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拥挤的人潮里,安顺很是享受着被挤压,这意味着自己和身边的周逆可以挨地好近好近,而周逆也会时不时地拉扯一下安顺,要他当心点。 走了几步之后,前面来了个卖玫瑰花,大约十五六岁的小meimei,她提着花篮,梳着可爱的羊角辫,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专挑牵着手的情侣,去叫卖她的花儿。 她见安顺和周逆走过来,盯着看了好久,然后捏着她的小花篮就笑着她的小酒窝儿蹦跶了过来。 “哥哥,哥哥,买一支我的玫瑰花吧?”小姑娘对着周逆说,她扑扇着大眼睛,满眼的祈求。 周逆一听有些无语,黑着脸说,“小姑娘,你去找那边的情侣吧。”他手指向一边的一对情侣。 小姑娘顺着看过去,那一对情侣她刚才磨了好久,都不肯买自己花儿,她不高兴地撅起嘴继续缠着周逆,“哥哥,哥哥,你买我的吧,他们那对人,我不喜欢,我喜欢你们。” 你们?小姑娘说得似乎周逆和安顺是一对似地,安顺被说的可开心了,但却也过来给周逆打圆场,周逆现在的脸色难看的打紧,“小meimei,我们不是情侣啦,我们两个大男人的,你说是不?” 小姑娘一听就甩着篮子不高兴了,但还是不依不闹地跟随在周逆身后,接着便语出惊人,“谁不知道啊,我看了这么久,你一定是攻。”她对着周逆说,然后又偏头指着安顺说,“这个是你老婆,是受!” 她幼嫩的童声特别的清脆干净,在这一嘈杂的环境中显得分外引人注目,她这么一说,马上就引来了周围几个狼女的眼神围观,然后就是指指点点,笑得特别意味深长。 本来大步往前走,不想搭理小姑娘的周逆看到这小女孩这么剽悍,竟然都懂这些,说话又大胆,可不像是童言无忌,没辙,他转过身来陪笑着对她说,“来来,哥哥买你一朵花。” 周逆本是极爱小孩子的,只是现在心里装了点别的事,所以才对这个小女孩一脸的冷淡,他现在弯着慈眉,就跟一位疼自家女儿的父亲似地蹲下来,逗弄着小姑娘,买她的花。 而安顺心里更是喜出望外,周逆要买玫瑰花送自己啊,这次约会真TM给力,而小女孩见安顺在一旁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就更加笃定前面的两个人是情侣了,于是她继续顺杆爬,想多卖出几朵花儿,好多赚点钱买糖吃。 “哥哥,你把我的花儿都买了吧,那旁边那位漂亮的哥哥一定会很开心,会很爱你的。”她跳到安顺那,把自己的一篮花儿举得老高,映衬在安顺的胸口,“你看吧,这位哥哥捧着这一大束花就更加漂亮了。” 安顺挠挠头,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望着对面的拿着一支玫瑰的周逆,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嘿嘿干笑。 周逆叹口气,执拗不过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自己若是不买,还不知道她“童言无忌”到什么程度呢,于是就大方地把那一篮子花都买了过来,然后递给安顺。 小姑娘数着钱笑得合不拢嘴,马上就跑开了,边跑还边扭头冲着安顺俩大喊:“哥哥们一定会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的,哈哈哈哈……” 安顺红着脸站在周逆旁边,看那小姑娘灵活地消失在人流里,然后回头刚好看到乐园里放起了烟火,把周逆的侧脸映衬的五光十色,浪漫不可言。 “呵呵,谢谢你。”安顺提着周逆送的花儿,拉一拉他的袖子说,别有一番娇羞的小媳妇样。 周逆点头说:“现在的小孩子啊,哎,不过,你别当真了。” 周逆说着这句话,然后用朋友一般地眼神望着安顺的眼睛,安顺笑着一撇嘴,移过视线,然后轻轻开口说,“要是我当真的呢?” “劈啪——”又一声巨响,一束礼花窜上了夜空,在夜幕里演绎着情人眼里最浪漫的图案。 “什么,没听清楚。” “没事,来来,周逆,我们去坐旋转木马吧。”安顺抿嘴摇摇头,接着便是露出笑容来,指着前面五光十色的旋转木马,岔开了话题,拖着要周逆去玩。 来到木马场地,排完队进去后,那些情侣们马上抢占了那些双人的马,或者马车,而周逆见那些平坦的马车没了,只有一些单人坐的马,就斜着眼死活不肯去坐。
安顺好说歹说他都不肯,眼看音乐就要响起来了,安顺用力拉住周逆的手就往里面拽,然后说:“周逆,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你坐过来。” 安顺选择了一个马拉马车的器械,自己骑上前面的马,让周逆坐在拉着的马车上,周逆见安顺很是严肃的说有事相告,就也坐了进去,自己也有事要跟他说。 音乐响起来了,马车也欢快地转动了起来,气氛很浪漫,后边的人帮自己提着那一篮玫瑰花,像是待嫁的公主,而安顺觉得自己就是那个骑士,迎娶着自己的媳妇。 安顺想到这里,就矫健地,带有些危险性的把脚向后一翻,整个身子反过来对坐向后面马车里的周逆,逆着风,逆着霓虹,周逆眼前这个忽然耍了个调皮的少年,美好的不像话,他有一瞬间有些动摇,对于那个来之前就想好了的决定。 安顺酝酿了情绪,直勾勾盯着周逆,而周逆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轻微动了动嘴唇,也想说什么。 “我有话跟你说……” “我想跟你说个事……” 两人不约而同的说了一句,安顺不好意思地挠头,耳根子好烫好烫,周逆则笑着说:“你先说吧……” 安顺点头,又憋了好一会,才豁了出去,置生死于度外:“周逆,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和我在一起还没说出来,安顺就被周逆直截了当,果断的打断了。 “不可以。”声音有力,斩钉截铁,周逆的眼神里也满是坚定,可话一说,安顺有点踉跄地差点没抓住栏杆作势要掉下去的受打击样,周逆还是恻隐了下,可稍纵即逝,“我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