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零陵
第二天，一大早，王礼便坐车前往之前预定的那家餐厅，离外来同学暂时居住的宾馆不远，同学们约好了在那里一起吃早餐。吃完后，就要一起包车去看看学校，看完学校，下午就去九嶷山旅游一番，聚会才算圆满结束。 这次到达餐厅时，王礼算是比较早，除了互相约好提前出来的项雷几个外，就只有许文龙几个组织活动的人在，那些住在附近宾馆的同学，都还没有来，估计是要一起出来。 “哟，这帅男人，你的司机还真谨慎，路比我们短，来的却比我们慢。” 一进去，王礼就听到项雷的打趣，他的旁边坐着翁强、林子其、浪显三人。另一边，许文龙、林峰、张志远，还有几个昨天和他们一桌的几个同学，看到王礼进来，都是微笑着点头，当是问候，王礼也笑着回应了一下。只是，王礼怎么看，许文龙三人看到他之后，脸色都不怎么好。 “两年五次车祸，这都要不了你的命，呵呵，不得不佩服你啊，王礼。”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哈哈，要不我们以后全部过去跟王礼混算了。” 王礼一坐下，翁强和林子其也调笑道。 “很罕见，今天这么早到。坐的挺直的，腰杆不错。你们四个耳鬓厮磨一个晚上，没发生一点什么吗？”王礼微微一笑，有些邪恶的味道。 “靠！你个思想不纯的家伙！”林子其笑骂。 “日！你yin`荡！”翁强双目一瞪。 “你还是那样，偶尔神经爆发。”浪显摇头。 “王礼。”项雷认真地看着王礼，“斯文禽兽，也要厚道。” 随后，四个人一边吃着早餐，一边互相调侃打趣，气氛颇为欢快，与许文龙那边的沉闷相映成趣。 十分钟后，一群同学蜂拥而入。男的打扮休闲，女的花枝招展，这是为了后面活动拍照、旅游准备的。 餐厅很雅致，餐点也多式多样，色味俱佳。和昨天的凤凰城一样，让许文龙给包了下来。同学们，边吃边聊，也不用有所顾忌，融融恰恰，氛围比昨天好多了。 只是，今天的场面有点与昨天不同。有意无意，跟王礼几人打招呼得同学，明显多了起来。 还有不少女生，借着与王礼同桌的雷小悦聊天的理由，言笑着，也和王礼说了几句。 人一多，王礼的气质本能一样的，又变回了日常的那种沉静，淡淡的回应着，微笑，带着些许距离感。 网络上曾有人总结所谓八零后的一些共性，其中有一条，便是“和朋友熟人一起时，嬉笑怒骂；而在陌生人或是不熟的人面前，或安静或乖巧”。 王礼，也是八零后。独立、有些叛逆…… 等等这些八零后的特质，他都有一些，至今依旧保留着一点。不过，浊流一样的社会，同化的力量是难以抗拒的。许多人，在踏出校门的那一刻，就已经悄然改变。正如现在，王礼看着昔日的同学，熟悉又陌生。 “你怎么了？”坐在一旁的雷小悦，敏感地察觉到王礼的一丝异样。 “嗯？”但是王礼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内心的感触，“没什么。” “是不是……”雷小悦欲言又止。 “什么？”王礼不解问道。 “没事。” 雷小悦一笑，却有些苦，看在王礼眼中，让王礼有些莫名其妙的愧疚。 早餐过后，大家上了一辆客车，集体往母校进发。 母校仍旧那样，只是过去了近三年，新建了几栋风格现代化的教学楼。 当年的树荫林道，让岁月磨得光滑的石凳，似依旧承载着往昔的低声密语。如今，学弟妹们，正坐在上面，或手持书本，或执手恋语，或孑然独坐。 岁月如梭，纯真似梦。 这是王礼工作几年来，这一刻，最真切的感受。 其他的同学，有人默默不语，慢慢跟在队伍后面，轻轻拂过昔日熟悉的雕像、树木、栏杆，眼中满是回忆与眷念；有人三五成群，指指点点，互相说着当年的趣事；也有人拿起手中的相机，想留下昔日最全面的记忆。 就连性格爱闹的项雷、翁强，走着走着，脸上的嬉笑也不由自主地收了起来，几个人边走边轻声说着。 重新走出校门，上了客车，大家渐渐地从那种回忆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开始了对下午旅游景点的期待，很多同学，都聊起的关于九嶷山的话题。 “班长，你对九嶷山了解吗？听说可是一大胜景，不过听最多，还舜帝墓，零陵。” 几个女生坐在车上，开始聊了起来。 “我也没去过，听说‘十里画廊’步步有景，处处如画，待会儿我们一起去看看。” 雷小悦想了想，也聊开了。 “舜帝，娥皇女英，那里有着凄美的传说呢。” “我知道，我知道，据说当年舜帝南巡苍梧，诛杀九条恶龙，却身死在那里，于是葬于九嶷山。娥皇女英前去寻找，却被君山所阻，泪尽泣血，使得那里的竹子都染上了点点血斑，这就是著名的泪竹，也叫湘妃竹。” “嗯，是呀。不知道这些传说是不是真的，不过舜帝倒很特殊，一生只娶两个老婆，可比其他三宫六院的皇帝好多了。” 女生是最为感性的，聊着聊着，话题毫无意外地引向了爱情方面，开始聊起来那些与古代美丽爱情传说的景点。 而男生这边，虽然已经长大成人，但或许是刚才的母校一行，惹起了久违的童心，开始说起那些神话一般的故事。 “你们知道紫霞洞吗？” “紫霞洞？知道，我前几天看过介绍，里面的石壁上，据说有着七星布斗、紫薇排罡、犀牛望月等奇观，相传是当年大禹继承舜帝遗愿，率领火神，烧死蛟龙的地方。” “嗯，这九嶷山，传说是很多，而且大多数都和舜帝有关。” “不错，舜王龙碑、九嶷二奇、天灯、三分石，这些景点，加上九嶷山九座山峰，据颇具传说色彩。” “舜王碑？” “舜王碑，相传舜帝驾崩，白象卷碑，黄龙引路，刻立而成。而最后，无数白鹤衔来紫贝，于是便有了瓦棺贝冢。不过，都是传说罢了，大多数景点不都有传说，很多都是后人杜撰的。” 许文龙是这次旅游的组织者，自然对景点下了一番功夫。这时，与同学们侃侃而谈，当年学生会主席的风采，如今越发的挥洒自如，只是偶尔瞄向王礼这边的眼中，隐隐闪出寒光，因为雷小悦又和王礼翁强他们聊了起来。 “王礼，你不是喜欢读这类历史传说吗？你说，这种传说要是真的那该多好，哈哈，现在动物园的动物都看腻了，要是真的来只蛟龙瞧瞧，那就有趣多了。” 这种不着边际的幻想，一般只有无聊中的项雷才会去想。 “你想太多了，在中国，但凡山水景点，这样的传说数不胜数。虽然九嶷山的传说并不是现代人杜撰的，但是古时传说，大多如此，不必当真。” 虽然王礼这样淡淡的说着，他的心里，却开始浮现出那些具备传奇色彩的古文句，还有他左手上那颗家传的黑珠，里面的涛声，又在耳边隐隐澎湃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