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山雪莲
冰川水的活性高，矿化度低，喝起来甘冽无比，几口下去人顿时精神了不少，我们连人带马喝了个够儿。 一番休整过后，我们继续赶路，湍急的水流声离我们越来越远。 博格达峰巍峨耸立，给人一种近在咫尺的错觉。 迎着雪山，我感到心旷神怡，整个人快要飞了起来。 这一切不光是因为美景，还因为一个人。 由于马只有三匹，而我们人却有四个，小金刚和老谭各乘一匹，兼负担行李，所以顺理成章地，我和唐大小姐坐上了一匹马。 唐大小姐坐在前面，优雅自如地驾着马。清风徐来，吹起几缕发丝，发丝轻抚着我的脸颊，发出阵阵清香，我顿时感觉轻飘飘的。 马匹一颠一簸，我们时不时地就会碰到一起，我感到一阵面红耳赤。我羞得不行，幸好我在后面，没有被唐大小姐发现。我用力抚了一把脸，尽力掩饰窘态，可热浪就像海啸似的，一波接着一波，没完没了。 他娘的，我这是怎么了！ 随着行程不断深入，日头逐渐西斜。在山里赶夜路十分危险，我们得找个防寒避风的露营点。 我偷瞄了一眼唐大小姐，见她却似乎并不担心。 随着海拔越来越高，周围地貌发生了明显变化，巨石开始越来越多。这些石块都是冰川融化后形成的泥石流冲击下来的，堆在这里已经不知多少个年头。 在这里，每一步都隐藏着潜在的危险。 唐大小姐拿出望远镜观察了半天，然后对我轻声道：“翻过前面的山头，我们就可以停下来了。” 我一听心里来了劲儿，恨不得马上跑到对面去。 金家两兄弟就像刚从牢笼里放出来似的，兴奋得到处乱跑。 我看到金蛋的坐骑被折腾得不行，眼看着就快口吐白沫了，我满脸同情地望了羊兄一眼，心想这家伙遇上了金蛋，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这么一路打打闹闹，我们终于攀上了眼前的山头，可没想到，到了山顶后我大吃一惊。 我居然在山坡底部看到一片营地。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有另外一队人马？ 想到这里我不禁担心：我们完全是偷着进山的，既没有在登山管理中心备案，也没有登山许可证，更可怕的是，我没有任何登山经验，如果遇到的是正规登山队，用不了多久就会露出马脚。 我一脸疑惑地望着唐大小姐，心想她应该知道些什么，没想到她只是冲我神秘地笑了笑，然后驾马冲下山坡。 营地上人来人往，看上去规模不小，我正要仔细观察，这时营地远远地走来一个人，我盯着人影看了半天，忽然间觉得这个人看上去很熟悉。 我回想片刻，一拍大腿忽然想出来了。 这一下有点儿激动，差点儿把马给吓受惊了。 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呢，迎面走过来的原来是老枪！ 看到这里我立刻明白了，原来唐大小姐早有安排，我顿时松了口气。 既然唐大小姐能够调动这么一大队人马进山，想必已经把一切打理妥当，看来我刚才的担心多余了。 我们将行李卸好后，然后将租来的马和羊放走了，当时租的时候牧民告诉过我们，这几匹马已经有些年头儿了，每年转场的路线和目的地一般都是固定的，它们可以自己寻路找回去，用完后直接把它们放走就行了。 金蛋和他的坐骑依依不舍地道别后，然后目送它远去。重获自由后，这家伙很快便消失在我们视线中。 忙完这一切，我们好好地休息了一番，然后各自领取装备。等一切准备妥当，天已经黑了下来。 经过打听我了解到，原来早在唐大小姐遇到我之前，老枪就已经率领一队人马先行前往博格达峰，在这里安营扎寨随时待命，等唐大小姐赶到后再一同进山。我们此次进山是以深入考察博格达山地缘环境状况的名义行动的，但我很清楚这肯定是个幌子，真正的原因唐大小姐没有告诉我，但我觉得这一切一定和上一次行动有关。 高原的夜晚繁星闪烁，将无边宇宙点缀得五彩斑斓。 月光下的雪山显得愈加明亮，不知不觉染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 空气纯净而空灵，我仿佛听到了西王母如泣如诉的歌声。 “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夜里冷得出奇，我在睡袋里睡得并不怎么好，就这么半梦半醒熬到了第二天。 现在海拔三千米左右，远处的山峰清晰可见。 我跟在队伍后面艰难地喘着气，时不时对着氧气瓶吸上几口。 小金刚还是老样子，一如既往地打头阵。 我们已经跨过了雪线，进入高山冰雪带。雪地上散布者大大小小的石块，一不小心就得摔跟头。 从这里开始，我们进入了冰天雪地的世界。 四周刮着寒风，我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心想这样子怎么摔都不会疼。 我正为自己的聪明感到得意，紧跟着人就摔了一跤，我心里骂了一声娘，忽然听到小金刚在朝我呼喊，看样子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我一路摔一路跑，摔得那叫一个酸爽。等我到跟前一看，发现小金刚正蹲在一块巨石前发呆。 他娘的，这小子该不会是谎报军情，拿我开玩笑吧。 我凑上前去，发现小金刚正在观察一株植物。 等等，什么？ 植物？ 我不会是我看错了吧，这数九寒天的，什么植物这么不怕死，还敢学梅花迎风傲雪？ 我想到这里不由摇了摇头，不管你是什么植物，一看就是一生物钟紊乱的主啊！你说我不怕冷那是因为装备好，人家梅花不怕冷那是天生属性高，你说你啥都没有跟这里瞎凑什么热闹！ 想罢我不由叹了口气。 小金刚不理会我，一直在仔细观察，过了一会儿突然扭头问道：“齐天，你看看这东西长得像什么？” 这株植物生长在巨石底部，叶子呈淡绿色，颜色有点偏白，看起来像层薄纱，由于天气原因，叶片已经脱水闭合，冷不丁一看就像一颗未成熟的花椰菜。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小金刚嘴角一撇，一脸不屑：“你怎么不干脆说像包菜呢？” 小金刚轻轻地拨开叶子，露出了里面棕黑色的花蕊，这么一看倒真有点像什么，像什么呢？像…… “像莲花！”唐大小姐走了过来。 “没错，就是莲花！”我和小金刚异口同声道。 “这是什么植物，怎么会长得像莲花呢？”小金刚疑惑道。 “因为这是天山雪莲。”唐大小姐答道。 “我靠，我没听错吧。这皱的跟团卫生纸的东西居然是传说中的天山雪莲？” 小金刚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相信。 天山雪莲我知道，里的黑玉断续膏，主要成分就是天山雪莲。天山雪莲被称为药中极品，功效几乎被吹上了天，按照各路说法，几乎无所不能，就差能够起死回生了，相传西王母送给周穆王的长生不老药就是天山雪莲。当然了，传言肯定有夸大的成分在，不过说实在的，这东西治疗风湿和胃溃疡效果倒是极佳。 唐大小姐肯定地点了点头：“天山雪莲一般生长在在海拔三千米左右的雪线附近，一般三到五年开花，种子在零度以下发芽，幼苗可在零下几十度的严寒中顽强生长。由于天山雪莲极为名贵，近年来滥采滥挖现象严重，导致雪莲数量大幅减少，现已成为濒危植物，被列入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植物名单。” 虽然这株天山雪莲和我们想象中的样子存在一定差距，但光凭其顽强的生存能力，就足以让我们叹服了。小小的植物竟然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生，简直可以说是奇迹。 金蛋拉着唐大小姐的手，小脑袋瓜点得跟啄木鸟似的。 说起金蛋，唐大小姐也是一脸无可奈何。 当金蛋说要跟我们一同进山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是坚决拒绝的，路上万分凶险，我们哪能让个孩子跟我们一同犯险，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金蛋这个小家伙当然一百个不乐意，可我们又不可能扔下他。就这么僵持了一晚上，小金刚不知和金蛋约法了多少章，最终还是同意了。 如今金蛋已经跟了过来，我们能做的只有全力保护好小家伙的安危。 我们小心地用碎石将雪莲保护好，然后朝雪莲多看了几眼，以示尊重，接着开始深入雪山腹地。 天山并不是不毛之地，雪线附近常有雪狼和雪豹出没，伺机捕食雪鸡，所以我们前进时加倍小心。 尽管今天晴空万里，可是阳光根本没有温度，照在脸上冷冰冰的。 现在我们已经快到海拔四千米的高度了。 我们冷的不行，取暖基本靠抖，此时此刻就算把我扔火坑里我都愿意。 高山上紫外线极强，紫外线经雪地反射后照到眼睛上，会引起的眼部损伤。为了防止出现雪盲症，我们带了护目镜，可这样一来视野多多少少就被局限住了。 前进了大概两个小时，我们决定原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