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别有洞天
花孔雀的样子变得让人有点不敢确认，它原本的样子也就是一条鱼，鱼该有的它不缺，鱼没有的它也不具备。可是现在，它身子两旁的那是什么，神啊，别告诉我那是翅膀吧。月露把它捏在手上好一阵看，它的眼睛变得更加灵动，身子通体变成金润色，身上的斑纹消失了，变成七彩的线条顺着背部一直延伸到尾部，最大的变化就是，它长了——翅膀，原来是鳍的位置伸出两片金润色的薄翼，在空中微微飘动。 小鱼眯着眼睛兴高采烈地转来转去，薄翼在速度慢的时候象水母一样翻动，快得时候却象蜜蜂一样振动，而且飞行速度显而易见地比以前更快了。月露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真奇妙，物种进化速度真了得，不过她显然忘了现在的她就是那个最奇妙的例子。 还有一个事情是必须弄清楚的，就是关于小鱼的身世来历。招手把它叫到身边，连说带灵觉交流地把自己的困惑告诉了它。谁知道小鱼也是一脸迷茫，想了很久才把灵觉传给月露，一段模糊的记忆出现在她的脑中。 记忆比较简单，应该是小鱼能记事时记下的，它只记得自己一直生活在这个池子中，池子里原来有水、有草有花、还有一些同类，每日里会有人按时喂它们吃食。至于那个人的样子小鱼就记不清了，只能依稀记起一个风华绝代的影子。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有一天，喂它们吃食的那个人再也没有出现，池边总是有不认识的人或兽来来往往，神色恐慌、步履匆忙，渐渐地连他们也不再出现，院子开始空寂起来。 或许是印象深刻，记忆的其中一段比较清晰，那个风华绝代的人又来了，他（她）立在池边站了很久很久，然后幽幽地叹了口气，扬起了手。随后小鱼的意识沉下去，陷入黑暗，记忆中间开始出现断层。不知道过了多久,它苏醒过来,奇怪地发现池水已经干涸了，它惊慌地扑腾着却发现不知为何居然能够飞向空中。在院子中飞来飞去却没有见到喂养它的那人，甚至整个大殿都是沉寂荒凉的，也就是月露看到的那样，空空洞洞不见一丝人气。 悲切之下无法可寻，只能以院中树上的果子为食，然后它发现了一件更为奇怪的事。它明明一直生活在池中，见都没有见过外面，却对整个大殿非常熟悉，似乎已经在这里生活了无数年一样。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却又理所当然，甚至脑海中似乎也多了许多似有似无的记忆一般，可惜这些记忆却又无法捕捉。有一日，它无聊地在殿中转悠，在大殿广场的某个角落发现了一眼泉，许久未见过水的它兴奋地跳进去，沿着泉一直游到一个小潭子。当它玩腻了想要回家时，却在潭底被一道透明的壁障挡在外面，再也回不去了。以后的事情，月露也都知道，就是遇见了她和银雾一家，直到今日跟着她再次来到古殿。 真相大白，原来这小家伙还真是从这儿蹦出来的。可是这样还是说不清楚啊，雕像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记忆中的断层到底发生了什么？月露半眯下眼睛思考着，小鱼的记忆中记得有一段时间那主人没有再给它喂食，殿中来往的****都是行迹匆匆，这分明就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才导致的。 恍惚中，那个人影浮现在脑中，模糊得看不清脸面，但端看那飘逸的身影就知道他（她）是如何的风华绝代、倾国倾城了。当他（她）出现时，整个视野便只能看见他（她）了，连世界都沦为他（她）的背景。他（她）立在池边，幽幽地一声叹息，直冲人心，似忧似悲似苦似喜似幸，千般滋味万般味道都溶进了这一声叹。即使隔了一道记忆，月露也还是深深地被感染了，心里五花八门地莫可名状。 伤春悲秋地做了会林黛玉她才从那种情绪中解脱出来，不由暗暗惊叹，原来这世界上还真有这种绝世出众的人物啊，这要是放在地球，那还不得祸国殃民，祸害全世界。这人的身份只怕也并不简单，银雾爹娘说这古殿及其有可能是上古神人的殿，能在殿中居住就算不是神氏，也脱离不了干系，就是不知他（她）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了。 而且那时候到底发现了什么事？会让他们都消失不见，只留一个空荡荡地殿在苍茫大地上游荡？ 打住自己越来越抑制不住的好奇心，月露把这些心思都抛在脑后。不管怎么说，这中间的事情一定不是她能涉及的，要是为了好奇而招来什么祸事就是天大的冤枉了。反正小鱼身世来历也基本算是搞清楚了，就不用在这上面痴缠不放。 正准备招呼小鱼回去的时候，大树映入视线里，树上那数十颗果子变得象灯泡一样耀眼，提醒她忘了一件事，连忙四处找着能装东西的容器。长在古殿中的果子，而且一长就是长了数千年或数万年，还是一次性消耗品，不管它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具体有哪些功效，反正跟神扯上关系的就一定是好东西，估摸着应该不比蟠桃吧。银雾爹娘不是吃这个长大的吗？啧啧，长得那叫个水灵啊。 “早知道就勤快点修炼了，修出人形祭练了簪子拿东西就方便多了，难道都说空间装备是穿越的必备超级设备啊！” 找了半天才想起来小鱼比较熟悉这里，应该能找到装东西的容器吧。拖着小鱼好一阵转悠，才在偏殿中找到一匹淡红色的纱布，本着神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的念头，顺带将能拿走的轻便东西全都拿走了。其中包括一支插在墙上的小巧火把、一个放在花园的玉质样的小石凳等等零碎的东西。若不是床一类的实在太重，她连床都想搬回去，小女人发作起来的贪心由此可见一斑了。 “银雾爹娘也太老实了，有无主的好东西不拿就是浪费，虽然也实在没有多少东西。呼，出去一定要加紧修炼了，要不然连东西都不好拿。”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指使小鱼飞来飞去，把能找到的果子全都采了下来用纱布包好。那布也不知道什么材质织成的，无论怎么撕都撕不动，更坚定了她关于神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的念头。 埋头将东西收拾齐毕后，看看左右月露满意地点点头，就准备走人。她是不准备再来一次了，虽然有天心石保驾护航，但守护古殿的力量也太可怕了些，一见面就把人的灵魂撕碎，这可是灭得不再灭的事情。若没有天心石在手，这一次就玩大发了。 “小鱼，走啦，回家。” …… “小鱼，听见没有？”院子里寂静无声，刚刚还在转来转去的小鱼踪影全无，月露不由开始心慌起来。照说这里是小鱼的老家，可天知道在这个古殿里会发生什么意外，“小鱼、花孔雀，死哪儿去啦，快回来。” 月露抿了所嘴唇，脚尖点地，急速地冲出小院子。广场、偏殿、花园，在各处寻了许久也没有见到小鱼的身影，她心里不由得更急了一点。想到小鱼是在小院中不见的，连忙又赶回去。 院子中央一道金润色的光不停地盘旋飞舞着，见到她回来忙扑到跟前。月露又气又恼，正准备好好地骂它一顿，它却又飞快地往假山那儿飞去，灵觉传出一道“跟我来”的讯息。 假山是在人间都能见到的寻常物，紧挨着围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小鱼飞过去，身上的彩纹一闪，荡出一道道波动来。就像是用钥匙打开了密室的门一样，隐约的，假山竟然虚幻起来，在原地出现了一个雕梁画栋的门亭，门亭若隐若现，与假山交替映象，两者仿佛处在同一处的不同时空一样，看得她心里吐血的难受。 疑惑地看了看小鱼，想不到它竟能发现这里的秘密，小鱼却急急的催促她快点进门。她深吸口气，心里十分不踏实地迈脚踏进那个看上去骇人诡异的门。一时间天眩地转，眼前一花，脑中一晕，小院子消失了，她出现在一个空旷的的大厅里。 想不到那门后竟然别有洞天，只不知道这个大厅又是哪里，整个古殿除了正殿外，其它地方似乎并没有这样一个大厅啊。心里浮上一个猜测，她眼睛一亮：“难道这就是正殿。” 大厅和其它偏殿一样空无一物，只在正前方和侧后方各有一个门，侧后方那个门前还立了道似金非金、似玉非玉、似木非木的屏风。她先往正前方那个门走去，刚一出门立刻就被骇住了。 眼前是宽阔得无法计算有多大的更大的厅，天花板高得似是挂在遥远的天际，再往前看，很远得几乎看不清的地方是一方大气磅礴的殿门。这光景，分明就是广场上看到的无法进来的那个正殿！这大殿气势迫人，面积宽广，月露站在厅门口仍是被迫得受不了，她感觉自己就如同一只蚂蚁面对着史前恐龙一样。 连连倒退回厅里，直到碰到屏风才将心神稳下来，厅里反而没什么压力。小鱼不耐烦地催促着她，示意她往屏风后的门里去，刚稳下心神就又苦笑着绕过屏风，向里走去。小鱼应该是不会害她的，这么急着让她往某个地方去，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这边的门后曲折蜿蜒是一条长长的古色古香的雕梁长廊，廊两边卷着浓厚的雾，雾里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有大殿中无处不在的光辉照亮了前路，只是走在这样的廊上，月露居然有种走在黄泉路上的错觉，幸好有小鱼跟在身侧，否则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在这儿走上一步的。 廊子走到尽头又是一个小殿，推开殿门进去，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前方一个卧榻，心神在一瞬间被吸引到卧榻上的人影上。 那人闲适地盘膝靠在卧榻上，闭着秀气的眼，嘴角挑着一抹释然的笑，那个笑倾国倾城的夺目。他的姿态悠闲，却在不经意间已经把风华绝代张扬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