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教育
“若真的是……要不，把她们追回来？” 任丘峰拿着图仔细看了看，越看越觉得像是九华山，想到那四个侍婢，不由提议。同时心中暗暗懊悔，之前是觉得画得太少，报复的影响面不够大，而现在，是觉得画得太多，还不知道那四个侍婢已经发了几张，若是去追，也不知道那些黑衣人是不是还盯着他们…… “追什么追啊，已经发了就发了吧。就算是九华山又能够怎么样，不都说九华天音是江湖第一大门派吗？难道还应付不了？我对教主娘有信心！”顾菲菲摆摆手，一点儿动弹的意思都没有，面上一片平静淡然，心里头却总觉得有点儿不安，怎么觉得这个套路很是熟悉，是在哪里见过吗？ 靠着椅子闭上眼，脑中回想着那些曾经看过的武侠小说，若是觉得熟悉，必然是书中曾经看过的。 以为顾菲菲在闭目养神，任丘峰和黄生都不说话了。 楚辰晖瞥了一眼顾菲菲，心里吐槽，什么信心，都是假的，她其实就是懒得动吧！ 已经摸透顾菲菲本质懒惰的楚辰晖此刻见她闭目，也只当是睡觉，回头对着镜子又抹起药来。 黄生经常在外游山玩水，对药材也有些认识，顾菲菲“顺”回来的那些药膏中有不少都是好药，让他辨认了一下，挑出除疤的药膏来，楚辰晖便开始用。 原先那九华天音的大夫给楚辰晖的自然也是好药膏，不然伤口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收口了，只是效果什么的自然比不上圣女自家用的。 清清凉凉的药膏泛着淡绿，涂到脸上，半边脸都是浅绿色的，看着诡异，若是走在路上，总要被人多看两眼，是嫌恶是害怕，甚至还有好奇的，正因为不喜那样的目光，楚辰晖才让顾菲菲一个人去逛街。 曾经普通的画卷如今已经水火不侵，被楚辰晖装在一个小小的驴皮袋子随身携带，他也不怕顾菲菲跑了，倒是比之前安心许多。 “啊，我就说怎么这么熟悉呐，这不是绝代双骄里江别鹤那个出场的阴谋吗？就为了这个小鱼儿才认识了花无缺！”顾菲菲猛然一声，震惊四座。 正在写东西的任丘峰手一颤，笔掉了：“什么绝代双骄？” “就是双胞胎兄弟凭借莫名的心灵感应然后发现移花宫邀月大宫主不可告人的阴暗心理，揭开身世悬疑却不得不决一死战，最后诈死逃生抱得美人归的故事，中间穿杂着恶人谷十大恶人的故事，江别鹤的阴谋，还有找到地宫藏宝的经历，貌似是双胞胎兄弟经历一系列事情最终相认的团圆大结局，其实包含着深深的兄弟jian情，啊，错了，是相爱相杀的恋情。” 瘫着一张脸一口气说出剧情，对上顾菲菲那亮晶晶的眼睛，楚辰晖补充了一句寒气四溢的经典台词：“好奇心害死猫。我奉劝你们，不该知道的不要问。” “故事？”黄生愣在那一大段话中迟迟回不了神，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顾菲菲把他这句话当作了疑问，兴致勃勃地开讲：“这故事很有教育意义，说的是……” 楚辰晖捂住耳朵，手肘撑桌，眼神放空，他真的不想再被“教育”一遍了！ 顾菲菲讲故事从来不按照原文，咳，不能说是不按照原文，她是不逐字逐句地念诵原文，也就是用自己的话复述，于是，一个有着耽美思想的腐女能够“复述”出什么样的故事，也是可想而知的了。 当夜晚的灯火点亮的时候，黄生和任丘峰对着饭菜已经没了胃口。 “那个，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吗？”避开了顾菲菲，黄生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悄声说话，被定义为属性攻的他满身的不自在，拉远了和身边两人的距离，谁让他们都被定义为攻受皆宜呢？他头一次知道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是需要避嫌的。 楚辰晖板着一张脸，说：“习惯就好。” 对着一个总是讲耽美故事，并且对虚构的耽美人物流口水，却又总是教育自己不要走上耽美道路的顾菲菲，楚辰晖表示，他已经知道什么叫做淡定。 任丘峰敲着扇子，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的明玉功。” 冰山脸的任丘峰表面冷静，心底却是淡定不能，九华天音的圣女，原来是这样的吗这样的吗……循环播放的话不停地回响在脑中，最后一个念头其实是圣女她真的不是被赶出来的吗？圣女的教主娘，其实你是圣母吧！真伟大！ 看不出来任丘峰接受能力如何的楚辰晖心想，你其实就是在忽略故事内容吧！ 黄生已经翘起了大拇指，满眼敬佩，兄弟，你强！果然不愧是攻受皆宜，这样都能接受！ “明玉功练到九重天之后，天下罕逢敌手，据说发功时皮肤转为透明，外人可见其五脏六腑，习练此功，青春永驻，女子应该更喜欢一些。”回忆着顾菲菲的话，楚辰晖简单介绍了一下明玉功的特性。 “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那个嫁衣神功不是给他人做嫁衣吗，所以这个……”任丘峰激烈的反应让楚辰晖愣了一下，谁说你有别的意思了？ 黄生这会儿的反应快多了，立刻明白听者有心的问题出现在那句“女子应该更喜欢一些”上头了，拍着桌子笑个不停，边笑边说：“这可是你自己把自己当做女子的啊！” 从攻受皆宜转为受属性的任丘峰耳根红透，冰山气质荡然无存，故作镇定地咳嗽了两声，生硬地岔开话题，问：“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明玉功？” 这个问题就涉及到楚辰晖不愿意说的事情了，他冷哧一声：“天下事情多了，你都知道么？” 任丘峰提起这个问题不过是为了转移话题，得到这个不算友好的答案也未生气，又问：“圣女修炼的可是这种功夫？” 闻言，黄生也是一脸好奇，那夜并不曾见圣女皮肤转为透明，但那内功之高，已经是世所罕见，莫非也是什么神妙的内功心法？ “她最喜欢不劳而获，怎么会愿意练那种麻烦的武功，她现在的功夫是北冥神功，天下武功无不为她所用，根本不需要招数了。”楚辰晖说得简单，黄生和任丘峰却听得惊骇，不需要招数了，这已经是天下无敌了吧！ 这番谈论因顾菲菲的进门而终止，以后再也不曾提及，只是黄生和任丘峰对顾菲菲的态度都谨慎了许多，几人商量之后，反正也没有什么特定的目的地，一致同意改换行程去九华山看看。 黄生和任丘峰想得清楚，这件事情本就迷雾重重，也许是别人设局，也许是真的有什么，但与他两人却是无甚关系，这个看看也就真的只是看看而已，满足好奇心，凑个热闹，顺便巴结一下圣女。 四个侍婢回来了两个，还有两个仍在送图途中，顾菲菲觉得时间不紧，便换了一条绕圈的路线，准备把风景好的地方都游览一遍，其他人自然全无异议。 楚辰晖脸上的伤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心情也开朗了一些，路途上与黄生和任丘峰切磋武功，他学武的时间短，内力却不弱于任丘峰，甚至比黄生还要好一些，若是用上内力，他差不多能够跟黄生打个平手。 莺语和落弦回来已经是半月后了。 这半个月，那些黑衣人再没有影子，好像上次那般只是为了演戏，如今戏演完了，自然落幕。 为此，黄生和任丘峰两人尴尬不已，不好还跟着被怀疑，却又不好不跟着被当做目的达到，功成身退。彼此相对，多了几分尴尬。 顾菲菲白日忙着逛街看风景，晚上忙着晒月亮，偶尔还干点儿所谓的“侠盗”之事，忙忙碌碌，压根儿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心思，还是楚辰晖看出来了，却因年轻不知怎么处理，怕挑明了让人下不来台，又怕不说继续别扭。 你存着一层心事，我存着一层心事，都有些个顾忌，说不明白，反而形成了隔阂，气氛也就不那么融洽了。 相对于四个侍婢而言，气氛什么的都是浮云，最让人头大的是圣女夜间的盗窃行为，若是别人发现九华天音的圣女半夜不睡觉去做小偷，天啊…… “怎么办，今天圣女已经瞄好了肥羊，是城东姓赵的人家，这家主人我曾见过两次，都是送东西来教中的，只不知是不是教中外门管事，如果是的话，可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么？日后若是教主追究起来……”娇艳的容颜上笼罩了一层忧愁之色，落弦等人这些日子跟着性格多变的圣女，表情也多了，整个人都鲜活了不少。 朱弦嘴角一撇：“圣女想做什么，咱们这些做侍婢的还能拦着不成？莫说圣女此时内功深厚再无敌手，容不得人拦着，便是可以，咱们难道可以拦着吗？便是胡闹，也只能够陪着去了，顶多，都换上夜行衣吧！” 常年都穿着白色的衣服，也许真的会视觉疲劳吧！但是……幽鸣想，就算是视觉疲劳她也不准备穿着夜行衣去偷盗！ “我、我还是在这儿等你们吧！” 常年禁锢在冰冷规矩之下的莺语小声说了一句，生怕声音大了引来责骂一样。 是夜，月黑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