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李北进买体育彩票
起了床，李北进决定不自己做午饭了，就出了小区，想在小区门西商业街上随便将就一下。 出了小区大门，就看到了街角上的彩票站，胡凯正柱着一双拐杖站在门口看雨。 胡凯是中国云南芒市人，景颇族（中国景颇族即缅甸克钦族），武警当兵退武的。 李北进就走了过去，向胡凯的打招呼。 胡凯把李北进让进彩票站，因为是上午11:00多钟又下雨，店里的人没有几个，胡凯对坐彩票机前的女儿说：“叫李伯伯。” 女孩儿就对李北进一笑说：“李伯伯好！” 胡凯的女儿叫胡钰。 李北进就说：“小钰，给我打张七位数的彩票体彩，五注同号，2 1，给你，这是15块钱，号码就在你开票桌子上的玻璃板下，我每次都是那个号，守号。” 小钰问：“李伯伯，2 1是什么意思？” 李北进说：“正常买彩票是2元一注，体彩中心后来又开发了这种玩法，就是一个号可以再加一块钱，总的奖金也是会多一些的。” 胡凯说：“北进，我还得说，你不要买了。我都不记得自己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从你帮我开这个彩票站开始，就算10年吧，每个月四个星期，每个星期你买二三次彩票，每次10~15块钱，这样每个月就是150块钱左右，那你每年花在彩票上也有1700、1800多块，10年加起来，也有快20000块钱了。那中的奖呢，加起来不超过100块。中奖率可是太低了。要说想中大奖，那中奖率就是更低了，所以你不要买了，你的心意我明白。” 李北进说，“习惯了，每年1000多块钱，我也还花得出，这国家搞这个体彩福彩，也不是鼓励大家投机，目的还是在做慈善和福利，发展社会体育事业和慈善事业，这些事总是要大家来支持的，我们买一张彩票，实际上就是把小的钱集中起来，好让国家能做点大事、做点善事，社会还是有很多人要帮助，很多事要推进的。” 胡凯说：“北进，我们中国要是多些你这样的人就好了。有你这样的人，我们社会就会有希望，我们有困难有挫折的人也就有了信心和希望。” 回头对女儿说：“小钰，你可要记得爸爸说的话，今后不论怎么样，都要做一个像李伯伯一样的好人。” 小钰说：“爸，我知道，李伯伯就是我的偶像，他帮助我们家那么多，我以后有能力了，要好好回报李伯伯。” 李北进说：“看你们父女俩一唱一和地，我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嘛？”大家就笑了。 小钰说：“你比我们说的还要好。李伯伯，你说你10年都用这个号没变过，那这个号码是不是有什么特定的意义呢，能不能跟我说说？”说完把打好的彩票递给李北进。 这是一个十年前的无锡的固定电话号码，那时李北进刚到无锡，无锡的电话号码还没有升级，还是七位数。 这个号码是一个女孩用过的号码，李北进在那个特殊的时刻特殊的地点认识了那个特殊的女孩。 这个号码把李北进和那个女孩密切联系在一起，那是有点甜蜜的让人怀念的一个月，那个女孩当时也是象小钰现在一样的年龄，可是命运却是那么地不善待她。 只那一个月之后，这个号码还在，但人已经不知所往。 李北进当然不能告诉小钰这些事，这也是他心中的一个疼。 李北进从小小的失神中回过说：“事情很简单，就是一个10年前我用过的电话号码。我这人这么怀旧，是不是老了？” 小钰就说：“你一点也不老，就跟四十岁的人差不多。” 李北进转移了话题问：“什么时候开奖？” “今天晚上十点开奖。你要是没有时间看开奖，我帮你看着。”小钰说。 李北进就说：“那就谢谢小钰你了，很多时候买了彩票，事一忙，我还真没有去看结果，也不知道中奖了没有，就是中了奖，也真有可能不知道。” 胡凯问李北进：“吃饭了没有？” 李北进说：“没有。我正是要出来吃饭的。” 胡凯就说：“那就在我这里一起吃吧，我今天刚好沌了个黄豆猪蹄汤。” 李北进就说：“行，我还真有口福。” 胡凯又叫不远的四川麻辣香锅店里给做个香锅马上快点过来，自己先把猪蹄端上来，又炒了2个素菜，一眨眼的功夫就上了桌。 胡凯老婆是个环卫工，扫大街，中午不回来吃饭，所以就李北进、胡凯、小钰三个人吃。 胡凯从小货架上拿了瓶洋河梦之蓝。 按李北进的意思，这酒贵了点，不要喝这么贵的酒。 胡凯说：“这是我店最好的酒了，要是专门请你，喝茅台都是应该的。” 胡凯这话是真心话。 他从来都没有忘了十年前的事，李北进无私帮助他的事。 胡凯退伍后带着老婆和小孩来到无锡，他在一家公司做保安，老婆做环卫工。 十年前，他的工资每月是1200多块，老婆是1000块左右，小钰8岁刚上小学二年级。 有一天，下午他骑自行车下班回家，在一条人不太多的园区路上被一辆渣土车撞倒，车子从他腿上压了过去。 那个渣土车司机下来看了一下，看到情况比较严重，就又上车开车逃走了。 后来胡凯就痛得晕了过去，再后来醒来就在了医院里。 李北进与司机小张下班发现了车祸，打了120救护车抢救又打了110报警，还有一个路过的人也帮了忙。 那时候无锡还不像现在到处都装有摄像头监控。 警察在胡凯清醒后进行了笔录，现场也进行了调查，但终究没有破了案，就成了悬案。 胡凯所在单位是个私人小公司，胡凯当时也没有与单位签劳动合同，那时不像现在这样用工规范，私人企业签合同的不是很普遍，加以又不是上班时出的事，所以单位帮胡凯出了两次费用后，就不再愿意出钱了。 李北进因为遇到这事，就到医院看了胡凯几次，胡凯那时已经是家里钱用的差不多了，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胡凯老婆天天以泪洗面，胡凯也是对生活没有了希望和信心，可以说是绝望也差不多。 李北进很同情这个家庭。 他先帮胡凯交了欠下的治疗费，让已经中断了供药的医院重新开始为胡凯治疗，然后他就征得黄明天同意，在公司里组织了一次募捐。 钱还是不够。 李北进又请人把胡凯的事拍了个视频，利用参加工商联会议和新区人力资源协会等各种机会，大力进行募捐，终于帮胡凯做了截肢手术并康复出院。 出了院的胡凯自然是当不成保安了，生活又成了问题。 恰巧李北进有一个朋友因为要到其它地方发展，要出手一个彩票站，李北进就低价15000块钱为胡凯接了这个店，手把手地教会了胡凯卖彩票，又联系了卖烟酒的人放一些货在胡凯这里先卖后收款。 被生活逼上了绝路的胡凯和老婆，那是全部身心地经营彩票店，踏实肯干，这样，胡凯一家人才慢慢还清了欠亲戚朋友包括李北进的钱、生活逐步好起。 麻辣香锅送过来了。 这是一个大号的锅，菜在锅里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李北进看了下，觉得这个香锅是特别有料，里面的荤菜：有虾、五花rou、鱼段、牛rou片；青菜类有青笋、莲藕、木耳等；还有rou丸、豆腐等。 李北进说：“你这那里是叫一个香锅啊，这就是诚心要让人家饭店里的所有菜都给叫来了呀。” 不过这香锅还真是与火锅一样，是一个伟大的发明，什么食材都可以往里放。 三杯酒下肚，胡凯话开始多起来，跟李北进说起女儿小钰。 小钰今年高中毕业，成绩非常优秀，文科考了336分，在江苏是很好的一本。 李北进问小钰都报了哪几个志愿？ 小钰说：第一个志愿是云南外国语大学，第二志愿是无锡江南大学。 女儿就是胡凯的骄傲。 小钰确实也是十分的优秀，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因为爸爸的事，她从来不向家里多要一块钱，学习是自觉而刻苦。 家里没有人能为她辅导，她也没有上过任何补习班，但从小学起，成绩就是班里学校里前三名。 李北进说胡凯：“为什么小钰要报云南的外国语大学呢？” 胡凯说：“云南是我的老家。大学里还有景颇语，我是景颇人，我希望小钰能学会景颇语。现在她会的景颇话，已经非常少了。” 小钰说：“爸，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学好景颇话。” 胡凯说：“我现在的人生真的充满阳光。不过心中还是有一道阴影，就是想找到那个撞了我的人。” 李北说：“这么多年了，想找到恐怕不容易。” 胡凯说：“我记得他的脸。这些年只要有空，我就骑电动车到各个建筑工地去找渣土车。要是找到了，我就要问他一句话，你还是不是个人？做出了这样的事，良心安不安？” 李北进想，经济是发展了，社会道德水平却下降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