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谩骂
就像秦玉婷不习惯对人道歉一样，秦崖也不习惯，听到别人的拒绝。 哪怕是在秦玉婷明确提出反对，他自己也准备重新考虑，是否要收徒的时候。 在秦崖看来，无论是收沈越为徒，还是听从秦玉婷的建议放弃，决定都只能由他作出。 他是高高在上的四阶炼丹师，沈越作为一个新晋的二阶炼丹师，又是晚辈，被动的听从，才是应有的本分。 这其实也不是秦崖独有的想法，一般的上位者，心态都差不多。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四十年前，秦崖还只是饕餮郡炼丹师协会的大长老，当时的丹道天才黄涛，就因为拒绝了他的“好意”，最终落得个，被放逐到废逐之地的结果。 四十年后，秦崖已经是苍龙帝国的高级供奉，威望比当初更隆，身份也更尊贵。 同样年轻，同样是丹道天才，沈越似乎是在效仿当初的黄涛，当面，直截了当的拒绝自己的“善意”。 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管这个沈越，曾经对秦府有多大恩情。这么严重的，侵犯自己的尊严，必须要付出代价。 可是，沈越现在，并没有加入任何势力，也没有开设自己的药铺。秦崖不知道，该如何实施惩罚。 看到秦崖的脸色，沉了下来，秦家那些站着的晚辈，纷纷开口，指责沈越不识抬举。 他们似乎完全忘记了，刚刚是他们，以最隆重的礼仪，将沈越迎接进门的。 沈越有些发懵，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更不知道他说的那句话，有什么地方不妥。 目光扫过秦玉婷、秦玉强，以及秦逸，发现这几个人，神情都显得比较尴尬。 沈越轻声的问杨兰，杨兰苦笑着摇头，她也不太明白，上位者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秦家的年轻一辈，似乎是肆无忌惮，对沈越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响，用词越来越重，甚至涉及到了他的师父。 师父和家人一样，都是沈越的逆鳞。听到秦家人言语对师父不敬，他顿时脸色大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放声大笑。 秦崖沉着脸，问道：“你笑什么？” 沈越收敛起笑容，怒声道：“你问小爷笑什么？小爷笑你秦家，真是好门风！如此的待客之道，小爷算是见识了！” 秦崖怒道：“沈公子，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是小爷过分，还是你们秦家过分？”沈越大怒道，“说小爷‘不识抬举’，小爷懒得与你们计较。竟然得寸进尺，侮辱小爷的恩师。秦崖，你一个小小的四阶炼丹师，给小爷的恩师，提鞋都不配，你知不知道？！” 秦崖一愣，秦玉婷和秦玉强脸色大变。那些站着的秦家人，个个怒不可遏，发狠要将沈越当场处死。 眼见场面就要失控，杨兰站了起来，柳眉倒竖，大声道：“想动沈大哥？你们秦家，能够承受得住太极门的怒火么？” 秦府人口众多，有很多像秦玉强和秦逸那样，对丹道兴趣不大，专心练习武道的。 可秦家毕竟是丹药世家，武道上的整体实力，还比不上南城的白家。 白家都不敢跟杨兰叫板，秦府当然也要给杨兰面子。 可是秦崖是秦府的老祖宗，沈越先前拒绝拜秦崖为师，秦府众人都认为，沈越侵犯了秦崖的尊严。 这会儿，沈越更是自称“小爷”，并直言秦崖，不配给他师父提鞋。 这些话落在秦府众人的耳里，无异于沈越当作他们的面，在打他们老祖宗的脸。 可是，看到杨兰一脸寒霜，秦府中虽然人多势众，却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这会儿，他们也不再谩骂沈越。他们发现，所有的谩骂，都抵不上沈越的那一句。 秦崖也是怒火中烧，可是他想来想去，发现自己竟然不能把沈越怎么样。 沈越现在还没有加入太极门，可是杨兰是太极门的真传弟子，她的师父青玄长老，又是出了名的护短。 秦府为了迎接沈越，动静闹得非常大，饕餮郡几乎人人知道，沈越和杨兰，是进了秦府。 如果沈越和杨兰在秦府出了事，青玄长老一定会将秦府，闹得鸡犬不宁。 秦崖没有想到，他原本是要向沈越传达“善意”。事情的发展，竟然完全背离了自己的初衷。 事情发展到现在，秦崖当然认为，一切都是沈越的错。他不会反省，如果不是他纵容秦府后人的谩骂，事情根本不会到这一步。 他现在只是觉得，沈越的话，太刺耳了。这样的侮辱，他绝对不能承受。 提鞋都不配？这小子竟然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用这么恶毒的话语，羞辱自己。 秦玉强见事不谐，赶紧开口，道：“沈越，你，你赶紧给老祖道歉！” 沈越哈哈大笑，道：“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你说请我来喝酒，我来了，却要受你秦家的侮辱。要说道歉，是不是应该你给我道歉？” 秦玉强着急道：“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可是，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该直呼老祖的名字，更不该侮辱老祖。” 沈越笑道：“他是你秦府的老祖，又不是我的老祖。要说侮辱，那也是你们秦府在侮辱人，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实话实说？”秦崖怒道，“好一个实话实说，老夫倒要请教，尊师到底是何方神圣，老夫竟然连提鞋的资格也没有。” 沈越冷笑道：“真要说么？真要说出来，你的这些子孙，可就都犯了‘欺师灭祖’之罪。” 秦崖呆愣了片刻，道：“你也别拿大帽子压我，你尽管说，如果他们真的犯了罪，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沈越冷笑道：“好，很好。我的恩师，名讳自然是不能说。不过，我知道你的师父，是方田之。想必你也听说过，我恩师教徒弟的规矩。恩师的第一个徒弟，达到一阶炼丹师之后，才被允许出师。第二个徒弟，达到二阶炼丹师之后，才被允许出师。第三个徒弟，达到三阶炼丹师之后......” 刚说到这里，就见秦崖面如土色，颤颤巍巍的道：“这么说，你出师的时候，已经是四阶炼丹师了？” 四阶炼丹师？秦玉婷和秦玉强对视一眼，他们很难相信，沈越会是四阶炼丹师。 沈越盯着秦崖看了看，拿出一个玉盒，朝秦崖扔了过去，说：“我来得仓促，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这里是八枚清心丹，略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