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公堂之上
衙门口八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堂上明镜高悬，背地男盗女娼，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就是后世百姓们印象中的官府。 唐凌和陈小可匆匆忙忙赶到县衙，只见县衙大门已经被百姓挤得水泄不通，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喧嚣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挤不进去？ 看着人山人海的门口，唐凌眉头一蹙，转头对身旁的陈小可道：“小可，这里人太多，要不你先回家去，有什么消息我通知你。” “不行，我一定要看到爹爹安然无恙。”陈小可一脸的焦虑，手足无措地看着人群，明亮的双眼急的通红。 算了，大不了多养几天伤。 看陈小可这担惊受怕的样子，唐凌咬咬牙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原地纵身一跃。 “啊！” 陈小可只觉脚下一空，伴着一声惊呼，被唐凌带着拔地而起，越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直接落在县衙大门的最前面。 “唐凌，你好厉害啊！”越过阻碍的人群，陈小可惊喜的看向唐凌，却发现他正捂着胸口咳嗽，一张俊脸变得格外苍白，不禁担心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岂止不舒服，这酸爽，简直不要再提了，估计得修养个百八十天才能恢复过来，不过，看这丫头这么担心，这点代价也值了。 “我没事。”强撑着摇摇头，唐凌在心中暗暗苦笑，重伤未愈又强运真气，这可比火上浇油还要严重啊。 见唐凌好像没有大碍，陈小可的注意力转到了公堂之上。 只见，身材素青官服的县太爷大马金刀地坐在案后，两排衙役肃立左右，在一句高昂的“升堂”之后，衙役们轻敲水火棍，异口同声地齐喝“威武”。 一套必走程序完成后，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喝道：“来人啊，带人犯！” 在一众目光中，一位五六十岁的老汉被衙役带上公堂，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位二十来岁的锦衣青年。 “爹爹！” 见陈升被带上公堂，陈小可小嘴微张，脸上浮现无法掩饰的担心，迈着双腿就要冲上去。 就在她刚刚有所动作时，唐凌连忙抓住她的胳膊，对她轻摇下脑袋：“别冲动，现在跑出去也无济于事，要救陈大叔得先弄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 “可是…” “别急，我们连来龙去脉都不清楚，根本无从插手，想要救别人，必须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陈小可刚刚开口就被唐凌打断，那平淡的语气让她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唐凌，拜托你一定要救出爹爹。” “放心，我们先了解清楚情况，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安抚下陈小可，唐凌的注意力开始转到公堂上。 要是连一个小小的古代人都对付不了，小爷直接找块豆腐撞死得了，就让古代人见识见识吧，麒麟子翻云覆雨的能力。 …… 在唐凌和陈小可对话期间，堂上的审问也已经开始。 县太爷高坐堂上，拿起惊堂木一拍：“下跪何人？” “小民陈升，见过大老爷。” “草民张德洋，见过县太爷。” “你们谁是原告？谁是被告？”县太爷问道。 那名叫张德洋的锦衣青年拱手道：“启禀县太爷，小生是原告，小生要告这老头黑我的银子。” “张德洋，你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一遍。” “是，启禀县太爷，小生在陈升的混沌摊上吃了一碗混沌，在未吃之前已经付给他十两银子，等我吃完后，他非但不找钱，反倒又向小生讨要银子。”张德洋道。 听完陈德洋的话，陈升着急道：“冤枉啊大老爷，他根本没有给过小民银子啊！” “不急，陈德洋，你说他黑了你十两银子，不知是否有人证？” 出乎唐凌的意料，对陈升的突然插话，县太爷居然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态度。 “是真心？还是假意？”站在公堂外，唐凌绷着脸喃喃自语。 如果是真心，那说明这个大宋的官场没想象中黑暗，如果是假意，那这个县太爷可就有点意思了，还有那个张德洋，看他的穿着打扮，不至于为了十两银子闹上公堂才对，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应该说他图什么？陈大叔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等等，难道是… 堂上的张德洋又继续道：“启禀县太爷，同在混沌摊的食客都能为小生作证。” “是吗？来人啊，带人证上堂。”县太爷高声下令。 “看来坑挖在这里，接下来就看那个县太爷的态度了。”唐凌神色一凝，森冷的寒光在眼中流转。 几个百姓被衙役带上公堂，在县太爷的询问下，果然全部指认陈升收了张德洋十两银子，那信誓旦旦的模样，好像是自己给了陈升银子一样。 听完证人的话，县太爷表情骤变，又是一拍惊堂木，怒喝道：“大胆刁民，竟敢黑人钱财，还不从实招来！” “冤枉啊大人！他根本没给过草民银子啊！”县太爷脸色一变，陈升吓得手足无措，连连磕头喊冤。 “还敢狡辩，来人啊，给我杖打二十！”县太爷扔下竹筹，两名衙役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爹爹！” 即便没有陈小可的惊呼，唐凌也知道，自己该出场了。 在几名衙役即将靠近陈升时，唐凌走到鸣冤鼓前，拿起鼓槌用力敲打起来。 咚咚咚～ “什么人击鼓？” 震耳的鼓声打断几名衙役的动作，县太爷更是一脸惊愕地看着门外。 跟着衙役走上公堂，唐凌一脸微笑，对高堂上的县太爷道：“县大老爷，你可是急着屈打成招？” “放肆，竟敢在公堂上胡言乱语！” “县大老爷别生气，须知怒气伤肝啊。”唐凌摇着食指，笑吟吟道：“县大老爷，就凭几个人证的片面之词就要对陈升动刑，是不是太着急了点？” “哼，你是何人？”县太爷一声怒哼，大有一言不合就让衙役赶人的趋势。 唐凌没有回答县太爷的话，反而转身看向张德洋，道：“这位可是张德洋张公子？” “正是小生，不知公子有何指教？”张德洋拱手道。 唐凌淡淡一笑，用眼角瞥一眼张德洋，道：“张公子，你说你到陈大叔摊位上吃混沌，能不能请你说一下详细的时间和地点呢？” “这有何难，就在今天正午的集市口。”张德洋道。 脱口而出吗？看来准备得很充分啊，想找出漏洞应该很难，要帮陈大叔脱罪，正常的办法是行不通了，只好剑走偏锋了。 唐凌眼珠一转，突然一声大喝：“好你个小偷，终于让我找到了！” 张德洋被唐凌的突击打个戳手不及，颤抖着声音道：“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唐凌嘴角一翘，转身对县太爷抱拳道：“启禀县太爷，在下要状告张德洋，在混沌摊上偷了我的东西！” “胡说八道，小生好歹也算小有家财，哪里需要偷你的东西！”张德洋勃然大怒。 “这可未必。”唐凌淡然一笑，继续道：“县大老爷，你现在即可派人搜身，张德洋身上有一块牌子，为特殊水晶铸造，遍体通透，中间刻着一个紫色的凌字，那个就是在下的被偷的东西。” “本官正在审理别的案件，你的事情待会再说。”县太爷道。 “那可不行啊县大老爷，这两件事可是息息相关的。”唐凌道。 “哦？有何相关之处？” 唐凌满脸严肃，一本正经地说道：“在说出相关之前，能否请大人说一下，昧人钱财该如何判罚？” “照我大宋律法，应杖三十，罚款双倍。” “嗯嗯，再请问大人，盗人财物又该怎么判？”唐凌又问。 “视财物价值而定，超过十两者，杖五十，罚款双倍，超过百两者，牢狱五年，罚款双倍。”县太爷回答。 “大人，如果我说，张德洋身上的银子都是从我这里偷去的，那这两个案件算不算有了关联？”唐凌微笑着道。 “这…” 县太爷迟疑不定，张德洋却已经按捺不住，怒道：“简直一派胡言，先说小生偷了你的牌子，又说小生偷了你的银子，真是岂有此理！” “是吗？那你可敢把怀里的东西都拿出来让我们看看。”鱼上钩了，唐凌冷冷一笑，眼中寒光闪闪，就像一头准备择人而噬的猛兽。 “拿就拿，你看仔细了！”张德洋火冒三丈，猛然将手伸进怀里。 瞬间，脸色煞白。 “怎么？你倒是拿出来啊。”唐凌笑的很阴险。 “这、这…”张德洋满头大汗，保持着姿势久久不动，明眼人都能看出问题，县太爷一直在保持沉默，为官者，要么兢兢业业，两袖清风，要么就难得糊涂，这位绝对深蕴此道。 看张德洋有口难言的模样，唐凌探身到他耳边，放低声音道：“很惊讶吧，你怀中的牌子少说值个百八十两，关你个两三年不成问题，我知道你在打什么注意，乖乖打消那个念头，否则，这次是个牌子，下次指不定会是什么，例如，谋反信件。” “你、你…”张德洋瞪着双眼，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趁张德洋晃神时，唐凌向县太爷拱手道：“县大老爷，其实这件事全都是误会，从陈大叔昧银子到张德洋偷在下的东西，全部都是因为偶然引起的误会，对吗？张公子。”说完，又真诚地看向张德洋。 被唐凌“真诚”的目光一看，张德洋嘴角直抽抽，满脸不甘的表情：“是，全都是一场误会，陈老汉并没有昧小生的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