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疑虑重重
当时混乱,程小青自然是没什么时间和精力去想些不妥之处的,只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那么一条小青蛇,咬了一口,虽然痛点儿吓人点,估计不会毒死人,自己当时那种要死的感觉,应该是摔了后脑勺导致的。 只是后来她没机会再想,程清就来了。 自然现在的程小青不会那么单纯了。她首先就怀疑那条蛇。 七汀村虽然是个小村子,但建村早,有些家都在这块生活上百年了,周围田地也都有人耕作,几乎没听说过哪家叫蛇给咬了的消息;退一步说,即使这块山坡地人少一点,偶尔出现条蛇不足为怪,但应该会是些没毒的水蛇之类的吧….. 而那条青蛇,个头虽然小,但蛇身青绿浑然,鲜艳地要滴下来一般;三角头部,张嘴咬人的时候嘴比脸都大,两根獠牙锋利无比。毒蛇里头,程清只知道竹叶青,偏生这小青蛇也这么翠,她难免将二者联想成是一个品种。 可是后来的事也很诡异,为什么失去意识就一下子,醒来以后蛇的伤口都不见了,青肿也没有了,就好像不曾出过事一般。还有后脑,刚摔下来的时候明明感觉起了一个大包,怎么可能一下功夫就消了? 那个少年……也不知道是谁,这村子里没这号人,记忆库使劲儿翻了翻,也没有印象。 最后一点担心的是,收了他的东西,不知道算不算私相授受?7岁…到底要不要担心这个哇?想来想去还是不安全,下次一看见他,立马还回去好了。怀揣不义之财,夜难安寝那。 程小青知道真相不会光靠想就蹦出来,仔仔细细察看了当时自己躺的草地,干干净净,周围也没可疑的痕迹。反而自己这般找来找去,在别人眼里是个可疑人物。 程小青离开之后,那块草地迎来第二波古怪的人,还是组团来的。 “就是她?!” “没错。” “看来不是个简单的小丫头呢,有意思…” 一日又快过去了。程小青在门口择豆荚,底下坐着个小杌子,面前两个盆儿。只见她一手掐着豆顶,另一手呲溜一扯,一条长长的白线滑了下来,掐好的都扔左边盆,细白线丢在脚边。不一会儿,右手边的框里头,豆荚所剩不多了。这时,程家男主人程填的身影出现在路口,正值壮年的他身材比例协调,脸微黑,嘴上一撇浓密的小胡子。 程小青朝厨房喊了一嗓子“娘,爹回来了!” “诶,晓得了。” 听到声音的同时,程填也到了门口,程小青抬头招呼了一句:“爹今儿个回来比往常早呀。” “没甚紧要事,看天不早了就先回来了。”程填说道。他很喜欢这闺女,个性像自己,从她身上可以看见自己小时候的影子。以前在怀里抱过疼过,也喂过饭,自己初为人父的自豪感就是从这闺女身上得到的。 程小青手中工作没停:“爹先洗个脸吧,水和毛巾在脸盆架子上,娘炖完冬瓜再炒个豆荚rou丝就能吃晚饭了。” 程填点头,只觉得闺女越发贴心了。 择完的豆子和空框子端到厨房给陈氏,程小青又回过身来,把杌子提进去,再次回来,捧起那团白筋,绕过西屋来到后面小棚子处。这是一个简易的猪棚,里头是程家养的两头小猪,都还只是崽子。将豆筋洒到猪食槽里头,虽然不怎么多,两头猪仔还是急哄哄地拱上前去,程小青急急地后退。 程贤这个泥猴,顺着香味赶着饭点回来了。要是他再晚回来一会儿,少不了程老爹的一顿臭骂。 一家人围着方桌吃起晚饭。程填爱喝酒,每天晚饭先得酌一小杯子,再呼啦呼啦两碗饭下肚;其余三人胃口都不大,陈氏一碗,俩姐弟一个小半碗一个半小碗。程小青感觉没什么事干,也就不很饿。程贤是因为在外头散吃些野果子或者和其他人分点小吃食吃,完了回来也不饿。 桌上有三菜一汤,冬瓜汤和rou丝炒豆荚是现做的,腾腾有热气;一盘西瓜瓣拌白糖,吃着倒也清凉;一碗芹菜豆腐丝是中午剩下的,放到晚上倒也没问题。
小家小户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瞎讲究。程填问了问今天学堂的事,程小青挑了些无痛痒的说;陈氏三两次给程贤拣rou丝,程贤却不甚爱吃,一副不乐意的表情,恹恹得挑着饭粒。又惹了老爹一声训斥。 冬瓜汤腻,西瓜倒是比较爽口,程小青挑了糖少的几块慢慢嚼着。 程家爹喝完小酒,撸了一大筷子豆腐丝放饭头,扒着碗大口大口吃着,间或抬头:“都吃了都吃了,剩了明天得坏!” 吃多少盛多少,这是程家不成文的规矩,不过一般只有程小弟会违规。程小青会自己盛饭,多了少了,控制得住;而程贤,每次都只能苦着脸扒着陈氏给灌好的满满一碗,也不敢当面呛声。每回大家吃完,他一个人还留下老半碗,之后只好陈氏接收过来,吃掉。程填骂归骂,有时候也会把大半碗饭扒拉过来。 饭后陈氏洗完,程小青收拾桌子。程贤出去疯会儿消消食,程填去隔壁唠唠嗑。陈氏干完活,也去凑热闹。只有程小青因心理膈应着,一直都不曾参与。大家掌灯时分回来,洗洗就睡。 程家共三间房,中间为堂屋,待人接客和吃饭都在此处。东屋是夫妻两个的房间,不提;西屋被一分为二,中间以薄板相隔,程小青住在内侧。两间都没有门,以遮住半身的帘子挡着,其实一点儿隐私也遮不住。不同的是,程贤的房间因在外侧,入了堂屋,便能看清里头;而程小青的门帘需要走些步子才能看到。 程小青觉得现在生活真是无比健康,呼吸的是新鲜的空气,吃的是有机绿色农产,穿的是纯手工棉麻,早睡早起,生活百分百充实。不管将来如何,现在有福现在享,以后有难——能躲就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