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偶们最喜欢听讲故事``
再过一天，四姐弟再次来探望卢爷爷，发现卢爷爷换病房了。移到了四楼特护单人病房，门口挂着一块塑料牌子，上面用红漆写着：“特护病房，非请勿入！” 由于有了电视台的报道，医院领导也赶紧露面，高调表态：卢光辉的所有费用，报销一半，另一半由医院负担。黎司南垫付的钱，等到卢光辉一出院，将会全额退回。也算是医院对善人善举的支持！ 四胞胎在护士jiejie的带领下，进入了特护病房。 哇，这病房居然装修的比家里还漂亮。 全自动、可调节的宽达两米的病床，上面雪白的被单没有一丁点污迹。 开着空调，室内清凉如秋，窗台上还摆着两盆芦荟。 配套的衣柜、卫生间等设施一应俱全，令人真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护士将老人的床头摇起，让老人半坐着。 “卢爷爷，您好！”四个人齐刷刷，脆生生地一起喊了声，如谷中莺歌，清脆动听，令人心旷神怡。 “好，好，好……”卢光辉笑的满脸褶皱，似盛开的菊花。 “卢爷爷，您看，我们用爸爸的手机拍了青龙的照片。”黎夏拿着黎司南的诺基亚，挤到了床头。踮着脚，给老人看昨晚上在家里拍的青龙。 卢光辉用没打点滴的左手接过手机，一张张仔细翻过。脸上一直露着慈祥的微笑。 “卢爷爷，您为什么给它取名叫青龙呀？”黎春不解地问道。 “哦，它是我一个战友送给我的。青龙是我们在部队一次行动的代号。我跟那个战友就是在那次行动中认识的。” “卢爷爷，您当年一定是了不起的英雄！您给我们讲讲您的故事吧。” 男孩子天生对军人呀、部队呀、武装类的东西感兴趣，特崇拜。 “小朋友，不能让爷爷讲太久哦，爷爷会累的哦。”一旁给卢光辉换点滴瓶子的护士微笑着提醒道。 “呵呵，没事，看到他们呀，我的精神马上饱满了。想当年呐……” 卢光辉老人语速平缓，平静恬淡地讲述了一遍他的生平。 原来，他在部队中是个教官，立过不少功，得过不少奖章。但在一次代号为“青龙”的行动中，为了救一名新兵蛋，他的左腿意外受伤了。被迫截肢，成了残疾军人。 行动的内容涉及机密，不便多讲。 他受伤复员回乡后，部队一次性发了一万元补助金给他。在三十多年前，一万元是相当大的一笔财富。 他用那笔钱自己请人建了那个独门小院，在C市也曾做过不少力所能及的工作。 那个曾被他救过的新兵蛋后来在部队升到上校，几乎每年都会来看望他。平常也会通过互联网视频、打电话，一直保持着联系。 后来看到老人年事已高，身边没有亲人陪伴照顾，他就买了只德国牧羊犬送给他。卢光辉给它取名“青龙”。 那个战友自己也早已成家立业，年近六甲。今年，更是应远在国外的儿子要求，去了欧洲意大利。 卢光辉已经七十有三，前些年，只须拄根拐杖，就可自由行动。但一个月前，不小心摔了一跤，变成了半身不遂，只能躺在床上。 请了个保姆做了半个多月就跑了，还卷走了家里所有的现金。 老人最后这一个星期就一直躺在床上，青龙在照顾着他，用不锈钢盆在饮水机上接水，然后用嘴叨着递到床上。 “如果没有青龙，几天前，也许我就归西了……没想到，它还能出去引来你们……让我最后这几天的日子，能感受到人情的温暖，当爷爷的感觉……我……真的很感谢你们……” 卢光辉老人最后几句话，已是哽咽着说完，两行浊泪颊而下。黎夏扯下床头一张抽纸，乖巧地替老人擦掉。 “爷爷乖，爷爷不哭，等会给你买糖吃……”黎夏把大人哄她的话，直接搬了过来，惹得老人扑哧地又笑了起来。 “好了，爷爷讲了这么久的话，也累了，让爷爷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看爷爷，好不好？”黎司南这几天，接连请假，老板都不高兴了。他急着要赶去上班。 “哦……爷爷再见！” 四个小家伙被黎司南领着，送到公交车站，他自己就去上班了。 目送着黎爸拐了个弯，看不见人影了。 “耶！”四人颇为默契地互相击掌庆贺：“哈哈，又多了一块零花钱。” 他们跟着黎爸来时，坐在公交车上，被一车的人围观。 一只只咸猪手伸过来，摸头捏脸蛋，好像有多喜欢似的。 唉，做小孩难！做可爱萌的小孩更难！做有名的，上了电视的可爱萌的孩子，简直就是痛苦哇！ 四个人到路边冷饮摊上，用黎爸给的坐车钱，一人买了根绿豆冰棍。美滋滋地舔着，一路欢快地就走回了家。 虽然路上驻足围观，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人也不少。但一旦不爽，他们可以撒腿就跑嘛，哈哈~~ 吃罢晚饭，白天听卢爷爷故事上瘾的孩子们，非缠着林mama、奶奶给他们讲故事听。 mama掏出几本在菜市场买的两块钱一本的小人书，就想照本宣科，敷衍了事。遭到了熊孩子们的一致抗议。 “mama，你都读过好几遍了，不要听这个！”黎春是起义军首领。 “那……讲什么呢？”林mama自己小时候也没读过安徒生之类的童话故事。只有在教科书里学过“卖火柴的小女孩”什么的。 “就讲我们是从哪来的。”黎夏最想知道的是这个。她拖过一个小矮凳，坐在林妈的身边。胳膊肘儿支在mama的大腿上，双手托腮，仰着头，一付洗耳恭听的模样。 她以前也问过这类问题，黎司南告诉她，因为mama长得漂亮，爸爸忍不住亲了她一下。结果就有了他们四个。 但是昨天在医院里的出糗，令她感觉到事实上不是这么回事。她被黎爸给忽悠了。 “这个……你们是从mama的肚子里生出来的呗。”林mama是个实诚人，实在编不出什么别的理由，怕会被他们打破砂锅问到底，更扯不清楚。 “骗人！我们四个人这么大，你的肚子这么小。”黎秋还将头抵在林妈的肚子上比划几下，拱的林妈咯咯直笑。 “你们刚出来时呀，这么点大。”林妈伸出两只食指，隔了几十厘米的距离，比划道：“就跟四只小老鼠一样。” “噫……小老鼠好丑！”黎夏咧着嘴，皱着眉，一副恶心的样子。 “但是，你们长的很快呀。我记得你们在吃奶的时候呀，一排躺在床上。我跟奶奶挨个抱起来喂奶。 喂奶的时候，我们都不敢做别的事，怕一旦分神，就记错了人。经常会喝过的又喂一次，没喝过的又饿得嗷嗷直哭。 把尿也一样，把你们一放在床上，一爬动就搞错了。重复抓住一个人把尿，把屁股都拍红了也不尿，另一个早把炕上都浇湿一大块了。” 林mama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欣慰地摸着四个围着她的脑袋，不禁慨叹岁月如梭哇，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