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小插曲

    纪春琳没有回家，而是带着小葵来到林府后院，找到陈大。“陈伯，”纪春琳笑道：“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一下石大娘？我有件事求她帮忙。”

    陈大连忙进林府找到严叶，严叶想了想，叫小厮进内宅告诉吴瑞家的。吴瑞家的心里疑惑，交代了小丫环一声，走出府。纪春琳在角门边等着，看到她出来，连忙上前行礼。

    见过礼，纪春琳开门见山地说：“石大娘，我准备明天开张，怕人手不够，想问问您手头有没有托您进府做事的年青女孩？”

    吴瑞家的很为难，“有倒是有，可那都是还没受过调.教的粗使丫头，做点洒扫的杂事还行，做别的事可就难说了，万一耽误了你的事，大家都没脸，你还是另找别人吧。”

    这些人做事，都喜欢先将丑话说在前面，万来出事也好推卸责任，纪春琳早已习惯，笑道：“其实要她们过去，不过是凑个人气，显得热闹，并不需要她们做什么。万一就算她们出了什么纰漏也是春琳教导无方，和大娘无关。”

    听纪春琳这么说，吴瑞家的方才答应。两人谈好了用工时间和工资等细节问题，纪春琳告辞回家。

    吴瑞家的先进林府看看没什么事，于是回家，吩咐小使女去找人。不一会十来个婆子先后进门。她们这些人都是想托吴瑞家的关系进王府，听说吴瑞家的叫她们去，还以为是王府招人，一边奉承吴瑞家的，一边指桑骂槐，挑别人的错。

    吴瑞家的被她们闹得头晕，大喝一声：“都别吵了!今儿叫你们来，并不是王府招人。”

    这一句话顿时让众人怔住。

    吴瑞家的便将纪春琳的点心店开张，求她帮着找几个临时短工的事说了一遍。众人一听，都没了兴趣，一个两个都冷着脸不说话了。

    吴瑞家的知道她们的心思，继续道：“在王府当差一个月也只半吊钱，到那里去一天五十文钱，还管中午一顿饭。你们想要丫头过去试试，现在马上过去，教完规矩，还管今天的晚饭。若是不想去便算了，以后有什么事也别来找我。”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都急了，纷纷表示愿意叫女儿过去试试。不多会，纪春琳的家门前便聚集了一二十个女孩。

    按照纪春琳的要求，小葵将那些看起来就老实本分的女孩留下姓名和家庭住址，打发回去，然后又问有没有人会写字？不出预料，所有人都摇头。小葵带她们来到前面店面里面，要她们各自找位置坐下。

    纪春琳一起在厨房里做点心，等小葵进行完初试，向她汇报结果后，纪春琳这才擦干手过来与众女相见。还没走进店铺，就听到里面嘻嘻哈哈闹成一边。然而等纪春琳走进去，众人看见她的脸，全部怔住，房间里一片寂静。

    纪春琳并不在意，她认真地打量留下来的人。经过小葵的筛选，留下来的女孩多是十三四岁年纪，虽然都穿着粗布衣裳，每一个看起来都目光晶亮，透着一份机灵劲。

    纪春琳暗暗点头，这个时候小葵已将一张印着很多字的纸发到每个女孩的面前。纪春琳道：“这张纸上面写着我这个店的店名，主要产品和价格。晚饭前，能够将它一字不漏背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在我这里吃晚饭。我会将你们的名字写在传.单的上面，你们明天上街去发，如果客人拿着写有你们名字的传.单进店，传单上写着谁的名字便给谁加十文，若客人买了东西，另外再加二十文，上不封顶。”

    纪春琳的话就象冷水滴进烧热的油锅，令众女一下子炸了起来，有的搬着手指算，拉来多少个客人能得多少钱，有的挥舞着宣传.单，问纸上的内容是什么。纪春琳把这一堆人都交给小葵，自己到紫巽书局，向释文借了两个识字的人。纪春琳向他们交待好自己需要他们做什么后，回来继续准备明天要卖的点心。

    传.单的内容并不复杂，再加上重金奖励，还没到晚饭，众女全部记住了传.单上的内容。小葵又将点心摆在她们面前，告诉她们各个点心的名称和价格。众女边吃边记，很快便将点心的名称与实物联系了起来。纪春琳听了小葵的汇报十分高兴，见吃饭的时间还没到，又要小葵带着她们将门面从里到外清洗了一遍。

    女孩们边做边说笑，小葵站在门里，正仔细地检查清扫得干不干净，听到门外有人低声说“说了背完就有饭吃，现在又要我们扫地，会不会只是想骗我们做事？”。

    “是呀，我看厨房里一直在做点心，根本就没人做饭。”另一个人低声回应。

    小葵将这话告诉纪春琳，纪春琳笑道：“观察得倒仔细。你记下是谁说的吗？”

    小葵点头。

    等一切忙完，天快晚了。纪春琳招呼众女在门面里坐下，鼎香楼的伙计拎着食盒将她订的饭菜送来。这些丫头哪吃过酒楼的菜，看着不断端上的精美菜肴，一个个不断地使劲地咽着口水。

    等纪春琳说可以吃了，众女挥舞着筷子抢了起来。

    “不要抢，”纪春琳说：“还有几个好菜没送来，你们现在抢饱了，等会就吃不下了。”

    听她这么说，众女抢菜的速度才慢下来。然而直到吃完，也没看到有新的菜上桌，梨花起身问道：“纪姑娘，你刚才不是说还有几个好菜么？”

    小葵看了纪春琳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纪春琳便知道这说话的丫头就是刚才偷偷抱怨的丫头之一，笑道：“如果不够吃，我自然会要酒楼伙计再送几个菜过来，现在大家都已吃完，便算了。”

    梨花瞪着纪春琳，只觉得受了欺骗。

    纪春琳并不在意梨花的目光，吩咐大家明天尽量穿得干净体面，然后让众女回去了。

    众女走后，小红忍不住说：“jiejie，那个丫头好多废话，干脆不要她来，好了。”

    纪春琳笑道：“就算她白拿钱不做事，我也只损失五十文钱，她若做事，我赚得比她得到的要多得多，为什么不要她来呢？”

    “可那丫头说话的神色，看着就讨厌。”小红噘着嘴说。

    纪春琳只是笑。

    小葵静静地听着纪春琳和小红的对话，心里暗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