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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暗渡陈仓

    第八十一章暗渡陈仓

    “光凭背影怎么能判断是不是真的?”老太太揉了揉额头,心里却明白个七八分,八成是府里内讧闹出来的……可转念,要不是蓉爷这些年在府里横行,怎么会招人怨恨?

    “算了,这事就是揪写纸条的人也没什么意义。”老太太顿了顿,又道,“你去把大太太叫来,我有话要跟她说。”

    “是。”玲珑领命退了出去。

    ……

    “老太太,就没点别的法子吗?”大太太听了老太太的提议后,抿了抿嘴,苦脸道,“我已经把那逆子抓回来关在家里了,也好好教训过他了。”

    “好好教训?”老太太冷笑声,“树长歪了,仅凭推一推就能正过来?”

    大太太咬了咬唇,豁出去道:“可,可现在下猛招,就怕树没正过来,把树杆折断了。”

    “断了也要正过来”

    老太太一喝,把大太太吓了一跳。

    她歙了歙嘴,想说什么没敢说出来。

    “今儿我叫你来,不是跟你商量的,而是看在你是蓉哥儿母亲的份上,告知你一声。”老太太皱着眉,摆了摆手,把大太太赶了出去。

    “什么?老太太真这么说?”蓉爷刚喝口茶,“噗”的一声惊得全喷出来。

    大太太嫌恶地往旁边站了站:“我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我今儿过去又被老太太数落一顿。”

    “行了,别尽说些没用的话。”蓉爷用衣袖擦了下嘴,不耐烦道。

    “这会你知道急了?”大太太没好气地道,“先前干吗去了?我早就跟你说过,玩归玩,别跟我闹出什么事来。现在倒好,捅到老太太那去,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蓉爷挥了挥手,粗着嗓子道:“事已至此,你埋怨我有什么用?还不赶紧想个办法解决了”

    “解决?怎么解决?”大太太“哼”了一声,“我告诉你,晚了老太太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她老人家决定的事,什么时候改变过?”

    蓉爷听了脸色一变,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语气软了下来:“那你说怎么办?你说说……难道你舍得我去那么远的地方?”

    大太太当然舍不得自己的儿子离开宁坤府,当初大老爷要带着两个儿子出去跑商,她千方百计阻拦下来,何况是去前途未知的湖广……

    “这事现在也急不来。”她顿了一下,神色黯然地坐了下来。

    “母亲,要不怎么办。”蓉爷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如果这事真没有挽回的余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说着,他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冷。

    大太太忙摇了摇手:“你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消消停停地呆着,你爹那边我帮你瞒着就是,老太太方才也没提起你爹,说明她还没真的想要告诉你父亲,只要你这几天表现好,我抽空再去跟老太太说说。”

    “有什么好说的,她老人家的脾气你不是不清楚,去了也是挨骂。索,还不如把那告密的人抓出来打一顿,解解气也是好的。”蓉爷咬牙切齿,手重重捶了下桌子。

    大太太冷笑道:“你去抓谁?除了那纸条,其他都是捕风做影的事。府里上上下下百号人,难道你想把所有人都叫出来,一个一个把内容抄一遍对字迹不成?你嫌这脸面丢得还不够大吗?”

    蓉爷听罢,没吭声,气呼呼地喝了口茶,半晌说道:“难道就这么算了?按我说的,事既然是西院发现的,就找去西院要人去,我就不信揪不出告密的人。”

    “你快省省吧,别气晕了头,竟说胡话。”大太太瞪了蓉爷一眼,摆了摆手,“你去闹,只能说明这事是真的,最后还不是让别人看笑话。”

    蓉爷“嘁”了一声,往炕榻上一躺,转了转眼珠,道:“您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的意思是,找不找得人又如何?能找个出气的就行,西院的人不是用这事打你的脸吗?你不会再用这事打回去?”

    “打回去?”大太太眼睛一亮,坐到蓉爷边来,“你有什么好办法?”

    蓉爷低笑了两声,一咕噜爬起来,和大太太耳语起来。

    随后房间内传出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就在大太太和蓉爷谋划怎么对付西院时,蜜秋这边慌慌忙忙跑到马棚院门口。

    “姑娘不好了……”她见杜熙月出来,赶紧迎了上去,神色紧张地低语道。

    杜熙月向后看了一眼,不急不慢地往榆萌苑走去,问了句:“你怎么找到这来了?含巧说的?”

    蜜秋微微一怔:“含巧没说,是我问的姑娘在府里相熟的人,然后猜姑娘在这里的可能最大。”

    “猜得这么准?”杜熙月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眼。

    蜜秋迟疑了一下:“含巧说的其他几个地方都是人多嘴杂,我看姑娘不是个喜闹的人,唯独马棚来得人少,又是个能接触到外面的地方。”

    那意思是,如果杜熙月想知道城里发生的事,马棚是最好的消息口。

    当然,这些一开始蜜秋并不知道,直到那晚杜熙月告诉她蓉爷的具体地方,让她对这个新主子刮目相看了一回……不管之前她对榆萌苑是什么印象,这一刻都无足轻重了。

    杜熙月掩面而笑:“你倒是上了心。”

    蜜秋脸一红,低头道:“姑娘这次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还不知道怎么感谢,再说姑娘是主子,我上心也是应该的。”

    杜熙月听罢,摆了摆手,哂笑道:“你弟弟回去了就好,这事也算过去了。”

    话音刚落,蜜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二姑娘,我正想说这事呢,这会事闹大了……”说着,她左顾右盼了一下,把杜熙月请到墙角处,耳语道:“方才玲珑找了我说话,她虽没明说,但听那意思,老太太好像在查幕后的人。所以,我劝姑娘还是早定个主意好。”

    是怕自己被牵连进去还是真的善意的提醒?杜熙月看了蜜秋好一会,从她满满担忧的眼神中,猜应该是后者。

    “不用担心,这事我早猜到了。”杜熙月轻笑了声,不以为然,道,“你放心,事关宁坤府的脸面,就算不用查,老太太心里也明白怎么回事。”

    蜜秋紧抿了下嘴:“那姑娘的意思是……”

    杜熙月笑道:“你就安心的回去准备准备,到时陪我去华巷,那才是最重要的。”

    蜜秋点头称是,她明白,若王姨娘点头,蓉爷离开的府里的事就是板上定钉钉了。

    回到榆萌苑,杜熙月打发含巧出去后,把蜜秋叫到房里:“你这两天多注意隆哥儿那边的动向,我们去华巷前,找个机会去趟隆哥儿那边坐坐。”

    蜜秋应了声,问道:“要不要跟花菱和涟漪吹吹风,让她们知道姑娘要过去?”

    杜熙月抬了抬手:“不用,你看着时机合适,我们就过去,谁也不用惊动。”

    蜜秋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就退了出去。

    杜熙月一个人坐在炕榻上,把窗户支起来望着天空发起呆来。

    自从缨歌走了后,院子里安静了许多,四姑娘似乎也不像之前有事没事来找茬了,相反,倒和柳姨娘来往亲密了。

    她想着,朝南厢房看了一眼,正好盼夏出门,就见那小丫头朝她福了福。

    杜熙月一怔,一种忽然被人发现的不适应感由心而生……她总觉得那丫头是个软软弱弱、好欺负的主儿,可又觉得哪不对劲,到底是哪儿,她还没想透……

    然而这样的感觉只是一闪而过,她觉得毕竟盼夏是四姑娘的丫头,好与不好也不是她能管的,跟她也沾不上关系。

    晚上,杜熙月吃过晚食,遣了含巧去泡茶,和蜜秋问起隆哥儿的况。

    “大概这几天那两丫头都得了消息,听花菱说涟漪这段时间黏三爷黏得更紧了。而且有天晚上被花菱无意撞见,涟漪居然睡到三爷的上。”蜜秋一脸正色地低声道。

    “有这事?”杜熙月心里一沉,她没想到涟漪也是个迫不及待想飞上枝头的人。

    蜜秋轻点下头:“姑娘,这样的话我怎敢乱说,要不是花菱亲眼看见,她也不敢胡乱说话。”

    杜熙月蹙了蹙眉:“二太太知道吗?”

    “怕是不知道。”蜜秋摇摇头,“二太太之前也不过提了一下纳妾的事,可没定下来。我看涟漪是想暗渡陈仓,到时bī)迫二太太答应。”

    bī)迫?杜熙月心里一笑,二太太什么时候被人bī)迫过?再说,又有谁敢bī)迫二太太?

    涟漪这是犯傻……看来她真是进府没多久的,一点都不了解二太太的手段和为人……

    “这事你别被搅进去就行。”杜熙月思忖了会,正色道。

    蜜秋屈膝福礼:“姑娘放心,我会小心的。”

    两人正说着,含巧把茶端进来。

    “二姑娘,蜜秋jiejie,请喝茶。”含巧笑着,把茶盅分别递到两人手上。

    蜜秋接茶后没说话,杜熙月只笑着称赞含巧泡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两人很有默契的终止了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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