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客栈相遇青楼别

    第一节误偷香囊

    时光回到一百年前，回到东方耀昭的时代，也回到那个“嫖客帝王”的时代。

    在一间平常而不寻常的江湖客栈里，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酒足饭饱之后，正在悠闲地喝茶准备结账。

    “店家结账，……”，说着，这位“小伙子”便摸出自己的钱袋，悲催地发现，银两不够。正在尴尬不已的时候，双眼环视店内的时候，此时，店中突然走进了一位衣着光鲜的少年。当然，这位正在窘境中的“小伙子”，眼睛自然是盯到那位少年的钱袋，而没有看到他背后把漆黑如墨的刀。

    “大哥，你终于来了，酒菜都上的差不多了”，这位好像看到熟人的“小伙子”很自然的迎上那位少年，而这位少年随眼一扫，看了一眼眼前这位素不相识却叫自己大哥的陌生人，之后一眼也扫了前面已然杯盘狼藉的酒桌。同时，而这位“小伙子”也眼疾手快地解下了那位背刀少年的钱袋，也顺手拿出了一定银子放在了酒桌上，之后就想转身而走。

    “陌生人，你已经拿了我的银子，还想拿走我的钱袋？”，说完，这位少年便疾步向前欲夺回钱袋，只不过，夺回的是一个空钱袋，银子早已被眼前的这位“小伙子”掏空。

    “原来阁下不仅是一位喝酒不给钱的霸王食客，而且还是一位身手不错的小贼小偷，失礼失礼，敢问阁下高姓大名，师从何处？”，说完，这位少年握着空钱袋拱手而礼地说道。

    当这位“小伙子”听到“小偷小贼”的时候，脸色不禁有一丝愠色，冷笑着说道：

    “本小爷我明拿明抢，能算偷能算贼么，顶多算一个小盗爷，本小盗爷，行也更名坐也改姓，盗三爷是我师傅，你能拿我怎样”，此人好不嚣张的说道。其实，这个“小伙子”在说完她师傅之后，还想说“当今皇廷之主还是我姐夫”，只不过，怕她jiejie秋后算账，也只能咽在心里。

    “小姑娘，下一次女扮男装的时候，记得围上一条丝巾，遮遮你没有的喉结”，这位少年摸着自己的喉结，笑着说道。

    “本小爷我乐意，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管不着”，说着，这位“小伙子”便顺下了那位少年随身佩戴的一个香囊，一个精致且精美的香囊，就转身夺门而去。

    “小盗贼，站住，还我香囊”，这位少年说着也箭步追了出去。

    “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居然还随身带一个鸳鸯香囊，真不知羞，想要香囊，追上我再说”，说着，这位“小伙子”手中拿着那个香囊在手中晃了晃，而在迎面而来的那位背刀少年面前，之后，这位“小伙子”便疾步而飞，其轻功徐徐而展。

    那位总是随身佩戴香囊的少年到底知不知羞，也许没人知道，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只不过，这位“小伙子“的师傅——盗侠盗三爷如果知道自己因为因缘际会而在金盆洗手之后而收下的且只教了轻功的这位徒弟，在初入江湖的这些日子，在武林中打着自己的旗号，到处骗吃骗喝、为非作歹、无善不为的这些事情，肯定会感到非常的羞愧和羞愤。

    如果说，青楼是千百年来亘古长存的一种江湖势力，那么在武林中，也有那么一群人，也是亘古长存，千古未灭，那就是盗者。所谓盗者，可以是江洋大盗，也可以是鸡鸣狗盗。但是，真正的盗者，绝不偷，绝不做贼。因此，所谓的盗贼盗贼一直以来就是对盗者的一种误解。因为在盗三爷看开：

    “盗者不偷，偷贼不盗；天下可以无贼，天下却不可无盗；吾崖已老，不可不退；盗者天下，以期晚生后辈”，这也是盗三爷在金盆洗手之前的最后一句交代。同时，这也是盗三爷一直以来秉持“三不盗”原则的体现，而他的“三不盗”是指：

    “贫苦不盗；信义不盗；人心不盗”，因此，一直以来，江湖武林都尊称盗三爷为一声“盗侠三爷”。其实，三爷只是一个人；其实，盗侠之至于盗三爷的确实至名归且名副其实。只不过，令盗三爷没有想到的是，在他晚年之中，唯一收的一个徒弟，而且只是教了她轻功的那个喜欢女扮男装的徒弟，会在初入江湖的这些日子闹的整个的江湖武林鸡飞狗跳，无一日之宁。同时，也本来可以把那些已经尘封的往事，闹地沸沸扬扬。

    因为江湖武林都知道，在盗三爷金盆洗手的那一年，皇廷庙堂发生了两家大事。其中一件事情就是御医花家之灭门悬案，一直以来都悬而未决，即使当时的人已经早已成为白骨。而另外一件事情就是皇子出世，而当年的那一位皇子就是现如今的皇廷之主，以一份“青楼诏令”，在登基之初就扬名天下的荒唐帝王。

    第二节承君一诺

    “小蝶啊，三年以后，我娶你”，这是当年东方耀昭在当时中原最大的青楼——天下青楼中的一间小翠阁中，亲口对花无蝶说的。同时，也是当年那个背刀少年追上那位“小伙子”之后，在一起厮混了一个月之后，亲口对那个“小伙子”说的。

    “好啊，灯火为凭，香囊为证”，这也是当年“小伙子”在当时手中拿着那个顺来的香囊指着当时的青楼灯火的回答。

    多年以后，当年的那个“小伙子”已经被岁月追成了一个佝偻老妪。而每当她眯着双眼回想往事的时候，却依然记得当年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追出那间江湖客栈的之后情形。

    “大哥，银子已经还你了，不用追了吧”，那位“小伙子”一边施展十二分的轻功飞遁，一边把身上的碎银两朝脑后扔去。

    “不是银两，还我香囊，站住”，这位背刀少年也运足十二分的内力，出手接住迎面飞来的银两，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一直与自己保存十步之遥的身影，近在咫尺，双手却无法触及，而且这种状态已经保持了一天一夜，二十四个时辰。

    “大哥，大侠，为了一个香囊，你何必如此，大不了还你就是了”，那位“小伙子”说着，便朝身后的少年扔出了自己已经空了的钱袋。

    “站住”，这位少年在背后喊着。

    就这样，两个人就差着这十步之遥，一前一后地追着。当然，在这两个人之中，最郁闷的当属那位轻功了得的“小伙子”，因为在最开始，只不过是凭借着自己一身绝顶的轻功，而且是在这些日子飞遁了整个江湖无人追得上，逍遥了整个武林而无人望其项背的情况下，只不过就是一时无聊想找一个人玩玩，找一个人解解闷。后来，几个时辰之后，“小伙子”一直被那位少年一直锲而不舍地追着，而且离自己也仅仅有十步之遥，好像自己的一个转身就能被他抓住。于是，此时，两个人的追逐变成了比武功，一个在比轻功，另外一个却在比内力，好像也很刺激。只是，令这位“小伙子”没想到的是，一天下来，自己已经累得两脚发麻，饿的两眼犯晕，而背后的那位少年却还在紧追不舍好像没事人一样，却也像一贴狗皮膏药，怎么甩也甩不掉。就这样，过了十八个时辰之后，已经体力不支且饿的发慌的“小伙子”终于明白自己到底惹了一个怎样的少年，一头怎样的倔牛，一匹怎么跑也不会累的千里马。此时，在两个人追逐中，“小伙子”在嘴上终于服软了，而脚并没有停下。然而，后面那个少年无论任这位“小伙子”说什么，回答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还我香囊”，而其意思就是，如果香囊不还我，我就打算一追到底了。到最后，二十个时辰过后，这位“小伙子”也不顾体力透支且内力不济也打算一拼到底了，任你怎么追，只要抓不住我，我就不还你香囊，有本事你就这样耗着，因此，两个人就出现了上面的对话。

    然而，人终究不是铁打的，二十三个辰之后，尽管那位追在后面的少年还是虎虎有生气，但是飞在前面的那位“小伙子”却已经感到力不从心了，于是乎，她说：

    “大侠，我服了你了，追了我一天一夜，难道你不饿吗”，背后传来一阵沉默，她又说到，“咱们停下来歇歇喝喝酒再继续如何？”，又是一阵沉闷，她再说，“没想到大侠的内力这么好，体力这么好，精力这么强劲，那我就带阁下去一个好地方”，最后，“小伙子”飞遁进了一座青楼，当时中原最大的青楼，即天下青楼，而这座青楼自然也是这位“小伙子”的老巢，而那位背刀少年也没办法，也只得追进了青楼。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青楼之后，那位“小伙子”自然就钻进了自己的闺阁之中，而那位少年眼前的那道身影也自然消失了。这位“小伙子”回到自己的翠阁之后，首先是急急忙忙地灌了几口茶水，之后又是迅速地换了一身的装束，恢复了一个本来应有的面目，一位妙龄女子，身着一身绿荷色的衣裳，清素而淡雅，好似一朵出水芙蓉。之后，又是一阵短暂且舒服的洗漱之后，这位“小伙子”终于可以气定神闲的喝着茶了。几盏茶的功夫之后，她本来想着一位那个狗皮膏药应该走了，于是悠然地走出了闺阁。然而，令她一阵惊慌的是，那位少年也气定神闲的坐在楼下喝着茶水，而且还守着门口。可是，这位绿荷衣裳的姑娘一阵慌乱之后，转念一想，有不觉得释然。因为她终于醒悟，在一天一夜之前，自己还是男子装束，是一位男子，而现在，自己则是青楼中一位毫不起眼的女子，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就这样，绿荷衣裳的姑娘如此这般想着，慢慢的有了一个念头，于是内憋着坏笑而脸上却尽是媚态，打算去调戏调戏那个追了自己一天一夜的男子。因此，这位姑娘就缓步朝着那位少年走去。

    “公子，可有中意的姑娘？”，正在喝茶的少年被问到。

    “抱歉，姑娘，我在找人”，少年茗了一口茶说道。

    “公子说笑了，来这儿来的人，谁不是来找人的呢”，绿荷衣裳的姑娘说道。

    “姑娘，你的声音……”，少年还没说完，突然就抓住了眼前这位姑娘的手腕。因为在这位姑娘扭头给自己倒茶的时候，少年顺眼看见了这位姑娘粉嫩的脖子上面，白皙的脸颊后面，有一颗红豆般的朱砂红痣，一颗长在耳后根的红痣。

    “小盗贼，你轻功了得啊，追了你一天一夜，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了”，少年欢喜的说道。

    “奴家不知公子所为何事，此地虽是烟花之地，却也请公子自重”，绿荷衣裳的姑娘一阵惊愕，却也定了定神说道。

    “不知道你是胆子够大，还是有恃无恐，还敢装，还我香囊”，少年抓紧了眼前这位姑娘的手腕，使劲晃了晃说道，就像当初那位“小伙子”在自己面前晃香囊一样。

    “公子放肆，如不放手，小女子我就喊人了”，反正看着少年没有真凭实据，绿荷衣裳的姑娘打算死不承认且否认到底。

    “你喊啊，越大声越好，最好弄得人尽皆知。姑娘，顺便说问一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耳根后面有一颗红痣”，少年说完，绿荷衣裳的姑娘不自觉地摸了摸耳后根，顿时觉得两颊发烫。

    “小盗贼，还我香囊”，她正在尴尬不用且窘迫无助的时候，少年的一声轻叱，将她拉回来现实。也正在这个时候，她想起了一个名字，一个暗含在那个香囊背面的一副鸳鸯交颈而眠的图画上的名字，于是便脱口而出，朝这位少年的背后重重的喊了一声：

    “素素！”，刹那间，少年猛回头，转身朝背后望去。此时，绿荷衣裳的姑娘也顺势乘机将自己的手腕从这位少年的手中摆脱而出。

    “大侠，江湖再见无期，香囊不还了”，当这位少年回过神来的时候，绿荷衣裳的姑娘已经再一次施展轻功，已然渐渐地飘离而远了。

    而这位姑娘在那时，留给那位背刀少年的一些珍藏了一辈子的东西，即，一个清素淡雅的绿荷色且灵动的身影，一张皎洁如月的笑脸，两抹映入心底的细微且淡淡的脸颊红晕，还有些许在那时已经悄然融入生命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