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五分钱的冰棍情
“凡子放学了？”坐在那里发呆的人就是隔壁家的老二，叫郭小龙，是个对叶凡很好的小哥哥，不过，他习惯了喊二哥，因为他对这个二哥最深层次的记忆就是一个字——吃。 二哥家有一棵桃树，上面结满了桃子，每年桃子成熟的时候，二哥总会摘下来很多，然后洗干净之后和叶凡坐在那里吃，但是这个不是最深的记忆。 最深刻第一次，是二哥在外面抓了一只小鸟，卖了一毛钱，花了五分钱买了一根冰棍，剩下的钱买了别的东西，当时正好叶凡看到了，俩人站在那里将这根冰棍一口一口地吃掉了。 因为那次，他很多年后都记得，只是他中午还没结束就退学了，后来去了工地之后，干了几年没起色，去了工厂之后跟着一人学习了很久的电工，只是因为没有电工证还有一堆这个那个证件，花了好多年的时间进行各方面的考证，他才算是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可惜的是，他后来的婚姻也不是很好，虽然有了俩个孩子，可是那个媳妇的脾气和卫生条件，让叶凡想想都觉得寒毛直竖啊。 “恩，你干嘛呢？发什么呆？”叶凡坐在他对面，发现他还是那么白，干净的白里透着一丝疲惫，他当时不过十六七岁而已。 “还不是不想去工地啊，你不知工地的活太累了，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他和叶凡在一起从来就不把他当做小孩子，叶凡一直都是个成熟的孩子，这个就从他从来都喜欢跟比自己大的孩子玩就可以看出来。 那个年头，工地里可没有这个吊车那个搅拌机的，都是最普通的人工，而且经常出现大工压迫刚来的人，所以，很多人根本就受不了的。 其实二哥是个能吃苦的人，这从他第一次去工地，就干了整整一年，回来之后，胳膊都粗了一大圈就可以看出来，而跟他一起去的那些人，有好几个都三四十岁了，却熬不过就跑了。 可是，一年的时间也让他看出来了，日子过的真心不怎么地。 “对了，二哥，你这一年赚到钱没？”叶凡倒是比较关心这个，因为如果想让他继续去上学的话，家里是不会出钱的，因为他记得二舅（二哥的父亲）对于孩子上学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就连郭晓，也不过是初二就不上了。 “赚了一点，不多，唉。”二哥可能感觉自己迷茫的有点不知所措，双手抓住头皮，低头不语。 “我觉得吧，你应该去上个技校，然后拿个证，不是厮混的那种，出来之后，去几家工厂当技术工，再过几年应该就会好很多。”叶凡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其实呢，他一致认为二哥应该走这条路，虽然他后来的确是从了这条路了，可惜，中间的弯路太多了。 “技校？学什么？”二哥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的，他什么都不会，机修倒是会点，因为他们家有拖拉机，可是cao持一个铺子明显是不太可能了。 “是啊，你可以学习电工，然后辅修一下机修啊，你想啊，以后工厂会越来越多了，肯定需要专职电工的，你要再会点机修的话，那岂不是简单得很。”叶凡这话其实呢，也有问题，因为当时村子里也有电工，工作不多，天天还得锄地，不过那人后来也出去了，做的不错哦。 “对啊，可以学习这个啊。”二哥一下子抬头，眼神里都是惊喜说道，不过随即眼神黯淡道，“可是学费应该不少吧，我没钱啊，而且学校里学习的那些东西也都忘记的差不多了。” 叶凡知道，这个钱，除了二哥自己之外，没人帮得了他，因为二舅是绝对不会给的，除了结婚的钱，他是不会多出一分钱的。 “你这次回家休息几天？”叶凡问道，因为二哥所在的工地就在市里，其实不远的，就是忙起来没有黑夜白天的，所以很累的。 “十多天吧，最近天气不好，不好干活。”二哥将情况跟叶凡说了一遍，叶凡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就有了主意了。 “二哥，你看这样子行不行，你这次可以提前回去，先去四周看看，有没有那种函授之类的，如果有的话，你可以去问问，反正就算是不成，你也没什么损失，不过如果有了的话，以后也多条出路，你总不想一辈子都搬砖吧？”叶凡一本正经地说道，最后一句话点题了，因为二哥的肩膀因为弄砖头，破了一大块呢，现在想起来还疼呢。 “你说的不错，可是怎么找啊？”二哥听着这话也挺靠谱的，可是没路子啊。 “呵呵，我们市能有多大啊？”叶凡笑着说道，“你们平时肯定有时间出去逛逛的吧，应该去什么什么学校附近看美女的吧，这个就是机会，找个机会问问，如果可能的话，说不定过几年还能带回来一个二嫂呢。” “这个倒是。”二哥说完就拍了叶凡的脑袋说，“你个臭小子，就会胡说。” 叶凡看到他心动了，就继续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东西告诉他，免得他以为去上个专科学校就像是考学一样，其实完全没什么关系，去那里目的就一个，学一门手艺，有了这门手艺，以后到那里都干不了重活，而且提升的空间也大。 看着二哥的精神明显好了不少，叶凡就听到家里的门被推开的声音，就站起来跟二哥说得回家了。 二哥将自己带回来的吃的给他一些，然后拍拍他的肩膀道，“凡子，好好学习，别像你二哥这样的。” 叶凡回到家，看到老妈回来了，正在准备烧水做饭呢。 他赶紧过去帮忙，却被母亲赶去看书，上次的那个黑板报奖状其实对母亲的刺激挺大的，觉得孩子就应该好好读书就好，别的就先那样子吧。 “妈，我烧会火吧，在学校里学习了一天了，脑子都涨得难受，吃晚饭再看吧。”叶凡说道，然后搬了一个凳子就开始朝火灶里填稻草。 叶凡母亲想想也是，就让他烧水，自己和面，晚上吃面条。 吃过饭之后，叶凡看了半个小时的书，然后就想到二哥的话，心中有点微酸，他知道吗？前世的自己，二十年之后，还不如你呢，我好好读书有什么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