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1
让里面的他们听起来，是异常的响亮，就像是沉沉地踩在他们的心上一般。 李大壮拧了把手里的汗水，对上刘伟同样这时望过来的眼神，两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可怎么的好，东西他们找了半天都没一点的影子，现在居然又来了一个和他们抢食的，而且这个抢食的人，是他们对付不了的。 “吱呀”一声，本就没有被栓严实的门，此时此刻从外面轻轻而又缓慢的被推开，很轻，并不很响，但此时此刻这个紧要关头，这两个人的耳朵是特别的灵敏了，哪里会能被他们忽略掉的。 门缓缓地被推开，先只是推开了一条缝隙。 李大壮，刘伟两个人才想到刚才只顾着紧张，却是应是先把门给栓上才对，不过现在是已经晚了。两人同时瑟缩的往后头躲了一下。 接着只见是门又慢慢地被从外面往里推，然后伸进来一只手，接着就是板着门框，在那轻轻而又缓慢地掰动因摇晃发出的声响的门，他这样一来就使得这开门的声音变得轻了很多。 接着就在这时，他们看着这个木门被推开，伴着这扶着门的动作，门是越开越大，渐渐地能看到这个来人的脸了。 说是就在此时，李大壮和刘伟像是有了心有灵犀一般，两人同时随手抓起地上，被他们砸倒在地东倒西歪的家舍，就往那处刚刚探进头来的人头上砸去。 屋外进来的刘二瘸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迅速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用力一脚甩踢开门扉，身子一侧，迅速避开了朝自己砸来的一把椅子，和李大壮手上的一个竹篾筐子。 且他立马上前，迅速出手如电，很快的就制服住了这两个人。接着他就冷哼一声：“怎么的，在这个家里还出现了你们两个？” 刘二瘸脸上显出很吃惊，手上用力控制住这两个突然朝自己来了个措手不及的两个人，他反扭住他们的手腕。让这两人动弹不得。 “说你们这是在这里干什么？”刘二瘸不愧是上过战场，只要他他眼睛一瞪，说出来的话，都是带着一股子的寒气，有一种让人冷到股子里的味道在里头。 而刘二瘸手上还在使劲发力，拽紧他们的手往后拉去。 刘二瘸有的是一把子劲的力气，他又用力反手一拧，把他们的手歪的更利害了。 “哎哟，疼，快放手。”李大壮终于是先忍不住叫了起来。 “疼那就对了。想我刘二瘸从战场上回来后，在村里就做了杀猪这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要是手上没这把子的力气。就别想吃这碗饭，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刘二瘸又用了点的力气，把他们的手腕反转他们身后。 刘二瘸一只手抓住一个人，不知他使了什么法子，就见不消一会，就把这两人控制在手，而且他还使劲在他们背后每人的脚上。用膝盖用力一顶，使得李大壮和刘伟突然就跪到了地上。如果不跪下，他们的手非要折了不可。 “好了，好了，我们说还不行吗？”这回开口的是刘伟了，他也受不了这般的折磨。这样的疼痛，他这辈子都没受过。 刘伟家里就他一个孩子，从小就是个独苗，又是男孩，家里刘老头和刘婆子什么都紧着他。平日看着给人感觉好像是挺憨实的一个人，可是却并不是如此的，刘伟这人的心眼是不比他身旁的李大壮少多少的，只是都被他的外表给掩藏了起来。 刘伟被按倒在地上，他想，刘二瘸与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子的，何必这样子闹的不愉快，就直截了当的把今天来的目的和这刘二瘸说看就是。 被按在地上疼的冒汗的刘伟转过头，看向他道：“刘二瘸，你这是干什么？你大晚上的来，你是来做什么的，我们就是来做什么的。说说，你刚才把外面的岚娘给怎么了？”刘伟反身问他。 他意思很明白的告诉刘二瘸，他们可是刚才在里头什么都看见了。 现在如果要出去找人的话，说不定就在外头。 可刘伟不敢打包票，这个岚娘是被这个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刘二瘸怎么了，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不，不，刘伟眼睛滴溜溜的转，因该不会吧，刘伟心想，为了这个事，干出人命的那勾挡就大了。 万一这个刘二瘸为了一点的地瓜真做下了这般的事，那这个他可不敢往下面想了，自己和李大壮他的可真不是什么有能力能反抗的，尤其在他的面前。 最多他们也只是打着教训一下岚娘的心思，想从她嘴里套出地瓜苗的下落，而这个刘二瘸可是和自己不一样，刚刚一上来，就说了一句的就把外面的岚娘给收拾了，现在外面听不到一点的响声。 刘二瘸在刘伟说了这话后，并不理他。 刘二瘸只是抬眼，手还是不松一点的。他扫了眼这被人翻的凌乱不堪的屋内，这他以前也是来过几次，都是他们叫他来杀猪，然后吃上一顿饭。 虽然是东西旧了一点，可都摆的整整齐齐的，现在倒好，像是鬼子进村扫荡过后一样的场景，每一样都不在他们该在的地方。 他已经明白了，刘二瘸轻哼一声，放了开来。 李大壮一得空就先是窜到一旁，然后就开口囔起来：“我说，刘二瘸，你刚刚在外头对那婆子做什么了？” 这点李大壮和刘伟两个都十分好奇，怎么就一眨眼的功夫，难道这真的为了这可以发财的东西，都杀了人？这一点他们无不惊讶万分。 现在在这个屋子里的两个原本嚣张至极的人，在刘二瘸的眼里还不是他的一盘子菜。 “做你们想做的，怎么的没看到那两个孩子？”刘二瘸瞟了他们俩一眼后反问他俩。 “呵呵，没，没事了，放心好了，我早把这两个孩子给弄走了，现在这里没人，就我们两个。不，加上你就是三个。”李大壮这回为了能让他觉得自己是和他一条道上的，就把这事当成了一件光荣的事来和这个刘二瘸说道。 刘二瘸在村里住，对于眼前这个李大壮是了解的。对李大壮总想打这两个孩子的主意，自然是在他稍微透了一点后，刘二瘸就明白了。 “嗯。”刘二瘸还是不善的点了一下头，“那你们东西是找到了？”刘二瘸不善的眼神瞅着他们两，眼眨也不眨一下，说话的语气里还带着隐隐的凶气外露的感觉。 “没，没有，真的什么也没有找着。”李大壮被他瞪来有些结巴的害怕起来。 这个刘二瘸，村里是没有人敢惹他的，上次就听说刘二瘸嘴馋了一个婆子家的两只老母鸡。然后没过几天就听见那家的婆子在骂大街，说是两只鸡没了，而且消失的奇怪异常，不像是被黄鼠狼给叼着的。 最后他们虽然也到过这个刘二瘸家找过，可是那里一根鸡毛都没见到。 这事说来也怪。可过就是有人相信，这不是刘二瘸干的。但村里人有胆大的也都去他家里看过了，都是没有一点的可疑。 当然去他家看的也是胆子大的主，李大壮自己就没有去过。 “没找着？”刘二瘸很是不信，斜起眼来瞟向他们：“那我这大晚上的跑上来是为个什么？不是白忙一场，说，你们给我说清楚。是不是你们藏了起来，要是的话，给我乖乖的拿出来，如果被我晓得，看我不饶了你们两。” 刘二瘸说到这里，话里的威胁之意再是明显不过。刚才还是瞪这两个眼前的人，现在是用眼神可以说是要马上杀了眼前的两个了。 李大壮和刘伟脚有些发颤，直打哆嗦，有些站不稳了，这种眼神是他们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 他们从来都只是小打小闹的两个人。此时此刻突然的感到有一种凌然的杀气扑面而来的感觉一般。 “没有？那你们来的这么的早，都干什么了？”刘二瘸十分不相信他说的鬼话，“把这里翻的底朝天的都没发现？你们骗谁呢？” 刘二瘸虎眼一瞪，慢慢地又靠近了他们两个。 “没有，没有，我们骗你是干什么，咱们在一个村子的，如果以后我们家有个什么动静的，你不是一下子也能知道。” 李大壮极力在这个现在让他害怕的刘二瘸面前向他保证，一边两个人往后缩着。 “真，真是没找到，而且我们两个里外屋都找过了，连这外头的一间小屋子，也撬掉锁的进去看过，真的是什么也没有，要有我们还非这起劲的把屋子弄的底朝天是干什么啊，你说是不是这回事，二瘸？” 李大壮为了让刘二瘸相信他的话，极力的把他们刚做下的事，全都说出来，还指着这一屋子的凌乱给他看。 刘二瘸在他们两人的身上盯视了一会儿，只是这样子的盯着，并不答话，很显然他是不想信他们两个人的答话。 “二瘸，你刚才把那个岚娘怎么了，会不会弄死了？你因该问问她来着的，你这么性急是做什么？她家的事，东西藏哪里，她会不知道？这下好了，是不是死了，李大壮你和我出去看看。” 刘伟也凑上来，边说边偷偷瞄了眼外头乌漆漆的夜空，一片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他这样子提议并不是没有自己的盘算的。 他的盘算就是趁这刘二瘸等会一个不注意自己和李大壮先开溜了走掉，只要今天能走的掉，再要是等到明天，天大亮，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还怕这个刘二瘸干嘛。 他不可能还当着那么多的人杀人吧，那可是要偿命的。 今天在山上的事，他和李大壮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他是想赖都赖不掉的，只要他答应自己和他们出去看看岚娘死了没死，那样就是他们有了一线希望的机会。 “不成，那婆子我的确已经把她弄死了，问不出来话了。”刘二瘸撇着嘴，往地上啐了口痰，脸色阴沉沉的斜眼看向他们。 刘二瘸的这句话语虽然是轻飘飘的，可就像一下子一个重锤猛地砸在他们的心口，李大壮和刘伟同时怔住了。 他们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的。可是现在居然真的就是，真的把那个女人给弄死了？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岚娘就死了？而凶手就在眼前…… 李大壮和刘伟心里头打了几个颤，他们此时再看这刘二瘸，那眼神可就更加不一样了。两个人站在一处角落口。吞咽的了口的唾沫。 很快的刘伟先反应过来，他强颜欢笑道：“呵呵，二瘸那你的手脚也太快了……” 刘伟说这个话的时候，脚是打颤的了，可是他还强撑着，他身旁的李大壮也一样，两人都不敢再直视这个刘二瘸了。 在紧张的氛围中刘伟不知道接下来这个刘二瘸是要做什么，他也不敢再问了。 刘二瘸瞟了一眼这两个吓呆了的人，刚刚对自己的那股子狠劲现在是已经荡然无存的了。 “那我走了，反正这里的一切都不是我干的。”刘二瘸指着这个被鬼子扫到过的地方。 “是。是，是我们弄的。”李大壮一听他这样子说，似乎并没有再要对他和刘伟下黑手，那他就完全放下了这颗悬档着的心，一口承认是自己好刘伟翻乱的。 “嗯。那就好。”刘二瘸点了一下头，似乎对他们承认下很满意，又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那我走了，你们不一起吗？”刘二瘸瞅着他们问。 “一起，一起，我们和你一起走。一起走。”李大壮和刘伟同声应道。 此时此刻他们都是想快点的离开这里，今天这个夜晚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一个有些惊恐的夜晚，不说他们自己胆大的鬼使神差做下事不算，居然亲眼见到刘二瘸把岚娘给杀害了。 三个人出了门，留下了一地的杂乱。 李大壮他们俩走在这个只有月亮照射下来的微弱光亮的山道上。不时听到有几声虫鸣声传入他们的耳中。 当这个声音传来的时候，两个人同时缩了一下脖子，偷偷打眼往林间杂草丛生的地间望过去，又不敢幅度太大，他们不知这个刘二瘸把那岚娘的尸首丢弃到哪里了。 这黑漆漆的夜晚。这个没有人烟的山坡上，深夜走在路上，使得两个人胆寒的是不敢再问。 两个人都是警醒的向前挪着步伐，他们还要担心，身后这随自己一起下山来的刘二瘸万一如果还动什么心思，那可就要糟糕了，两个人识相的闭了嘴，紧咬着牙关，一步一步向前走。 而在他们走远后，又过了半柱香时间，从林间的一个隐蔽的更阴暗的角落，走出了一人影。 岚娘进得屋内，气得双肩发颤，目光盯视这被他们翻乱的一切。 眨眼之间这里被翻乱成这个样子，她想不到，真想不到，村里人胆子大到这般的地步。李大壮她是知道的，可这个刘伟让她真是想不到，也会来插上一脚。 人一旦有贪念，就像一个永无止境的黑暗里的生物一样。 就向是当年的欧阳赋一般，抢走了他们所有的一切，你当他会放得下手？ 尝到那种轻易得来的财富，不用自己去花费努力去争取，就势必越发的贪婪，结果就是照样连夜派了人出来，势必要把他们赶净杀绝。 知晓和刘坚没回来，二妮和慕天也不知去向，这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快，只在这一夕之间，该是怎么办。 岚娘任凭她平日里有多么凶悍的外表，可是其实她实际也只是一个简简单单不会多加掩饰自己的女人而已。 屋外很快又有了声音传来，是脚步声，并不是很轻，有点沉，像是故意放重脚步声让人听到一样。 这人进了屋。 “岚娘，我已经套出他们的话，是把二妮和慕天卖给了一个叫江东的人，听说是跟着跑船的人来的，并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这要找起来可是有些难了。” 刘二瘸伸手把跌坐在地上的岚娘扶起来，随手把椅子也摆正让她坐好。 看着这个应今晚的突发的事有些心神失守的岚娘，刘二瘸嘬着牙扫了周围这凌乱不堪的地，这两个家伙真是狠，这里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一个时辰前。 刘二瘸正要脱衣上炕睡觉了，可是他婆子倒掉了洗脚水进来，说了一句话。引得了他的紧觉。 枣花朝躺在炕上暖被窝的刘二瘸道：“你说怪是不怪，这李大壮家的婆子，这个大晚上的蹲在那颗大树后面是干什么，别又是候着李大壮来抓jian吧。” 枣花说完还自己笑了起来。她觉得这个是最有可能的。 可是正在炕上的刘二瘸却听出了不对味来。 原因是李大壮家这阵子她婆子正在和他闹，是不可能这个时候再有这个心思的，而且那对叫杨泉的父女现在虽然还没走，可离他们这有一段距离，门洞也是李大壮家的对面，虽不远，可不该守在这里。 再说这个自己家的周围也跟本没有哪个婆子家这时候家里没有男人在家的，李大壮他能有这个胆。 刘二瘸不信。 “怎么没有，岚娘家的刘坚这时候就还没回来呢。当然我没说是岚娘，量这个李大壮也没这个胆去惹这岚娘。他们两家为了二妮和慕天都已经成为对头了。也就随便一说，许是这婆子在那等人。”枣花说到最后，也不太在意，摇了摇头。 “她家男人没回来？！”刘二瘸一个惊突坐了起来。 刘二瘸让枣花快去穿衣服，去向李大壮的婆子那里去套套话。 很快的枣花回来了。说是这李大壮婆子眼神闪闪烁烁，不肯交待，套了半天话也套不出来，再问下去，她就厌烦起来了，李大壮婆子就自个的往回走了。 “真走了？”刘二瘸问。 “嗯，是往她家的房子那去的。怎么了，我看她是有什么的不对劲，可也说不上来。”枣花看着刘二瘸。 就在他们两个在屋子里头说着这个事的时候，刘二瘸一直站在临窗的窗口处，看到这时这个原本该在家休息的岚娘又提着灯笼的出了门。 所以刘二瘸二话不说也披了件衣服，就也随着在岚娘身后跟了上去。 本是他担心这李大壮家的今天对这岚娘做出个什么事来。现在岚娘家里男人也不在，平日里这刘坚家里也时常倒是送点的好货给他下酒什么的，所以今天如果他家里真的要出个什么的事，他肯定是要出去帮上一帮的。 见岚娘一个人提着灯笼慢慢往山上赶，本是想在赶上去送上一段路。等看她到了山上自己就再下来，可是居然又被他看到，这个李大壮家的婆子躲在一处墙角边，探头鬼鬼祟祟往岚娘那瞅。 刘二瘸现在是能十分肯定，这个岚娘家今天是要出事了。 刘二瘸抿着唇，二话不说就走过去揪了那婆子的衣领子，等费了一番功夫，套出了话来，这时岚娘已经走了很远了。 刘二瘸才着急起来一瘸一拐的急急跟上前去要阻止，可是等他快追上的时候也已经快接近山上小屋了。 所以就在李大壮和刘伟他们面前演了这么一出的戏。 …… 这时又见着了岚娘跌坐在地上，他也于心不忍，这一夜间的突变，真真是任他一个上过站场的人都为这个并不老牢靠的家，受全村人排挤的他们家，捏了把冷汗。 “岚娘，要不你先在这坐会，我先陪着你，等到天亮了再说，到时刘坚和知晓也许就会回来了？”刘二瘸并不太会说什么安慰的话来。 “你怎么又上得山来了？”坐定后的岚娘才仰起了头，开了这第一句口。 “我与他们说要把你的尸首给处理了。”刘二瘸盯着他说。 “呸，这帮子狗杂种，这回倒是不抢着要上山来帮你把我的尸首给找个地埋了。如果我真死了，他这个李大壮也绝对托不了关系，二妮他们不见了，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这个李大壮，更何况我家现在多少人盯着呢，他能躲的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