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往事
赵洁得到一份神奇的工作！ 准确的说，是一份神奇的工作找上了她们两口子！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赵洁从朋友的朋友那知道长白山那边有位老中医擅长推拿针灸，可以治疗儿童脑瘫，为了儿子，赵洁拿着她老公王端给的最后一次救命钱，孤身一人踏上了前往吉林的火车。 一上火车，赵洁就把被子一盖，直接睡觉。有了孩子的人都知道，做母亲的永远缺觉，况且最近又发生那么多事，赵洁已经很久没好好的休息过了。 眼睛虽然闭上了，可一时间哪里睡的着呢？之前发生的事一幕幕的在眼前浮现。 她和王端结婚六年，之前也算过得甜甜蜜蜜，可自打4年前生了儿子一切就开始变化。 孩子小时候还好，越大越看出来不正常，送医院一查－－脑瘫。一开始家人也好，朋友也好都尽力帮忙，可时间长了，除了家人，大家都放弃了，谁叫儿子得的是这种根本没办法完全治愈的病？ 王端在和她认识的时候不过是个小小的软件设计员，拿着一个月3000的工资，在公司混日子。 自打孩子得了病，王端倒是也奋发图强，就算不为了事业，为孩子多挣点钱看病也好，于是辞职自己做起了生意。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王端自己的本事，反正这几年下来，公司越做越大，虽然不是什么大老板，但却是也多多少少挣了些钱。 这人钱多了，事也就来了。王端和客户应酬的时候去了某会所，面子上没过去，点了个小姐陪酒，这小姐也挺有心计，说是自己母亲重病，弟弟还在上学，实在过不下去了才来陪酒。 王端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英雄主义，一听这事，立刻拿了几万块出来帮忙，那小姐一看有钱捞，哪还能不贴上来，于是今天她mama要看病，明天他弟弟要交学费，变着法的让王端掏钱，等赵洁知道这事的时候，王端已经送了好几十万出去。 王端的公司成立时间不算长，员工也都是赵洁认识的，赵洁一进公司就觉得不对劲，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好像带了点怜悯，又带点嘲讽。 赵洁虽然好几年没工作，但毕竟之前做的都是服务业，对看人眉眼这事不是一般的擅长，于是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有情况啊。 果然，才走到王端办公室门口，就看王端一脸笑意的送一个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披着一头长发的姑娘走出来，看到赵洁站在门口，三人都楞了一下。王端是没想到那个连公司年终宴都不乐意参与的老婆会突然跑来公司，赵洁是没想到王端鬼混都能鬼混到公司来。 赵洁先开口了：这就是那位“小姐”吧？长得不错啊!赵洁把小姐两个字说的特别重。 王端一看赵洁又有要吵闹的趋势，赶紧解释：她叫顾念念，看我这一忙起来没日没夜的，就给我送点饭来，没什么的。然后转向顾念念，介绍说这位是我爱人，赵洁。 “赵姐，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和王哥真没什么，王哥是好人，我没什么钱，只能做点饭什么的给王哥表表心意，您别误会”顾念念低着头，好似受了什么委屈似得，小声解释。 “呦，这都收了好几十万还没什么钱啊？”赵洁冷眼看着，并没有大声吵闹，毕竟这是公司，有些事闹大了，对丈夫不好，但要是什么都不说，赵洁又忍不住。 “赵姐，我。。。” 看着顾念念委屈的神色，王端倒是忍不住了“念念是从我这拿了些钱不假，但都给她母亲治病和弟弟读书了，你看看她身上，一件首饰都没有，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呢？人家念念，一个大姑娘要撑着一个家多不容易啊，你干嘛总抓着这点事没完没了的啊？” 呵呵，赵洁气笑了。“王端，就你这智商怎么把公司开起来的啊？没首饰？是，可你知道这身连衣裙得多少钱吗？这些年我没怎么关注服饰，可香奈儿我是认得的，就是几年前过时的服装，现在也得卖个一两万，要是这一季的，没有三五万可下不来” 赵洁走到顾念念身边，一只手捞起顾念念直直的长发“再说说这头发，保养的不错啊！做一次焗油也得好几百吧，哎，你赵姐我可是好几年没舍得烫直发了，烫一次也得千多块钱呢，养家实在是不容易啊！” 王端目瞪口呆，他实在想不通，女人不是只有珠宝才值钱吗？一件普通得连个花纹都没有的白裙子怎么能卖上上万块的，可赵洁不会对他说谎，难道这个顾念念真有问题？ “赵姐，您别误会，我这是地摊上高仿的裙子，不值钱的，头发是我一个学美发的同学帮忙烫的，没花什么钱”顾念念看到王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赶紧开口解释。 王端也是个不肯在这种事情上花心思的人，一听有了合理的解释，也就不去想了。赵洁和他结婚那么久自然也知道这人的脾性，懒得多说什么，直接说，我有事找你，便先一步进了王端的办公室。 “找我什么事？”王端送了顾念念出门，回头关上办公室的门，径直去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递给赵洁。他知道赵洁在外面只肯喝矿泉水。 “我有个朋友的朋友介绍说长白山那边有个老中医，擅长推拿针灸，可以治疗儿童脑瘫，价格很贵，而且需要我带着孩子去那边住一段时间。”赵洁倒也没废话，直接说明来意。 “媳妇儿，别再治了，咱俩好好过日子吧，孩子咱们好好养着，再给他生个弟弟meimei，以后咱老了，死了，就让他弟弟或meimei好好待他。别再折腾了，这些年，我真的好累”王端伸手把赵洁搂在怀里，轻声说。 赵洁被这一句话带出眼泪来。是啊，谁不累呢，一次次报着希望去求医，一次次的失望而归，看着孩子被各种医疗手段弄的大哭，谁不累，谁不难受？可是真要放弃吗？ 哭了一阵，赵洁还是无法下定决心，王端也不想逼她，作为父亲，他也心疼孩子，虽然没有像一个母亲那样十月怀胎，但父子的感情，也让他无法割舍。 王端开口了“媳妇儿，等下我给你开个条子，你去财务领20万，不管怎么样，咱们最后再试这一次，要是不行，咱就别再折腾自己，折腾孩子了” “行，咱再试最后一次。可老公，20万不够” “20万不够？什么老中医，吃人啊？”王端觉着自家媳妇儿可能上当了。 “真不够，那个老中医不轻易治病的，30万还是我朋友说的友情价！” “赵洁，你平时的精明哪去了？这么明显的骗局你看不出来吗？你以为我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你凡事多用用脑好不好啊？” 叩叩叩，就在两口子就快开始争吵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谁啊？”王端没好气的问道，并走过去开了办公室的门。 门口站着会计李梦玲。李梦玲是公司最早的一批员工了，看到老板娘也在，有点不好开口。王端看李梦玲支支吾吾的，一挥手说“有什么话直接说” 一看老板这样说，李梦玲也豁出去了，反正早就觉得老板娘挺可怜的。于是直接说“刚才顾念念小姐拿着王总的条子来会计室支取50万。我想和王总当面确认一下，毕竟这么大的款项，我们就是看了条子也不敢直接做主。” “支给她好了，打电话过来确认不行吗？”王端不耐烦的挥挥手。他也知道，李梦玲这样是负责任才来当面来确认的，不好怪罪。 把李梦玲打发离开，王端回头才发现赵洁一脸的泪水。 “媳妇儿，你怎么了？”王端问的有点心虚，毕竟刚才说给孩子治病他才拿20万，现在被自己老婆抓到给别的女人支取50万。虽然他认为，孩子这些年花的远远不止几百万，而且花了还没效果。这边虽然给顾念念拿了几十万，但顾念念的母亲就可以被完全治好了，救人一命胜过造七级浮屠，自己也没什么错。 “媳妇儿，顾念念的母亲已经配型成功，可以马上移植肾脏了，我这才借钱给她的，你别误会，毕竟咱有这个能力，就帮帮人家呗，念念一个小姑娘，挺不容易的。。。。” 王端还没说完，就被赵洁打断。“她挺不容易的？我容易吗？你有这个能力，是啊，你真是很有能力，自己的儿子去看病才肯拿20万，还挣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合着你帮小姑娘的时候，钱就是大风刮来的是吧？上次你给她拿了30万，这次又50万，王端你想养**我不管，离婚吧，我自己带孩子过”赵洁的眼泪就没有停过。 “赵洁，你怎么能这么不善良呢？你知道念念甚至想帮我们生个孩子来报恩，她多不容易啊，你就不能帮帮人家嘛？” “生孩子？原来你们都已经讨论到生孩子的问题了！” “你别胡搅蛮缠，我没答应她，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念念这姑娘是个好姑娘，别一天到晚给别人扣屎盆子！” 赵洁的眼泪一直没有停下。她知道，自己是真的过不下去了。她已经不想再和王端争吵，没必要了，亦舒说过，一个人爱你的时候什么都是好的，当他不爱你了，你微笑是错，哭泣是错，甚至呼吸都是错。现在王端已经被这个念念迷住了心，自己怎么都是错，不如带着孩子离开，好好的把孩子养大。 “王端，我不想和你吵了，离婚吧，无论我善不善良都将和你无关，你愿意帮你的念念，愿意去生孩子也与我无关。”赵洁擦干眼泪，平静的说. “媳妇儿，咱能不闹了吗？” “你为什么总要这样呢？原来的赵洁哪去了？”王端有些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满脸的痛苦。 赵洁恨恨的抓起手中的包对着王端就是一阵乱打！“你好意思说我吵闹？你好意思说原来的赵洁哪去了？都是你逼的！你！”赵洁终于把心中一口闷气发出！ “我真的和那个顾念念什么都没有！我真的只是动了一下恻隐之心而已！我真的只是想多做点好事，说不定可以给咱儿子积福...”王端还没说完，又被赵洁打断！ “别说了，离婚吧！如果你能看在孩子份上多给些赡养费，我将无尽感激，我先离开了，不打搅了” 赵洁恢复平静。人家说哀莫大过于心死，也许就是这样，赵洁死心了，也就不像之前那样跳脚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