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今夜无眠
哪知道这话可是触碰到了崇祯的底线，崇祯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拒绝袁崇焕带兵进城了，现在袁崇焕又提此事，崇祯当即火了，但还是按捺火气，对着袁崇焕道：“袁崇焕，京城哪里安得下那些兵马，你还是在城外扎营调动吧。” “皇上，金兵四面围城，这怎好在外面驻兵啊？”袁崇焕不解道。 “所以才让你驻扎城外，要不然要你勤王总指挥何用？”崇祯直接开口道。 “皇上这是让臣在城外决战？这可是万万不妥啊，城外兵士都是杂兵，哪能与金兵一战，还有。” 袁崇焕此时才醒悟过来，心中一急忙开口道。 “够了，袁崇焕，早些日子你说关宁步兵未到，故此兵力悬殊，不敢与后金一战，等到祖大寿带步兵来了，你有开言说各路勤王大军未到，等到大军一到，必然合围进军，皇太极就算插翅难飞，现在你又说勤王之兵皆是杂军。” 说到这里崇祯冷冷的对袁崇焕道：“朕，只想问你，难道你只会防守么？” “这。”袁崇焕此时也说不出话来，崇祯说的不错，这些话都是自己说的，但是那都是安慰崇祯的话，哪里能当得了真，可是要自己明说，那不是要自己的老命么？ 不等袁崇焕整理思绪，崇祯接着开口道：“宁远之战你以守字拒敌，人家女真蛮子打到这里，打到了朕的都城，哼，下一步就要掀翻朕的江山了，你还是一个守字，朕问你这就是你的五年复辽么？不到五年你让朕被围在孤城里，朕的颜面何存？朕怎么有脸见列祖列宗？” 噗通通，所有文武百官，皆是不敢喘大气，跪在地上哭诉道：“是臣等之责，没有为皇上分忧啊。” 看到袁崇焕也跪了下来一言不发，有些惧怕的样子，崇祯越想越气道：“袁崇焕，我问你你从知县升到了督师用时多久？” “五年整六年头。”袁崇焕想了一下开口道。 “哼，算是六年，六年之中，七品小官升为二品大员，朝中可有几人？” 袁崇焕突然想到岳忠，确实心中一叹，岳忠虽然升得比较快，但是却以百户的官职为基础的，也就是正六品之职，比自己还搞出一筹，算不上崇祯所说的行列。 “皇上，没有。” “那你还有什么不满？” 嗡的一下，不光是袁崇焕被吓到了，就连满朝的权臣都被吓了一跳，崇祯这话的确严重了，也代表崇祯心中的确怒了。 “皇上待臣天高地厚，臣只有效死力经历辽东，哪敢有不满的心思，请皇上明察。”袁重华低下头跪在地上，急忙开口道。 “岂止是朕，皇兄代你如何？当初魏忠贤阉党一意要治你的罪，不是皇兄的护着你，你在就人头落地了。” 崇祯冷冷的撇了撇嘴，对着袁崇焕再次开口道。 “是，先帝带臣亦是不薄。” 袁崇焕急忙开口，深怕崇祯升起他念。 “哼，慷慨同仇日，间关百战时。功高明主眷，心苦后人知。麋鹿还山便，麒麟绘阁宜。去留都莫讶，秋草正离离。这首诗可出自你手？” 一首小诗被崇祯吟唱出来，身边的大臣纷纷侧目，这到底是谁写的？文采的确不错，但是字里行间，好似有些怨气，不会是袁崇焕写的吧？ “是，是臣的诗句。” 就在满朝大臣疑惑之时，袁崇焕开口承认下来，大臣们纷纷看向袁崇焕，不能理解为何他会写出如此诗篇。 此时袁崇焕也惊出一身冷汗，这首诗是皇上从哪里得来的，虽然这首诗不算大事，也就是抒怀了自己离去的悲情，但是要是被崇祯厌恶，说自己心中不念皇恩，有些不轨之心，那自己可是百口莫辩了。 “朕不希望看到你麋鹿还山便，朕希望看到你麒麟绘阁宜，而朕就是这样做的，袁崇焕你听好了，朕要你明日带兵与金军决战，你的职责就是驱除金兵，把他们赶回关外去，朕有些倦了，尔等各自回去吧。” 崇祯说完一挥衣袖，袁崇焕本欲再次开口，此时也只能无奈的出城了。 袁崇焕出城回到营地苦从心来，看着桌子上的疆域图，此时心中也是迷茫，想了想伸手研磨，提起毛笔在纸张上快速谢了几个大字，可是在后面几个字，却是有些犹豫，好半天才在此挥笔。 写完之后，袁崇焕吹了吹墨迹，直到墨迹干了后，这才折叠好放进桌头，挥手叫人招来祖大寿，看着隐隐呼呼的灯火，心中微微一叹。 祖大寿很快来了，进了营帐之中开口道：“督师叫我前来何事？” 袁崇焕被祖大寿惊醒，对着桌头一指书信开口道：“明日决战广渠门，喏，这是战书，复宇你叫人递给后金皇太极。” 古代打仗多有战书，这战书一下代表决战之意，故此决战的时间之前，两方对敌不可行无信之事，像是偷袭、袭扰等策略，也不会在决战之前发生。而等到时间一到，用计设谋两方各凭本事。 “督师，这，如何使得出，现在城外的勤王之师，都是乌合之众，混个温饱而已，我朝九边重镇精锐之师未到，只有等到他们到来，我们才好行决战之事，这不是督师说好的么？如今怎么行反悔之事？” 祖大寿不能理解，如此精明的督师大人，为何如此cao之过急？朝中那些昏官不知，难道督师也糊涂了？ “莫要说了，明日一早决战广渠门，你且送战书就是了。”袁崇焕不愿多说，也是有话难言，故此决断的对着祖大寿言语。 “是督师。”祖大寿想了想，还是拿起战书出了营地。 就在祖大寿迷茫之际，麾下大将祖宽前来，见到祖大寿满脸怒气开口道：“家主，你这是怎么了？” 祖宽是祖大寿的管家，为人骁勇善战，故此得到祖大寿的提拔，现在已经是千户了，闻之金军带入关，袁崇焕调配兵马，入京保卫京师重地，祖宽本是在家养伤，二话不说翻身上马，从后面带着五百兵士追了过来。 “你看这是督下的战书，此时哪是决战的时机，督师糊涂啊。”祖大寿十分不能理解袁崇焕所为，故此话语之中也颇有不满。 “哎，这不是督师糊涂，而是皇上心急了。”祖宽听完一叹气，直接开口道。 听完祖宽的话，祖大寿这才醒悟过来，的确督师绝对不会行此事，能够给督师压力的人，也只有皇上一人，看来这是皇上心急了。 “又是那个长舌的昏官，向皇上说了不该说的，都是一群昏官jian佞。”祖大寿此时一挥重拳，狠狠的打在空气中，好像抒发自己的不满。 “事已至此，我等也只有早做准备，明日开战便是，金军入关只有四万多兵马，凭借咱们关宁之兵也可对抗，只不过要小心平原交战就是，我等要在决战之地设下陷阱，那么金军铁蹄兵士有所牵制，家主何不向督师献策？” “这倒是个良策。”祖大寿听完点点头，但是马上想了想，嘴中发出一阵苦笑。 “祖宽你的计策虽然好，但是督师大人不会接受的，要是没有战书一事，我等如何布防都不算大事，但是如今战书以下，什么事我们都做不了了。” 祖大寿摇摇头，带着战书离去，祖宽一皱眉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跟在祖大寿身后去了。 当皇太极接到这封战书，看完嘴角一咧，递给身边的范文程道：“先生，咱们还筹谋，如何让袁崇焕出兵，与我们决战，现今此事倒是人家先提出了，也好，咱们也不会被说成倚强凌弱了。” 范文程看到战书，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明日卯时初，生死各凭天命，战、战、战。 这句话说得是战意凌天，但是范文程却从三个战字，里面看到不同的心情，开口对着皇太极开口道：“汗王，看来这不是袁崇焕的意愿啊。” “怎么会？这不是袁崇焕的笔迹么？”皇太极开口道。 “是，但不是袁崇焕的情愿的，汗王你看第一个战字，那最后一笔，显然是有所迟疑，才导致有些歪斜，第二个战字旁边的戈字，两笔墨色不同，显然是等了好久才下的笔，第三个战字虽然一笔勾画，但是确实有一种求死之心，看来这定是明朝皇帝，给袁崇焕下的旨意，逼迫袁崇焕不得不出兵了。” “哦。”皇太极拿起战书，再次看了下去，的确如同范文程所说，三个战字各有不同，看完之后皇太极回首开口道：“先生真是聪慧，既然从字里面，就可看出袁崇焕的心情，先生乃是诸葛军师，有你一人可抵大明众将。” “汗王厚爱了。”范文程一笑开口道。 “那先生说咱们此时该如何？” “战，既然袁崇焕想要求死，咱们就给他个解脱，而且此时明朝精锐之师，还未曾到达京城，也是我等的良机，凭借城下那些残兵，根本阻挡不了我们后金铁骑，另外那些观望之师，我们也不得不防，故此汗王此时用兵，当要留有余地才是。” “嗯，先生说得对，但是袁崇焕就此身死，本王倒是有些难舍，虽然此人是我大金劲敌，但是本王还是有些爱才的，要是他能投靠于我，就算以十城之地相换，本王亦是愿可的，哎，苍天弄人，却是敌手。” “汗王，如那岳忠之策，我们再行就是，只不过此时没有机会就是，要是明朝小儿相信，不管怎样都是为我们去除一劲敌，而且汗王倒是有机会获此良将了。” “嗯，那件事交给先生去办，只待良机一现，你就叫人行策，城中的那些细作，我会让此地黑旗领头配合你的。”皇太极点点头道。 “是，汗王，这件事我会亲力亲为，请汗王放心就是。” 两人在这说些话之后，皇太极当即点将排兵，今夜无人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