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番外_283、市长失踪
关昊太疲惫了，这一夜他从锦安到督城，又到北京，又回督城，无论是从心灵到rou体，感觉经历了万里长征一般，的确是又困又乏，也顾不得那么多讲究了，脱下西装外套，倒在了温热的炕很快睡着了。 他这一睡可不得了，一直睡到了快午，急坏了秘书刘涛。 首先每周的市长办公会正等着他开，而今天的主要议题是城市管建设，这是早定好的会议，有关部门的负责人和从南京请来的城市规划方面的专家早拿着准备好的资料在会议室等他，负责这项工作的常务副市长路桥急得跟热锅的蚂蚁一样。 其次是市公安局消防支队队长焦强昨天跟他约好有重要工作跟他汇报。更主要的是早晨刚一班，省委柳明找他，要他尽快回电话。 下午还有一个活动是南极科考队队长翟舟要来。这几项活动都是提前定好的，还有许多日常的一些事务工作。然而，今天市长却失踪了，刘涛不停的打他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刘涛和路桥商量，由他主持市长办公会，不能让专家久等，说市长临时有政治任务，暂时不能参加会议。 别的事情都好说，可是柳明的电话和下午的接见，这个都是别人代替不了的。 岳筱知道关昊没班，给刘涛打电话，问昨天晚他去哪儿了？刘涛只好实话实说，说关市长昨天和何老一起陪外商去督城了。 岳筱说道：“给督城打电话，看是不是还在督城。” 刘涛给赵刚打了电话，赵刚一听关昊没回锦安，心里也紧张了，担心是不是他的胃病又犯了，跟刘涛说道：“我找找看吧。” 赵刚没说他和陶笠曾经在一起。 赵刚又想办法联系到了陶笠后，才知道关昊昨晚一人回北京了。 当关垚接到陶笠的电话说找不到哥哥的时候，关垚心里一沉，哥哥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关垚又开车沿着高速路到了督城，也没发现路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 他去了哥哥在督城的住处，没有见到哥哥，他忽然想起哥哥是不是去乡下了，于是，又快速赶到他们在北京西郊乡下的民房，只见大门紧闭。 关垚给家里打了电话。 电话响的时候正好关正方走到跟前，他仔细看了一下，见是小垚的才拿起话筒，当他听关垚说找不到哥哥的时候，他的担心从心底荡漾开来，以至于老伴儿问他什么事的时候，他支吾着说：“小垚问哥哥回家没。” 杨雪见他的神态不太自然，要在以前她会接着追问的，但自从发生夏霁菡出走这件事，她跟他的话很少，这个家里也笼罩着不快乐。 关正方无疑成了制造不快乐的罪人。 关昊没有回过家，他有时偶尔打电话回来，但只要是他的电话，爸爸不接，会让mama接。他也在极力避免和儿子说话。 杨雪最近身体也不太好，经常偏头疼，儿子不快乐，当妈的自然不快乐。 尤其是一想到小夏怀着身孕走的，她揪心，真不知她一人在外怎么生活，孩子怎么样了？尽管她时常克制自己的情绪，但跟老伴儿说话时难免夹枪带棒。这时的关正方不再言语，这可不是他的性格，如果不是自知理亏，关正方从来都不是吃话的人。 杨雪又重新拿起电话，问关垚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得知儿子昨晚喝了酒不知去向的时候，她慢慢的放下了电话，老泪流了出来。她在心里暗暗地说道：小夏，好孩子，你快回来吧！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下，关昊居然睡的如此香甜，这可是绝无仅有的时刻。直到他被一阵轻微的响声惊醒，他一看腕的手表，腾的坐了起来。这时才发现老杜在一块青石板，正在哗啦儿哗啦儿的摆弄着一堆小棍儿。 这些小棍儿全都是一寸长，并且不是直的，略又弯曲，而且颜色还不一样，不像木头棍儿也不像是草棍儿，有点像骨头。 龟甲骨！ 他的脑海里马冒出这三个字。以前他接触过这方面的资料，知道古人有用龟甲占卜的说法，也有用蓍草的，但是他没见过。 老杜右手的小指缝还夹着一根，石板的方还摆着一根，很像八卦。 再看桌正燃着五根香，尽管他没见过占卜的，但是他此时知道老杜在做什么了。 于是，关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只见老杜表情肃穆庄严，两只手极其缓慢的虔诚的把这堆小棍儿分成两堆，每次都会从左手堆里拿出一根，夹在右手的小手指缝，然后用左手去数右手堆里的数，每次都会拿出一根，用笔记下7或者8、9等数字，然后再慢慢归拢，慢慢分开，慢慢记下，往返好多次。 坐在温暖的土炕，看着老杜默不做声。 尽管他从没接触过这些，甚至在心底对这些东西排斥，但对人最起码的尊重还是有的。 老杜直起身，把所有的小棍儿捧在一起，装在一根过去赤脚医生经常用的放注射器的椭圆形的小铝盒里，长长出了一口气，对着白纸记下的几个数字想了想，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见你睡的挺香，闲来无事，为你占了一卦。我知道共产党的干部不信这些，我也是自娱自乐，纯属个人喜好。” 关昊好像听夏霁菡说过老杜是民间的周易高人。 说起周易，关昊还是有些信服的，它应该算自然科学的一部分。 尤其是周易蕴藏的二进制智慧，使德国哲学家和数学家莱布尼兹受到了启发，从而发明了计算机二进制理论，才使得计算机成为现代科技不可或缺的计算工具，也使莱布尼兹成为了世界计算机的鼻祖。 蕴含着二进制伟大思想的，成为计算机发明的基础，也成了西方科学技术的一大发明，而作为原产地的国，却是被用来占卜和算命的。 这是“近现代科学技术为什么没有产生在国”的讨论反复被提及的一个问题，也是国人和关心国的外国学者都耿耿于怀的问题。 其实，没有产生在国，并不意味着国人的思维方式不可救药，我们毕竟有过四大发明，我们毕竟打败了由西方现代科技技术装备的国民党部队。 据现在公布的莱布尼兹和当时在国的欧洲传教士的通信来看，莱布尼兹是因为掌握了二进制而能够读懂邵雍的“伏羲六十四卦方圆图”，他说：“即使我自己，如果未曾建立我的二元算数的话，对于伏羲图研究良久也未必能够理解。”莱布尼兹很希望当时的康熙皇帝和国学者能够依据他所设计的二进制，了解“伏羲六十四卦方圆图”的“真正含义。”只是他的建议没被当时的国皇帝重视罢了。 但是关昊显然不会和老杜讨论周易和现代技术关系的问题，他见老杜收起这些小棍儿，说道：“这是龟甲骨吗？” 老杜一惊，没想到关昊识货，随后点点头。 关昊并不急于问他给自己占的卦，而是说道：“据说孔子坟前的蓍草也有这般灵异功能。” 老杜笑着说道：“是啊，孔子庙前桧树，坟前的蓍草，和这千年龟甲，这些都是堂堂正大之气，千古不磨之物。我从路边的树或者地的普通野草，也能做到这50根小棍儿，但是不及这龟甲和蓍草有灵性，这灵性哪里来的，是人心底里的一种信仰。” 关昊笑了，他知道老杜这是在暗示他。这个当年的老三届果然不凡。 但是他并不想追问，他感到一个人的万象都在自己的手里，自己才是主宰。于是他说：“老杜，太晚了，我要去班了，谢谢你的小米粥，谢谢你的热炕头。” 说着跳下炕，去穿自己的外套。老杜反而沉不住气了，说道：“你不想知道我刚才给你占的卦吗？” 关昊笑了，说道：“你偷偷给我占卦，是你的主动行为，你如果愿意，我不问你也得说，如果你不愿意，我问你也不说，对吗？” 15下水道，城市的良心。 老杜笑了，这个人真是跟别的当官的不一样，别人都追着赶着求他给算，而且希望他能多说点，可是眼前的人显然不是这样，他心自有一股不被任何人能左右的气象。 老杜现在还记得当初夏记者领他来时自己跟他说的话：你气场正、强大，说明你胸怀洒落，如青云白石、霁月光风。记得他当时还推测他少说也是个七品官员。后来夏记者冲他暗暗竖大拇指，意思是他说对了。 想到这里，老杜自顾自地说道：“苗逢旱天渐渐衰，幸得天恩降雨来。忧去喜来能变化，求谋诸事遂心怀。出行大吉，走失能找，行人来信，百般凑巧。” 老杜记得那天也是自己赶着跟他说的那几句话，今天人家不问自己仍然赶着告诉人家。 /html/book/38/38254/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