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序列

    房间内灯光明亮，仅一墙之隔的外间大厅里，隐隐能够听到多人吆喝划拳的声音，便是房门紧闭，也依然显得有些吵闹。

    赵谦已经回到了他居住的地方，三年前，他落魄街头，三年后，他怎么可能依然如此？此时的他不敢说是千万亿万富翁，百万却还是能轻易达到的。

    在如此身家之下，自然不可能居住那样破旧的农舍——那间房，不过是在他需要渡关时，避免被人打扰，而特意寻找到的一处隐蔽藏所，那里地位偏僻，是在一个小村子里，便是他现在一起做买卖的一干兄弟，也没有一个知道那农舍在哪。

    如此隐瞒，不仅仅是以防万一，其实也是他曾经因为太过信任别人而受到了无情的背叛，多年来的经历让他明白，靠人不如靠己，就算再亲近的人——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不可信的，就更别提外面那几个为了利益，而跟他在一起的兄弟了。

    然而，因为之前与白牡丹的一番激斗，原本并不引人注意的那间农舍，此时也惹起了外人的注意，导致那个地方变得不安全，只能舍弃，再另寻它处了。

    不过，此时他刚刚渡关，所以对于隐蔽的练功房一事并不着急；赵谦现在所关心的，还是白牡丹留给他的那个文件袋里的东西。

    要知道，他对于白牡丹所说的报酬——完整的心法秘籍——可是十分心动，如果能够得到完整的心法，不仅能够变得更强，而且再也不用忍受每个月的两次折磨，人生前景似乎一下就变得美好了起来。

    灯光下，文件袋被扔到了一边，数十张照片，一字摆开，摊在桌面上。

    赵谦数了一下，一共十八张，然后将它们归下类，相同的人不同角度的照片放一起，再数，也就才六个人而已。六个人，每个人三张照片，分别从左侧，右侧，正面三个方向拍的照，根据距离和照片中人物的动作表情来看，显然是偷拍的。

    这六个人，有男有女，男的一律比较清秀，偏女性化，也有女的明明********的，却剃着一个短发，穿着中性衣服，显得十分帅气。赵谦看着这些照片，隐隐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难道这六人都是白牡丹的试验品？

    伸手拿起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女人，长的挺好看，留着齐耳短发，穿着性感，手中提着一个手提袋，正迈步行走在街道上。将照片翻转过来，背面写着照片中女子的名字：罗秀琴，名字下面，便是具体的居住地址，然后还有详细的资料，什么习武一年，擅使双匕等等，当真是面面俱到。

    放下这张照片，再看下一张照片，背面也是如此。随后，一张张翻过去，到最后一张，照片上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及臀长发披散开来，犹如瀑布一般，身上穿着倒是普普通通，偏中性，可身上，却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便是看着这死物照片，赵谦都能隐隐感觉得到。

    真是漂亮！

    照片上并没有灰尘，但赵谦却用手掌在上面擦拭了一下。

    此时他已经意识到，这六张照片六个人，恐怕都是白牡丹试验品，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就算楼外楼再怎么封锁消息，也总有一些小道消息传递出来。

    在传言中，白牡丹想要融合数种上乘功法，推演出一部无上秘典的事，看来是真的，只是具体是哪几种上乘功法，却是没人知道，不过根据他的猜测，残缺的葵花宝典恐怕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可能还是占主导地位，换句话说，白牡丹所推演的秘典，根系是葵花宝典，不管添加和融合多少别的功法，都是脱离不了葵花宝典的根基。

    一部新的，没有经过任何人验证的功法，没有人敢去修炼；白牡丹也不敢贸然修炼，所以她开始找人来做试验，就像新开发出的药物需要做临床验证一样。

    如果根据这个思路来想，那么他，应该是第一个，换句话说，他所修炼的功法，是白牡丹初次尝试推演出来的第一个版本，所以他现在所修炼的功法对他造成的女性化现象并不大。

    可是到后来，白牡丹或许是发现了什么问题，葵花宝典所占的比例越来越多，作为试验者，第二版第三版的修炼之人的变化也就越来越大，就像照片中的六人一样，逐渐开始越来越女性化。

    赵谦是个聪明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能被白牡丹选中成为她的试验品的人，都没一个是笨蛋，赵谦只是根据一些传言，和手中的一些曾经怀疑，现在已经确定的证据来进行猜测，就已经将白牡丹的一些所作所为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如此一来，就能解释为什么曾经的白展鸿会变成现在的白牡丹，也能解释为什么他在修炼白牡丹给他的心法之后，身体会出现****低落，容貌和身体出现并不严重的女性化现象，一切都是因为葵花宝典！

    至于为什么白牡丹一定要以葵花宝典为根基，来推演她的心法，赵谦就无从得知了，天才想的事情，总是那么高深莫测，凡人是无法理解的。

    赵谦将手中的照片排了个序列，由男至女，根据照片中女性化的程度来排列，最后在两张照片上有些做不出选择；一张是短发蘑菇头的女子，一张是青丝及臀的女子。

    这两张照片里的人物，从外表上看，已经和女人没什么区别，显然所修炼的版本已经逐渐接近完善，虽然修炼的时间并不长；根据照片后背的介绍，前者恰好一年，后者才十个月，但有时候功力的深厚，时间虽然占主导地位，可功法的好坏，也是一个重要指标，不然也就不会有什么上乘功法和下乘功法的区别了。

    这点赵谦是深有体会，白牡丹给他的功法显然并不算是上乘功法，他修炼起来有些吃力，效率也就大打折扣，他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修炼的时间都比这六个人长，三年时间，便是时间的积累，也能抵消一部分上乘功法所带来的优势，这或许是白牡丹会选择他的原因之一，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现在走的路本来就不干净，双手沾满血液，战斗经验丰富，加上每个月有两次折磨人的渡关，所以对完整心法的渴求更大一些。

    反正不管原因如何，赵谦对上照片中的六人确实有些优势，但也不是很大。

    赵谦看着两张照片，想了想，将长发女子放到最后，短发女子排到了倒数第二，然后拿起排列第一位的照片，上面是一个有些娘的小白脸，根据照片背面的信息，这人叫宁嵩，修炼已有两年，在时间上看，并不算太久，但就功法和时间上的优势来说，很可能实力和他接近。

    不过，他就是个喜欢挑战的人，信奉万事开头难，只要熬过了最难的，后面的也就一帆风顺，顺理成章了，所以他做任何事都喜欢挑难的开头，这个叫宁嵩的人既然实力和他接近，那就说明会很有挑战性，自然就会被他列为第一个目标。

    他决定，就按照这个顺序，来完成白牡丹交给他的任务。

    …………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过去了三天，文雪柔呆在学校里的日子，一直也是风平浪静，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无聊。

    她本就不是什么护士，校医室里的活她也就帮不上什么忙，加上又要注意郑可欣的动向，所以也不可能一直在校医室里呆着，于是她整天就在校园里乱晃悠，像个跟踪狂似的，去观察郑可欣在学校里做什么，有没有逃课，外出之类的，只有偶尔才能回到校医室，跟魏国城、钟红燕，张小琴、刘春燕四人聊聊天，帮忙递个工具，打个下手什么的，感觉实在是有些不务正业，让她很不好意思。

    然而，对于文雪柔这三天来的表现，校医室的医生和护士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似乎他们都知道她只是借着护士的身份做掩护而已，任由她神出鬼没，便是一天不来校医室，也没有人说她。

    这倒是让她感觉魏国城等人可能是知道些什么，但这种事，自然是不好询问，也就只能这样十分默契的默认下来，继续游手好闲的到处乱转。

    当然，说是游手好闲，其实她也并没有完全闲下来，还是做了一些工作，暗自调查打听了一下郑可欣平时在学校里的表现，结果打听到的消息大多都是些不好的评价，例如逃课，跟社会上的人混，装小太妹，欺负同学等等之类的，这些都是学校里发生过，同学所见过的一些事，至于外面社会上，混夜店酒吧之类的，倒是少有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说起来也都是据说，传说之类的，听着就不怎么可靠。

    然而，偏就是这些不怎么可靠的消息，司空烈给的资料里倒是都有提及，如果将文雪柔在学校里做的调查和司空烈的资料一结合，郑可欣平时的所作所为，也就八九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