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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世 血族亲王女配(二)

    皇家大剧院门口,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一辆外表略显简朴却算不上失礼的马车停在远离门口的地方。

    一个金发少年身手矫健地跳下马车,然后扶住了一只娇小的手,紧接着,一位身形纤细的少女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借着力,轻盈地跃下了马车,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她的脸庞,却遮不住那一头绸缎般的黑发,衬得修长的脖颈越发白皙晶莹。

    阿尔伯特看了大门口一眼,然后低下头,笑着说道:“您还好吗?”

    一身粉嫩衣饰的少女点点头:“我很好,谢谢。”她顿了顿,问道,“裙子有没有弄脏?”周围的人听见这迷人的音色,纷纷转过头来。

    “啊,原来是华道夫伯爵啊。”很快有熟人打招呼。

    “没有,您的仪态跟出门前一样完美。”贴在耳边快速地回了声,阿尔伯特不得不转头去应付寒暄,同时还要在仆从的帮助下,从拥挤的人/流中守护着身旁的淑女。

    好不容易到了门口阶梯处,一个没留意,洁白的裙子被人踩了好几脚,仆从立刻喊了一声:“哦,上帝啊。”

    那边“银行“、”投资”、“庄园管理”一类的话题也停止了,阿尔伯特立刻关切问道:“温卓小姐,您受伤了吗?”

    先前一直恪守礼仪,沉默不语、羞怯地低着头的少女此刻抬起头,仰视阿尔伯特,语调却矜持得好似一位公主殿下:“没有,华道夫伯爵,我很好。”

    “那就好,感谢上帝。”阿尔伯特松了口气,随即自然地对之前一路寒暄的熟人道别,“瑞安先生,我们得往这边走了,祝您玩得尽兴。”

    发呆的男子好像被惊醒了一般:“啊,好的……好的华道夫伯爵,再见……”

    到了包厢,伯爵终于松了口气,蹲下身为淑女查看裙摆,“您还好吗,殿下?”

    亲王殿下取下蝴蝶结宽檐羊毛呢帽,语气难得低落:“裙子被弄脏了,我很难过。”说着,她蹲了下来,接过弄脏的裙摆,闷闷地问道:“还能洗干净吗?”

    “我想应该可以。您很喜欢这条裙子吗?我们可以再买一条一样的。”伯爵大人温柔地安慰道。他们家族虽然是落魄了,但是一条裙子还负担得起。

    亲王殿下几乎没为生计发过愁,此时自然也想不到一条高级成衣店里用东方丝绸定制的裙子有多昂贵,只是出了会儿神后,默默摇了摇头,扶着阿尔伯特的手站了起来,坐在他拉开的软椅上,认真欣赏着台上表演。

    一出表演谢幕,阿尔伯特尽职地问:“您觉得如何?”

    血族亲王仍然姿态优雅地坐得笔直,眉目间却有些无精打采,也许是因为今天下午还没睡醒就开始准备出行的原因,“我想吃点草莓派。”

    伯爵大人瞬间露出吃惊的神情,说了声:“是我考虑不周,”之后很快叫来侍者,“你好,你们这里受小姐们欢迎的茶点有哪些?”

    在血族亲王熠熠生辉的目光下,伯爵大人喊了一碟草莓派、一份巴特曲奇、一份葡萄干司康饼、一份布丁还有一壶锡兰红茶,另外点心照样打包一份。

    “给亚瑟的?”甜点的魅力似乎连活了几百年的血族亲王也难以抵挡,令她罕见地话多了起来。

    “宾果。答对了奖励你多一勺蜂蜜。”听闻是可爱的小姐要享用,厨房随红茶附送了热牛奶和蜂蜜,怕坏了牙齿,阿尔伯特只允许亲王大人加一勺,令亲王大人有些闷闷不乐,现在多加了一勺,立马又高兴了起来。

    然而,在喝下第一口奶茶后,血族立刻失态地吐在了一旁的餐巾上。阿尔伯特起身给她拍背:“怎么了?不好喝吗?”

    血族难受地吐着口水,用另外的餐巾拼命地擦粉色的舌头和唇瓣,“呸呸呸……”神态跟不小心舔到了酒的小狗相仿,厌恶多过慌张。

    一阵忙乱后,亲王殿下消沉地端坐在软椅上,紫罗兰的眸子死死盯着香甜的点心,时不时动手戳一下,最后堵气似的,完完全全推到伯爵面前,一双紫罗兰的眼眸又完完全全盛满了金发少年温和的面容,“阿尔伯特,请你帮我吃。”

    “女士,我可不像女孩子,没有一个专门装甜点的胃袋。”阿尔伯特忍不住摸摸血族的头,“我们打包回去,一起给亚瑟好了。”

    血族低了低头,最后还是没移开脑袋,好笑地说,“亚瑟像女孩子那样有两个胃袋吗?”

    伯爵大人耸耸肩,很仁厚地没有继续编排自己弟弟。

    深夜散场,回家的马车上,伯爵大人表达了他的歉意:“抱歉,都没能让你尽兴,赞拉。”

    亲王殿下抱着剧院的纪念品“邦妮小兔”,脸上表情十分惬意,开开心心地说:“我觉得挺好玩儿的呀,谢谢你,阿尔伯特。尤其这个兔子,太可爱了,比以前那里卖的还要可爱不少。”

    “嗯?你以前来过?老天,早知道就带你去别的新奇地方玩儿了。”伯爵大人略觉挫败,今天似乎没有尽到让淑女开怀的义务啊。不过他们之间关系融洽多了倒是真的,相处起来更像是朋友了。亲王殿下还是很亲民的。

    赞拉·梵卓毫不在意地说:“没关系啊,都是两百年前的事了。现在那里变化好大。”

    阿尔伯特顿住了。

    血族亲王却好像打开了记忆的阀门,一边回忆,一边兴高采烈地说:“……那几根柱子,两百年过去了,还是保存得很好,以前我常常和弟弟、mama在第三根柱子那里等爸爸,爸爸也总是要和很多人聊天,时间久了,就会允许我们一边看萨勒密小姐的演出,一边吃甜甜的草莓派和加了蜂蜜的奶茶……”说到这里,她终于安静了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弯腰又去摸着裙子上的那块污渍。

    阿尔伯特问:“你以前常穿白裙子吗?”

    赞拉·梵卓歪着头,露出一个微笑:“在节日的时候穿。白裙子,尤其是缀满蕾丝的,很容易弄脏,然后洗坏。”

    因为剧院气闷,马车上此时开着窗透气,月光就从窗子撒下一片清辉,撒在两人身上。

    阿尔伯特说:“玛丽办法多,肯定能洗干净的。”

    “嗯。”

    “今晚月亮不错。”

    “嗯。明天会是个晴天。”赞拉·温卓开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