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冷烟
“瞧你吃的满嘴是酱。”他笑着，用一块干净的布帮她擦去嘴角的酱汁。 温柔看着他，刹那间有一种叫做温暖的情感在她心中悄然滋生，那种温暖不同于温天涯物质上的资助，语言上隐晦的温暖。 温柔低下头，吃吃地傻笑，笑得冷无心好生疑惑，却又被她所感染：“你傻笑什么呢？” “无心哥哥，你是第四个对我好的人，虽然我知道你好神秘，书里一般描写修仙人，强大的身后必定会有秘密，但是你对我好，等温柔报完仇，就算无心哥哥要温柔去死，温柔也毫不迟疑。” 她柔柔的声音有着最为坚定的信念，冷无心没想到她会如此轻易说出这句话，面对这样一个毫无城府的少女，冷无心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对待。 “排在我前面的又是谁呢？” “第一个是奶娘，第二个是大少爷，第三个是白公子，额，我都忘记了，无心哥哥不知道他们是谁。”温柔谈到这三个人时，眼眸黯淡了几分，脸上控制不住的悲伤。 冷无心淡淡地看着她：“想帮你奶娘报仇，只要你不怕清苦，不怕艰难，我就能帮你。” 温柔顺从地点点头，微微抿唇。 “你是我冷无心的徒弟，我冷无心认定的meimei，只有别人配不上你，没有你配不上别人。” 他没有丝毫起伏的口吻，温柔讶然地抬头，水润的双眸盯着他，却见他露出了温暖如冬日初阳的笑容，心头便是一暖，喃喃道：“谢谢，无心哥哥。” “傻丫头，快吃鸡腿。” “恩~” 看着她满足地小口咬着鸡腿，冷无心满意地点点头，眼眸一扫周围的人，微眯起了眼睛，这些人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面前这位如若天女下凡，不沾染一丝凡尘的少女，特别是看到有些胆大的人的目光中带着猥亵和色迷迷的目光，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 “我吃饱了。”她放下干净的骨头，十分有修养地拿出一条手绢擦了擦嘴角，冷无心点点头：“我们走吧。” 见他又要准备掏出金叶子，温柔连忙拉住他的袖子，摇了摇头，径自掏出十两银子往桌子上一放，她有些犹豫，她总感觉周围的人气氛不对。 冷无心瞬间明白了她的想法，也不阻止，伸手一抓，将她的小手握在手中，感受到柔似无骨的手在他手中轻颤了一下，没有反抗，温顺的态度就像是小绵羊一样。 温柔忽然间想起什么，皱了皱小鼻子，喃喃道：“无心哥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画画的？” 冷无心镇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是修仙的人，我当然什么都知道。” 温柔还以为真有其事，睁大了眼睛：“无心哥哥好强！能教我吗？” 面对这样的温柔，冷无心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这要等你到元婴我才能教你。” 难道还要他告诉温柔其实他观察她一年多了？怎么可以！太毁坏他这个做师父的形象了。 两人刚欲招呼小二包几个鸡腿带走，一名年轻的贵公子翩然走来，挥动着手中折扇，微微一拱手：“在下姜田，前日巧遇算命先生说在下今日必将遇见命定之人，如今见到小姐，不知小姐能否告知在下芳名？” 冷无心瞧见这个年轻人书生意气风发，无奈地看向温柔，这个年轻人相貌堂堂，恐怕也是什么官家子弟。 温天涯、白启天和冷无心三人相貌都是一顶十的，就连华天鹰相貌也是相当有姿色的，这个姜公子哪里比得上？ 有了三人作为参照物，温柔惊讶一番，抿了抿唇，刚想回答“温柔”却又想起“温柔”已死，到嘴边便道：“我叫冷烟。” 一言冷风凝思愁，化作云烟万物哀。心有佳郎焉能嫁，独有心冷烟雾飞。 她淡淡一笑，微微作福：“我还有事，不多留。” 小二送上用荷叶裹着的鸡腿，温柔接过，淡淡地一笑，如青莲般纯洁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宛若天仙下凡，不少人为之倾倒。 趁此机会，冷无心拉过温柔就往外走去。 温柔微倾斜过自己的身子，瞧见尚有人站在酒楼门口张望，她忍不住觉得好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戴上了面纱。 “无心哥哥，我长得好看吗？” 水灵的眼眸荡漾着丝丝柔情，她淡然笑着往前走，她面向他，皓腕交错负在身后，面纱下隐约还能看到掀起的嘴角。 “恩。”古井无波的眼眸注视下，温柔倏然收住了笑容，认真地看着他：“美也美过了，师父，我没有丝毫遗憾了，我请求立刻开始修炼。” “跟我修行很清苦，你可忍受的了？” “为了报仇，温柔什么都能忍下。” 小小的脸庞上满是坚定和果决，冷无心忽然间有种感觉此时就算是让温柔以身体作为代价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衣服，他叹息了一声，便道：“好，既然如此……” 话音刚落，他衣袖一卷，两人消失在这大街上，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是如何消失的，人来人往的街道一如过往的热闹。 茂密的山林，飞鸟走兽，清澈见底的溪流缓缓地淌过山间，冰凉的石头上附着一层青苔，高耸入云的树木生成少则数十年，多则千百年，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就在不远处，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女，光着脚丫地从深处走来，长发飘飘，肌肤如雪，光滑如玉。 树下耸起的蘑菇如繁星点点，如羊脂白玉洁白的皓腕从袖中裸露在空气中，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手腕上还有几道细小的伤痕，少女半蹲下来，似乎牵扯到身上的伤口，露出痛苦的表情。 手臂上的小篮子中有些野菜，紧紧是一个蹲下站起的动作，她额头上密布起了细汗。 不远处，一名黑袍青年半倚在树旁，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出声。 仿佛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少女别过头望去，眼睛亮了亮，露出大大的笑容：“无心哥哥~” 冷无心摆摆手：“够了就回去吧。” 温柔迈着大步走去，身影轻盈如燕，几个起落间便到了冷无心面前，额头上的汗越多，她隐忍着身上的伤痛。 “药膏没涂？”冷无心微蹙眉头，冷声问。 温柔连忙摇头：“涂了……只是……” 俏脸上飞旋起一团绯红，嗫嚅了半天，愣是没说清楚，冷无心大概明白了她的小心思：“那就倒进水里泡。” 温柔低着头，任由他责骂，手指不断交缠扰动：“药膏用完了。” “那怎么不早点说呢？难道还怕我会生气你用太快，我找你要钱？” 冷无心嘴上这么说着，对这个妮子还真是有些无力。 山洞内简陋只有一堆的稻草和一个简陋的火灶和一个大木桶，温柔用水将木桶灌满，从玉瓶中弹指间一滴翠绿的药液将整个木桶颜色染绿，充斥着一片的清新气息。 褪去身上全部的衣物，一道道鲜红的血痕清晰可见，伤口黏在内衣上，撕下来时不仅渗得疼痛不已，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小心翼翼地浸入药液中，感受着微微酥麻的感觉，身体很快在恢复，她缓缓吐出了一口气，脑海中还在回想着今日的训练。 从山上跑到山下，连续十次还带负重，结束后，真气化鞭的抽打，以此来增强自己身体对攻击的抗力。 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忍耐力，也不禁表示感慨一番，药液不断地进入身体，舒服得让人忍不住发出一阵呻吟。 也不知道到底是过了多久，她盘膝坐着，去感受天地之间所谓的真气，每一回泡药液，她都会试着去寻找那所谓的真气，只是身体似乎被一种奇异的感觉充满，隐约残留着一丝的真气，温柔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出来的，这样的真气根本不够她晋升筑基，最多是控制一些小东西。 “这种东西强求不来。” 她倒是很随性，眼眸直视着被密集的树叶扎入看不清的画像，一股悲凉的情感从她心底冒出来。 想东想西，不知不觉间她脑海中忽然放空，精神疲倦的她在澡桶 “温柔，还在泡吗？” 洞口传来熟悉的男声将睡着了的温柔唤醒，温柔睁开双眼，盆里的药液已经清澈见底，她身上光滑的肌肤透白，宛如羊脂白玉般流转着迷人的光华，看着自己浸泡在水中赤裸的身子，也忍不住脸上泛起娇羞的红晕。 “啊…恩！就要起来了！”她急忙地站起来，水哗啦啦地响起，匆忙地左右拉扯着自己随意脱下的衣服，险些一个踉跄跌进桶里。 大约是察觉到里面的异样，冷无心不放心的声音迟疑着响起。 “怎么了？” “没…没事！”她惊慌失措地从桶里爬出来，有些狼狈，娇俏的脸庞涨得就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刚浸泡完身体，汉白玉雕刻出来般的娇躯散发出阵阵清新的药香，嗅一口气仿佛都使得人精神多了。 穿戴整齐！ 她拍了拍因为紧张而略微起伏的酥胸，深呼吸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小脸，扒开水桶下方的一个木塞，把清澈的水顺着一个木管流出，不得不承认冷无心还真是一个有着许多奇思妙想的人！这样的浴桶都能被他创造出来，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