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拜见城主

    第二天一早，重露便帮艾莎打扮好，说是城主昨夜归来了，有请艾莎。

    艾莎跟着重露亦步亦趋，在后院的亭台楼阁中穿梭，一路上经过很多雅致的小花园，艾莎都无心欣赏。

    “主人在前面等meimei，我只能送到此了。”重露说完便转身退下。艾莎突然想逃又无处可逃，她内心忐忑不安，脑子里千头万绪，思维混乱似有十几个声音在一起问自己，她为昨天的舞惊慌，为昨晚的梦迷糊，感到深深的无力，想要抓住其中的某一个问题，来感知自己的真实存在，却又无法用理智去驾驭。

    清冽的琴声突然打断了艾莎的思绪，琴声从不远处的竹林中飘来，随风起伏，悠扬流淌，缭绕耳际。艾莎不自觉地放松下来，走近想要听得更真切一些。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艾莎不仅低吟起王维的诗来。

    “好诗！”艾莎抬眼一看，面前一翩翩少年从竹林中不徐不疾地走来。一袭白衣，束着金边宽腰带，与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干净利落。年龄大约在二三十岁，笑容颇风流佻达，眼神却略显殷切。

    本来艾莎是最喜欢干净的帅哥，不过此时此刻容不得她多想，“民女艾莎见过白城城主”艾莎略俯身屈膝。“艾莎？”城主上前托起艾莎的手肘，浅笑出声：“这是你给自己起的名字？”

    艾莎一愣，不解地回答：“城主大人见笑了，民女怎会自己给自己取名字？”

    “是我唐突了，在下陌九离，乃此城一闲散之人，莎莎不必拘束。”

    “莎莎”这一声叫得自然轻松，艾莎却如电流穿过，僵在当地。

    陌九离一直盯着艾莎的表情，眼神似在探寻答案，见艾莎沉默不语，又收回目光，关切的问：“怎么了？身体还没有恢复么？”

    艾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来不及思考，急忙回应：“多谢城主照顾，民女身体已痊愈，这几月多有叨扰，民女虽内心感激，却无以回报。”

    “你好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当日见你倒在血泊中，我以为你已逝去了~”

    用词暧昧，语义模糊，言语间尽是对艾莎的试探，艾莎心里一沉，秀眉一挑。本来按照艾莎的性格是最讨厌别人说模棱两可的话，但艾莎对陌九离却讨厌不起来，尤其是他的声音，似是在年幼便已熟悉，加之她不清楚陌九离的意图，自己又抱定装傻充楞失忆的念头，也不敢贸贸然逾越，便心下一横，对上陌九离的意味不明的眼，神情恭敬地说：“艾莎之前受伤，醒来恍若隔世，虽然身体已经恢复，记忆却有些模糊，城主所言似是与艾莎熟识，不知城主是否可以坦言相告，也免去艾莎冥思苦想之苦。”

    陌九离见艾莎表情坦然，不像演戏，便微微一笑，“是我唐突了。我俩从未见过面，之前陌某确实心存试探之心，主要是因为救你之时，你女子之身却女扮男装混在商队之中，令我心中存疑，今日想来必是有难言之隐。之前言语轻薄，还请艾小姐见谅！”

    艾莎一方面松了一口气，另外一方面又感觉陌九离有所隐瞒，有投石问路之嫌，却也不愿意过多纠缠，便拘起双手，稍稍一屈膝：“是艾莎言语冲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