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醉酒当歌舞月辉
第一节对酒无言 那一夜，东方山庄，在东方无魔和三个不世武者的中间，有一个女子，一袭浅紫色的女子，双手托着一把墨黑色的刀在分外的明亮的月光下，翩然起舞。 在这个女子就着月光和夜色欣欣然起舞的时候，冥罗离断也同时手cao着它那把断弦的七弦残缺的古琴也在弹奏这一曲已经失传几百年的月光曲，其名为：清秋孤月。而了一道长和佛家家主空缘都安静地盘坐在地上，平静的调理着内息和查看经脉的损伤情况。东方无墨也坐在已经残破的石桌面前，但是，却和东方先觉正在一壶一壶的喝着小酒，而小信子则还是那副模样，悄无声息的站在他们的身后，如同空气一般，可有可无的一般的存在。但是，在信子的眼里全是东方依月和她的凄美月光下的舞蹈，孤独的舞蹈，伤感的舞动，而且还带着一点点的绝望的律动。小信子看着看着，不由的看出了神，看出了痴迷，同时也看出了心酸与苦涩。还有，小信子的脸颊也渐渐的有些发热，还有一些红晕。只是可惜的是，而且非常可惜的，千年老四，或者说是千年木头的小信子的这些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微妙的变化，都淹没了在无声无息的黑夜中，隐没了在无边无际的夜色中，更加不为人所察觉，也更加不在东方依月的眼里。 月光下，舞蹈正在一篇篇的变幻，而琴声也在一阵一阵的呜咽，小信子的眼睛也一次有一次的被擦亮。只是，两个东方家的大男人却在一块，一个劲的，一个劲的，低头喝着闷酒，有时候，还在是不是的交谈着，好像今晚并不是什么江湖的生死决战，也不是武林的生死存亡的时候，也更加的不是火烧眉毛迫在眉睫的大事，更加的，更加的好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在重逢，好像似在喝一壶老酒，听一首老歌，看一场绝美的舞蹈，全然忘记了自己身处在什么样的境地，什么样的时间，更加好像是完了自己身处在什么样的空间和时机。以上这些这些所有的疑问，并不是来自在东方山庄里面人的所有疑问，而是来自驻守在东方山庄的上方，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东方魔教的四个使者的所有疑问和焦虑。他们更多的是担心，今天晚上，天亮之前如何收场，也是如何交代一个怎样的结局，而且时间到了这里，更加好像已经超出了原来的料想，原来的设计，更加超脱了原来的控制的范围和能力。只是，东方无魔和东方先觉在你一壶我一壶的烈酒中，随着东方依月的舞蹈，其兴致也越来越高了，但是，也只有东方无魔和东方先觉知道，他们两个，其实都狠清楚，心里面的苦与累，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只是美酒美人当前，男儿血性，也只有借助烈酒才能燃烧，内心的煎熬也只有借助烈酒才能掩饰。也正是这样，也正如同，他们和他们的义父东方中原喝酒的时候，喝醉了的时候，常唱的也是自己编的祝酒歌一样： “豪情万丈，不过烈酒数盏，千种风情，不敌美酒一壶；人生苦乐，佳人悲喜，红尘滚滚江湖事，老了英雄，谢了红颜，刀光剑影武林人，不知岁月几何，可了却，拼醉浮生如梦；来，来，来，杯莫停，杯莫停，酒一杯，歌一曲，唱了明月歌清风，春又雨，秋一木，夏雷冬雪风云变，浮游一生笑几何，叹一声，哭一声，泪水由眼不由心，吼一声，啸一声，酒气胆气男儿气，仰头泣；苦也罢，乐也罢，烈酒满杯，万事皆罢，万事皆休，……”。 东方依月的舞蹈，一段一段的跳着；小信子的眼睛，一眼一眼的盯着；而东方无魔和东方先觉的烈酒，一壶一壶的喝着，并且他们两还在不时的交谈些什么，而且他们交谈的内容却并不如这些所有的表象看起来轻松： “家里还好吧。” “其实还好，除了多了几批牌位。” “她还好吗？” “她也还好，你瞧，她还不是正在活蹦乱跳，而且和往常一样，还是那么可爱，……”，东方先觉说着，手指便指了指正在翩翩起舞的东方依月，那一袭优美优雅的舞动的紫色的精灵，无不让人赏心悦目，同时也黯然神伤。这也是冥罗离断此时此刻，作为唯二且不唯一的观众的所有的欣赏。 “没开玩笑，你知道，她不是她”，东方无魔苦笑的回答道。 “她其实也还好，一直在你的鸣雪溪涧，而且这次她帮了老三不少”，东方先觉戏谑的答道。 “老三到底怎么样了，她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好”，东方无魔说完便灌了一口酒，眉头紧锁，捏着酒壶。 “其实，说实话，老三并不怎么样，她只是醒了而已，痛楚只增不减。你也许不知道，醒来的人，比睡着的人，痛苦是加倍的，特别对于现在的她，有些痛苦是不可言说的，因此，近些天来，她练舞也越来越勤快了，同时，每当我逗她笑得时候，她总是笑得那么勉强，更多的时候，我宁愿她跟我和老四大哭大闹，但是，你知道的，如果她真的有伤心的事情，都愿意跟你这个东方哥哥说，……”，东方先觉遍说边灌酒。 “对于老三，难道就连那位圣教女医也毫无办法，也束手无策，就眼睁睁的……” “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办法不在我们的北原冰海，而是在中原，在中原的血枫谷圣药殿。而且，对于老三，时间也是问题，宜早不宜晚，尽快是越早越好。否则……” “我不允许，绝对不允许，老三再次离开！” “因此，此行中原，除了给你善后以外，就是要尽快医治老三。” “善后？哼！他们不就是要一个交代，我给就是了，只是不甘心，没有揪出那只幕后黑手。真的是不甘心，我们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 “代价？这一百年来，我们付出的代价还少吗？但是，只要东方一脉还有人在，还有后人，这些代价，我们还付得起。而且，大哥保证，只要医治好老三，这一次，一定揪得出那只幕后黑手，更加要他们血债血偿。只是，在这之前，只好委屈你了，……” “没事，大男人，委屈谈不上，不就是自封囚仙山！没什么大不了”，说完，东方无魔面前又空了一个酒壶。 “在决定之前，你是否还再想想，想想那个一直在鸣雪涧等你的那个人。”东方先觉的面前也多了一个空酒壶。 东方无魔抿了一口酒，沉默了一会，答道： “没什么好想的，我知道，到目前为止，如果要了结这场不甘心的武林往事，而且我们注定要给整个江湖武林一个交代，一个代价，也只有东方魔教的现任教主够这个分量，而且对于我们来说，这个代价也是最轻的。” “什么狗屁教主，对于大哥，老三，老四，你从来都够重！，也许，对于那个人来说，你应该知道，你是她的全部，而且我还答应过她jiejie要好好照顾好她。如果可以，我不想你，重走大哥六年前的老路，因为现在，大哥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大哥，别说了，我和她以前没什么结果，在以后，也没可能。”，东方无魔连续灌了几口酒，放下酒壶，苦笑着说道： “这样也好，也算是一种解脱，至少，她再也不会认为她欠我，彼此都死心”。 “在以前，我认为，大不了死心就可以忘掉，可是，现在看来，有些事情，并不是死心就可以忘掉。六年了，要彻彻底底的忘掉，该有多难，……”。 “……”，东方无魔无言以对，转而看着那个紫色的精灵，不禁自言自语道： “好看，真好看，老三的舞术越来越好看了”，东方无魔笑着笑着，便拿起一壶酒，从脑袋往下灌，酒水洗面，同时也洗掉了禁不住的泪水。 第二节鸣雪溪涧 随着东方依月的舞蹈逐渐的展开，而在东方无魔的脑海里也渐渐的展开一卷卷记忆的画面，这个画面只有红色和白色两种颜色。 因为白色，是这个画面所有的底色和背景颜色，而那一抹灵动的红色才是这个画面的主要的而且刺眼的亮色。 那是一个风雪过后的清晨，一个雪后初霁的清晨，东方无魔在鸣雪溪涧看到了一卷绝美的画卷。 在一条冰封溪流的河面上，有一个女子，一个身着一袭火红而灵动红妆的女子，正在悄然无息的冰面上，旁若无人的正在放肆的舞蹈，而溪流两岸的白色的梅花也绽放正好，轻风风阵阵轻送，清晨的些许阳光也被白茫茫的大地吸收和融合。随风而飘舞的不仅仅有柔和的阳光，还有片片白梅，还有那一点一点闪动的红火的身影，更加还有东方无魔的抑制不住的心跳，砰然跳动的心跳，就好像那个女子的舞姿一样，毫无规律，却清晰可见，清晰可听。 后来，东方无魔终于知道，那一个火红一样的女子，却有一个冰清无双的名字，她叫司空鸣雪，再后来，那个原来名叫白梅溪涧的山涧被东方无魔更名为：鸣雪溪涧。以后的后来，东方无魔和司空鸣雪有了这样的对话： “以前，我只听到人和动物会鸣叫，难道那雪花也会鸣叫？” “是啊，雪也会鸣叫，当你踩雪上的时候，会听到很细腻的而且很柔软的声音，那就是雪花鸣叫的声音，那声音表示，你把它们踩疼了” “人们常说，飞鸿踏雪了无痕，殊不知，鸣雪有声已留影。” “不懂……” “以后你就慢慢会懂了” 可是，当东方无魔已经懂了的时候，他已经在囚仙山独自过了九年三月零六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