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花楼偷窥
“***是自祖宗以来的优良传统，既然是优良传统就应该好好继承嘛。” 叶少推门进来，虽然仍旧戴着面具，黛玉却能感觉到他张扬的模样。有根有据的说着荒唐话。 “传统？我倒忘了这里是花楼了。那么好，就算是传统。尽一日之欢，杀了一个美好的女子。这便是他的不该。”黛玉没了冷静，和平常的泰然有点不同，愤愤不平的指责。 她到现在还记得雨蝶哭泣的模样，失去了所有，就像连呼吸的权力都被剥夺的样子，想要怨却怨不起，要说爱却是再也不爱了。 如果不是那个赵公子的话，雨蝶现在可能还是生活在原来的世界里，她不会抱有不该有的期望，不会渴望过分的东西，人一旦有了希望就会变的贪心，可是希望破灭后反而会更加寂寞。那个所谓的赵公子实在是斩杀一个好好的女子。 “你同情她？”很是笃定的语气，却总是让人感觉有点嘲讽。 面对叶少的问题她无法回答，花楼的女子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了，她说这违心的话。“我为她感到难过。” 叶少见黛玉还真的是一副苦恼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被情郎背叛的又不是她，要说这女人的同情心还真是奇怪。 走过去，把窗户关了，他摆着手赶着黛玉往桌边去，嘴里还一边说着：“呼啦呼啦····去那边，那边。” 叶少一副赶小狗的样子让黛玉很是无语，她不由的对他说：“诶，我是人。” 结果唤来的却是叶少奇怪的眼神，透过面具看上去明显的是在说：我有说你不是人吗？ 放弃无谓的辩解，她今天虽然只是和这个所谓的叶少聊过几句话，却觉得眼前这个人的脾性有点任性，像是小孩子一样，明显就是被惯坏了。不过这样的脾性她很喜欢，虽然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却有一种多年不见的老友的感觉。 点上灯，他为她到了一杯茶，漂亮的碧玉色带着淡淡的竹香，是她最爱的竹叶青。 在花楼里喝竹叶青？不知怎的，她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迷乱的花楼里喝到各色口味的花茶应该是最正常的，却突然飘着这样高雅的茶香，怎么都说不上合适吧。 看着对面的叶少优雅喝茶的模样，和整个环境虽然感觉不一样，却是不可思议的切合。 诡异却和谐的矛盾感。应该说叶少本身就是这样有着奇异魅力的人吧。 这种感觉好像在宝玉身上也有过吧。那个人也曾经端着茶壶和一只青色的小鸟坐在花树下，一人一鸟很和谐的饮着茶晒着阳光。正好就在她走过去的时候，她看见了宝玉举起茶杯，然后像是很有默契的青鸟抬头看了他一眼，喳喳叫了几声，满头就把小嘴伸进了对面的杯子里。 当时莫名其妙的她就觉得这画面很温馨很和谐，现在想起来，无论是哪里都显得很怪异吧，特别是后来宝玉的那句“鸟兄”。 突然想到这些，她不可思议的勾起了嘴角，原来因为雨蝶还愁云漫步的容颜居然就这样温柔了下来。 等一下，她又突然愣住了，笑容还挂在嘴角，只是有点僵硬了。一人一鸟，宝玉和叶少，她和··········难道她还真不把自己当人了吗。 “寂寞，是最撺掇人心的，不是吗？” 漂亮修长的手指轻柔的划过杯沿，他的指尖仿佛带着灯火的余光，一双漂亮的手就那样自然的交叠在精美的下巴下。 望向一双灯光中熠熠闪光的眸子，她惊讶的痴迷般看着。那样的一双眼睛，不像是人类的眼睛，妖异的紫色，让她想起舅舅从静王爷那里得来的水晶，尽是妩媚，尽是光华。 “其实，只要雨蝶仔细想想，就能发现那男人的话都是些拙劣的借口。说什么我怜你美好华年在花楼里挥霍，说什么我对你一见倾心，我许你我的一切，说什么我不愿被父母左右，我只愿和你终老。” 在寂静的房里，叶少的声音吐露着诱惑人的美好誓言，此时却只觉得全是奚落。 只能笑人情短，耐不住，那颗渴望的心遇到了最诱惑人心的蝴蝶，便不再清醒，以为自己是被人疼惜的，以为自己是被人赏识的，以为自己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 “唉！”她无声的叹息。“天下又怎么不会有不问你的来历，不为你的出生的姻缘呢。” 这花楼的女子最怕的应该就是那些掏心掏肺的山盟海誓了吧。喝完手里正暖的茶，却是连心也凉了。 “有的哦，有的。”叶少打断道。 “什么？”没有反应过来，黛玉反问到。 “有的，不问来历不问出生的姻缘，你面前的本叶少就是一个大大的痴情种子。”叶少说着指了指自己，贼笑着露出了自己很白的牙齿，一瞬间就把先前那个优雅的风流公子形象给毁了。 “哦，我知道了。”相对于叶少的期待，黛玉只是很随便的应了一声。她可没有忘记方才在花楼大厅里叶少那副风生水起，游刃有余，左右逢源的样子。 “喂，不要板着脸嘛。来来，笑一个。”叶少用食指托着黛玉的下巴，戴着面具的那颗脑袋一阳一扬的，很是欠扁。 “咦，小黛玉啊，你怎么没反应啊！” 叶少说着语气更加嗲了。一边拿着她的脑袋左摇右晃，还一边拍着她的脑袋。黛玉一直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不要里他，不要理他，要忍耐，自己是一个人，如果要是真的有反应的话，那就真的不是人了。 “唉，真没劲，对了。要不要去赵公子房间看看？” “什么？”黛玉不确定的问。 “哎呀，就是那个赵公子，雨蝶的情郎。” “可以？” 见黛玉此刻来了兴趣，他一甩头说道：“那有什么难的。” 叶少一副难不倒他的样子，往门外走去，还不忘对着她招手。“带你去，快来。” “好。”她应了一声就跟了上去，说实话，她也很想知道这个让雨蝶如此伤心的人物到底是怎样的。 然后大约在转了好几个走廊以后，他们来到了一间窗户上绣着梅花的房间外，里面隐隐传来女子的嬉笑声。 叶少看了看左右，拉着她就进入了旁边的一间房，旁边的这间房里没有人，连灯也没有点。 “到这里来干什么？” 她看见叶少在与隔壁相连的一堵墙上找着什么，然后像是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一样，他指着其中的一副山水话对黛玉说：“青姐在每个房间都有弄这种玩意儿哦！看。” 叶少指着的地方正好是山水画上的一个洞口，她凑了过去，惊奇的发现透过这个洞口居然可以看到对面的房间。 知晓了这洞眼是来干什么的，她赶紧收回了视线。怎么说都不好吧，在花楼偷窥这种事。 叶少好像明白了黛玉在忧虑什么，说：“林姑娘，在下知道你是贾府的好姑娘，可如今你是连花楼都来的人了，还顾虑什么！” 听叶少这么一说，她猛地瞪了他一眼，心想如今这种情况还不是某人一时兴起造成的，虽是这么埋怨，情况也真的就像他说的，也不在犹豫了，黛玉还是凑了上去。 对面，一个书生样的男子正站在一个女子面前。黛玉看着那个男子生得俊雅干净，要不是看了雨蝶那番情况，她倒要认为这是个满腹经纶的好儿郎了。而那个女子呢，紫绡翠纹裙被提到了大腿上方，上半身只着了绣着牡丹的肚兜，满面妖娆之色，一眼看上去虽不及雨蝶漂亮，但是比雨蝶还要妩媚万倍。 看着这样的画面，纵使是没经历过情事的黛玉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了，一时间，她羞得红了脸。 “怎么了？”不明情况的叶少突然也凑到了她的耳边问道。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边，酥麻的感觉掠过，她一惊，下意识的欲开口大叫，却被一双手猛地捂住了嘴。 “想被发现吗？”叶少小声在她耳边警告着。 轻轻的点头示意他没事了，那双按在唇上的手才乖乖离开。 压抑住心中抽动的躁动，她隐约听到了有人的说话声，好奇心驱使下她红着脸又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