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能力初现

    月露在后半夜是被饿醒过来的，前心贴着后背，心里慌得跟猫抓了似的饿。恍惚中她似乎看见了一个巨大的、热气腾腾的、夹着新鲜的生菜和牛rou的汉堡在眼前晃来晃去，于是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了上去。

    “吼”一声低沉的吼声在静寂的夜里响起，吓得她一个激灵彻底醒了过来，看着拿红通通的眼睛怒视着她的荒牛，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都干了什么，忙不迭地用手在刚才咬到的地方揉啊揉。

    等荒牛把头扭回去后，她欲哭无泪，也不知道这家伙多久都没洗澡了，满嘴的腥味啊。悄声的呸了半天嘴，感觉肚子更饿了，于是心里更加沮丧。还是当棵植物好啊，不用吃、不用喝，把根往土里一扎，就成事大吉。

    在这当口，她完全把不久前才感叹过的当人好的想法给抛到了九宵云外。

    陈方给的簪子里东西并不多，他行走天下为求千锤百炼完全没有准备什么丰富的物质享受，靠天吃天、靠地吃地，连给她的两身衣服也是妻子留下来他随身带的念想。云若、青叶走时也忽略了这个问题，因为但凡灵物化形，一般是没有这方面的迫切需要的，哪知道她的化形这么彻底，现在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身轻如燕外半点本领都没有的人类，除了本质不一样外，其它的完全没有区别，所以吃喝拉撒就成了大问题。

    偏偏就这个问题谁也没有料到，而且这荒郊野外的，她能依靠的就只有荒牛，可惜荒牛的修为已到了结丹期，对这方面的需求降低了许多，一次吃饱许多天不饿，也就没有打猎填填肚子的想法。至于让她去打扰荒牛的休息，让它去打猎寻点食物来，思考了半天，她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山里的夜寂静中还透着不安定的危险，他们休息的地方正是个背风地，饿醒的她这会儿怎么也睡不着了，低头看看，花孔雀正安安稳稳地缩在她的怀中睡着大觉。

    呆呆地看着外面模模糊糊的山，恍惚中它们都变成了圆圆的包子、烤得金黄喷香的烧鸡，于是肚子更饿了。实在忍耐不住，就为了转移注意力眼神四处乱瞄。

    看到一片低矮的灌木丛时，她猛然间眼睛一亮，扑了过去。小谷里也长着这种植物，花落了后会结出樱桃般的果实，经常有鸟类啄食，应该没毒吧。

    很快她的希望变成了更大失望，这丛灌木连花都没开，何来果子。有气无力的抱着灌木，她的心中怨念无限：“你们为什么就没开花呢，为什么就没正好结果呢，我饿啊——”

    本来自从化形后虽然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但还不至于饿到发狂的，可惜她已经不当人很久了，饥饿来临的时候抵挡能力如此差，越想越饿，越饿便越饿，直饿得头晕眼花，眼睛发绿，心中一个执念不停盘旋：“开花吧、结果吧、开花吧、结果吧。”

    然后饿得没劲的她便感觉自己的身体更加虚弱，虚弱得出现了幻觉，似乎有一股力量从身体中流出，流向灌木丛，灌木丛便真的打了花苞，开了花并在眨眼间花谢结果，果子红通通的颜色在月下是如此的惑人，诱得月露也没管是真的还是虚幻的，直接就摘了一大把塞进嘴里。

    轻轻一咬果子便碎了，皮薄rou嫩，酸酸甜甜十分开胃。于是手脚并用的，将灌木丛结的果子全部摘下来继续往肚子里塞。

    等到她总算没再感觉饿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这棵树是真的在一分钟的时间里开花结果了，更有满地的剩果子提醒她这件件是真的发生了，然后她便呆了。

    天地间一草一木都是按当地位面世界的自然法则生长的，其中过程不可逆转违背，有些修为高深或者与这方面法则相关的修士倒可以做到在短时间内使之以违背法则的方法生长，但那都是需要能力的，若强硬为之，只会使这些草木死亡毁灭，若是对已经修成灵物的草木做出这种举动，就更不可能了。

    若想使之发生这种变化，除非天地自然法则自己导致的，比如娇兰花这种非正规的生命。

    当初被地下古殿的力量所影响，小谷的草木都是违背了法则的力量不正常生长的，但那古殿的力量本来就神鬼莫测，所以也不以为奇。可现在她居然靠想的，就心想事成，做到连某些大能都做不到的事情了？

    想想刚才在想的时候，似乎有力量从身体中流出，她恍然大悟。娇兰蕴生的生命里，虽然属她的情况最差，但好歹血脉在这里摆着呢，天心石的力量也不是吃素的，这种能力应该就是她的天生本能神通吧。

    不过这种本领应该不会就只有这种程度吧。当下月露来了兴趣，回忆着刚刚的做法。

    凝神敛息，她抱持着让灌木开花结果的执念，渐渐地从身体的各个部位中升腾起一丝丝力量，那些力量凝聚在一起通过手和灌木接触的位置流出，然后她的灵觉跟随着这些力量轰然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所在。

    这个地方是如此陌生而熟悉，说它熟悉是因为她在类似这里的空间里待了百年之久，说它陌生是因为这个空间稀薄松散、似有似无，完全不比她娇兰花身中的那个空间，这里似乎是初形成一般，随时都有垮掉的危险。

    那些力量进了这个空间后转了一圈，她敏锐地发现空间似是稍紧致了些，然后力量循着空间流向外界，她跟着一路看它渐渐消失在灌木的脉络之间。

    灵觉的感知下，灌木的生命在这一刻达到了鼎盛，本来不是这时开的花开了，本来不是这时结的果在她的执念影响下也结了。

    正自惊奇着，灵觉传来阵阵虚弱感，瞬间便回到了自己的身体，身体虚弱的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精力一样，她连睁开眼睛的力量都没有了，而且连识海灵魂都是一片空虚，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觉得恢复了一点元气，勉强撑着地坐起来，正好看见灌木丛现在的样子。

    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刚刚还只是凡木一棵的灌木这时灵气逼人，与旁边其它的草木明显得不一样了。月露恍惚中似乎看到了初临这个世界时的自己，虽然只是一株草，但灵气十足。

    想想那个像是初形成的薄弱空间，再想想自己的经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中浮现：莫非这灌木接受了她的力量已经开始蕴灵了？

    灵物修炼是众族中最艰难的，它们要蕴灵修出魂魄本就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最初的表现就是形成意识空间，在空间中慢慢蕴养出魂魄，直到魂魄凝结，说明它们已是真正的灵智之物，再不是无思想的凡物了。

    月露的力量主要来自于天心石，而根据天心石的特性来看，她的能力莫非就是促使草木蕴灵？而这灌木正好就是最有力的证明，那么会出现干扰植物正常生长便不是不可解释的事了。

    有了猜测的她只急着印证猜想，可惜身体的虚弱感却靠诉她再做一次实验是不允许的，看来这种能力也不是乱用的，以自己的精力修为息息想关的。

    闭目敛息，她等待着精力恢复，再做一次实验。

    夜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山里开始渐渐传来兽类发出活动的声音，天，将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