被老祖母亲手抚养大的，我们这一系家族人丁不旺，从我记事起，就是听着老祖父的故事长大的，很难说在我心里他的印象是什么样，但作为他的直系后代，我总比你们知道的更多。” “老祖父是个真正伟大的人，他的前20年默默无闻，却用不到10年的时间，将濒临毁灭的艾泽拉斯硬生生的拖入了星际时代，他习惯于将整个世界抗在自己的肩膀上，如果说我内心有一个目标存在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就是他，那个在2000年前能让一整个世界服从的，一句话就能改变一切的人。” “如果我有他曾经的力量，瓦莉娜也就不会…” 休伦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等到见到他再说吧。” 格力斯点了点头，休伦不愿意说太多，他也能理解，关于狄克的传奇故事在至高母星简直家喻户晓，但关于那位存在的真正形象，却只在英灵殿的那些沉睡的传奇灵魂中保存，即便是他的祖先，加尔鲁什·地狱咆哮，战歌氏族历史上最伟大的酋长，也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谈论太多。 他们似乎觉得谈论他都是一种亵渎…格力斯很难想象，那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能让那么多传奇英雄都心服口服，都愿意在他的麾下作战。 他又是怎么样在2000年前那种恶劣的环境里，带着当时还很弱小的艾泽拉斯，取得一个又一个的伟大胜利，简直就像是神话中的那样，全知全能一般。 “叮咚” 门铃声音打破了两人的沉默，片刻之后，凯尔曼上校抱着一沓文件走入了房间，休伦和格力斯坐在了舷窗旁边，总督对凯尔曼点了点头， “那么，上校，给我们讲一讲关于起源之地的故事吧。” 上校点了点头，这是个真正经历过生死战场的老兵，他已经过了那种大悲大喜的年纪了，即便是面对血脉贵族的机会，他在沉思之后，也能保证自己的宠辱不惊，但是这份表现，就让休伦和格力斯暗自点头。 血脉贵族和旧世界的贵族不一样，这是一个特殊的阶层，在享受更多特权的同时，也要付出更多的代价，仅仅从高阶指挥官伤亡率来说，每一次大战之后，必然会有超过40%的血脉贵族的新生代战死，这也是为什么2000年之后，这个阶层的数量只增长到了20W人左右的原因。 身先士卒就是他们的信条，勇敢无畏就是他们的写照，这些艾泽拉斯的真正精英，是在用死亡和胜利，来维持鲜血中的那份荣耀！ 在这一点上，艾泽拉斯联邦议会的老古板们根本不会做任何妥协，而且这种政策也是至高母星的基本国策，根本不会有人反对这一项。 在大星际时代，唯有这种源自上古的尚武传统的延续，才是保证一个文明永不衰落的真正根基。 “根据致远星政府收集到的资料，以及我过去在起源之星上的4次探索行动来看，致远星的土著文明最初就是诞生在起源之星上的，他们并非由泰坦创造，而是一种星球原生的物种。” 凯尔曼上校打开了实体投影，一抹抹复杂的数据在两位指挥官面前跳动，上面显示的是致远星土著文明的资料。 “他们的存在形式和人类文明很类似，但在2000年这个节点之前，他们的文明只发展到了奴隶制，他们甚至没有进入封建王朝！” 上校手里的资料翻过一页，在投影上，一个清晰的时间轴出现，立刻就吸引了休伦和格力斯的注意，兽人摩挲着下巴，用一种不太符合兽人形象的睿智眼光看着那时间轴，然后问到， “2000年前，起源之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呢？” “他们的文明开始飞速的提高！” 上校手里出现了一点光芒，在眼前的投影上轻点了几下，将起源之星的外貌呈现给眼前的两个人， “曾经的起源之星很像是一颗拥有完整生态圈的生态行星，和至高母星的状态差不多，但在2000年前，根据当地人的传说，一位神灵在天火里坠入那个世界，那一次撞击毁掉了整个星球的生态结构，让那座星球开始猝死般的步入死亡阶段，变得荒芜而残破。” 上校停了停，深吸了一口气， “但当地人却认为这是一种必要的“交换”，他们觉得那是起源之星用自己的命运，为致远星的文明换来了未来，那个神灵通过一种特殊的方式改造他们的文明，让一个奴隶制文明，在不到500年的时间里，步入了初级星域文明，故事到这里本该是一个美好的结局，但很可惜…这种无私的馈赠，被当地文明视为了一种软弱。” 休伦的眼睛眯了起来，熟读超过27个文明的发展史的他，很轻易的就猜到了起源之星的遭遇， “他们背叛了那位“神灵”？” “是的！” 上校点了点头，“在距今1300年前，拥有了世界舰队的起源之星文明开始窥视那位神灵的居所，他们狂妄的想要窃取那位神灵的所有知识和力量，他们派出了最精锐的士兵进入了传说中的“起源金字塔”，这种行为毫无疑问惹恼了神灵，神灵因此降下神罚！” “据说那一天，灼热的银色火焰从天空落下，幻化为了无穷无尽的神灵武士，那些武士无比强大，他们在愤怒的神灵的命令下，毁灭了起源之星的一切，但神灵最终是仁慈的，在所有的希望都将泯灭的时候，他给了起源之星的文明最后一条路。” “他收回了自己的一切恩赐，让那些苟延残喘的人离开起源之星，带着他们文明的余晖去到了另一个世界，从头开始。” 凯尔曼合上自己手里的文件，最后做了总结， “这就是为什么在我们的舰队到达致远星的时候，那里的文明才堪堪进入工业时代的原因，最少那些“救赎教会”的牧师们是这么认为的：一切的恩赐都来源于起源之神，但不可要求太多，贪婪之人会遭到惩罚，神灵仁慈，但不可欺瞒。” 格力斯对于这个神话很有兴趣，他抿了抿嘴唇，问到， “那起源之神呢？他的结局是什么？” 上校犹豫了一下，最终用自己的经历回答到，““救赎教会”说神灵因为那神罚陷入了沉睡，但就我来看，那位神灵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苏醒过，他们听到的，只是神灵的梦呓和残响，至于他们所谓的“神罚”，很可能是他们触动了那金字塔里的某种防御体系造成的恶果。” “说句实话，我很怀疑，那位神灵是否真的存在。” “啪啪啪” 休伦鼓起了掌，赞叹道，“上校先生的观察能力果然敏锐，但我要告诉你，他是存在的！而且他和那该死的贪婪者们没有一丝关系，他的荣耀也不在这里，我们此行正是为了迎接一位真正传奇的归来。” “为此感到荣幸吧，上校，你将因此被载入艾泽拉斯的编年史里，不需要理解太多，很快，那伟大的真相就将在你眼前展开，是的，不需要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