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之间，大海啊大海
李潭为什么会问他会不会游泳呢？这个问题在冯炼穿过那“黑洞”后就明白了。 穿过“黑洞”，冯炼一个自由落体，就掉入了水中，冯炼大惊，然后就在水里扑腾了起来，哇哇大叫，一副狼狈相。 “快救我！我不会游泳啊！！！”冯炼一边咕噜噜的呛着咸咸的海水，一边就要沉入水里，就在这时，离他最近的北海游了过来，然后将他给拖了起来。 冯炼顿时松了口气，平息了下呼吸，见是北海，冯炼就看着她笑嘻嘻的道：“谢了北海，这是你救我的第二次。” “要怎么说，请叫我师父。”北海睡眼迷蒙，“话说你小子连游泳都不会你也太差劲了。” 冯炼撇嘴道：“谁规定就一定要会游泳的啊？”说着就好奇的朝四周打量了起来，四周全是一片茫茫的深蓝色海水，“这里是哪？” 北海翻着白眼道：“眼睛真瞎，这里是大海啊大海。” 冯炼惊呼，“大海？！原来这就是大海！” 北海看着冯炼大惊小怪的模样，问道：“你在御之界的时候没有见过大海吗？” 冯炼摇摇头。 北海感慨道：“真不愧是大世家的子弟。” 冯炼闻言，神色就变得有些黯然，自嘲道：“这有什么好的？” 北海眼睛一亮，闪着金光，“你承认你是大世家子弟了？” 冯炼学着北海的样子翻着白眼，“我就没有否认过吧？而且这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不能说的事情。” “呵？”北海用拳头顶在冯炼脑门处，然后用力的转啊转啊转，“好的不学，学这些倒是学得快啊，还是说这是你们这个年龄段的通病？” 冯炼痛得直叫起来，就像杀猪宰羊般，嗷嗷叫，在北海的怀里摆来摆去。北海无良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时候，伴随着不远处传来的一阵引擎轰鸣声，李潭朝着北海大喊道：“所长，沈老鬼过来了。” 北海闻言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着那贴在水面快速飞来的地效翼船，北海就道：“大家快过去吧。” 冯炼本来还想对北海发发脾气的，可是当看到这艘地效翼船时，冯炼的嘴巴都成O型了，“这就是小叔说的钢铁妖怪吗？……” 北海抓着头，“差些忘了你小子还是个‘古代人’。”说完，北海又像是想起了从前什么好笑的事情，笑了起来，“不过我们当时刚来人之间的时候，也不比你这小子好到哪去。” 北海猛拍了一下冯炼的后脑，“小子，让你惊讶的事情还多着呢。”说着，就扶着冯炼的肩膀往地效翼船的方向游去。 冯炼后脑生痛，脑门也还在痛，冯炼不满的撇嘴道：“北海你别老是这么暴力，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北海大笑道：“还没看出来你小子嘴真挺贱的。” 钩蛇附和道：“就是就是。” 冯炼哼了一哼。冯炼心中却是暗想：没想到北海的身体还挺软的，本来还以为都是硬邦邦的肌rou呢。 北海看着冯炼的模样又打趣道：“小弟弟你这叫‘傲娇’懂吗？” 冯炼脸一红，不知道是因为北海的话语还是因为什么。冯炼随即又不满的小声道：“我可不是什么‘小弟弟’、‘小子’，我叫冯炼。” 北海哈哈一笑，“你什么时候叫我师父或者老老实实喊我jiejie了，我就好好称呼你。” “……” 没多久，北海就带着冯炼登上了地效翼船上面，上了船，就见从船里面走出来一个看上去像是有三十来岁的男人，男人走到船板上，看着众人微笑道：“大家辛苦了。” 北海见来者，打着呵欠道：“你也辛苦了，沈老鬼。” 这时候，就见北海放在一旁的红色长枪一阵光芒闪过，然后就见一个有着一头红发，两眼是蛇曈，身形修长，同样穿着一身休闲装的男子出现在了船板上。 红发男人用力吸了口空气，一脸嬉笑道：“果然还是这种状态最棒了。” 北海像是赶苍蝇一样摆着手道：“钩蛇，船舱里面有你的PSV。” 红发男眼睛一亮，就如一阵风一样朝船舱里跑去了，“哈哈，果然还是我家女王大人最明白我。” 冯炼愣愣的看着这一幕，而这时断开口了，“炼，解开【附妖】吧。” 冯炼回过神，嘿嘿一笑，就取下抑灵漏斗，然后用灵力解除了断的【附妖】状态，一阵白光，断就化为了人形，一头雪白头发，头上一对兽耳。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冯炼正揽着断的腰，冯炼忘了，解开【附妖】的时候，他还握着伞状态下的断呢。 冯炼一愣，尴尬的笑了一笑，就松开了手，不过却也没有什么想法，因为自古以来，人类和妖怪就不可能相爱的……所以人类和妖怪根本就不会把对方当做异性来看待。 妖怪为器，御妖师为御器之人，仅此而已…… 冯炼这时看向李潭和顺满，见两人都没有解开【附妖】状态，不禁问道：“你们不用解开吗？” 冯炼话才刚说完，李潭都还没有回答，就听见一个女声从冯炼耳旁传出，是魑魅的。 “小弟弟还是不要想着见jiejie的模样为好哦~。” 冯炼一怔，随即就想起了以前小时候小叔为了吓唬他说的话来。 “冯炼啊，你知道大妖怪魑魅什么时候最恐怖吗？不是它杀人无形，见不着它模样的时候，而是见着了魑魅的真面目时才是最恐怖的，因为见到了魑魅的真面目，你会死得更加的惨烈！连个全尸都不会给你留！” 冯炼打了个冷颤，李潭这时笑道：“魅，你就不要吓唬他了。” 魑魅咯咯一笑就回到了李潭的旁边，李潭对冯炼解释道：“其实我已经解开了【附妖】，只是魅一直都是这种状态而已。”确实，先前连接着李潭和魑魅的灵丝已经不见了。 李潭这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藏在眼镜下的双眼像是在冒着精光，“想要见到魑魅的模样，只有在解放魑魅的‘原型’的时候才能见得到，冯炼，你想要见一见吗？” 冯炼倒吸了口凉气，连忙摆手加摇头。 北海叹气，“李潭你还是这么腹黑。” 李潭笑眯眯的道：“没什么，只觉得偶尔欺负一下后辈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北海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后就说：“好像还真是这样。” 冯炼这时反应了过来，顿时气得脸都红了，直在船板上哇哇大叫直跳脚，一直辩解着自己不害怕魑魅，咱可一点也不胆小…… 看着冯炼的模样，所有人都大笑了起来，就连那沈老鬼也是，断也轻轻笑了一笑。 就在这时候，却见北海脱着上衣热裤还有袜子。 冯炼见状，瞬间大惊失色了起来，指着北海大叫道：“北海你做什么？！” 北海脱下湿漉漉的衣裤，露出了穿在里面的泳衣，理所当然的回道：“当然是游泳了，再说了，衣服湿的穿着可不舒服。” 冯炼看见北海那露在外面白暂的肌肤和姣好的身姿不禁大喷鼻血，捂着鼻大声道：“有辱斯文！！”站在冯炼一旁的断小脸也有些红了，因为她也是第一次来人之间的“古代人”啊。这一幕对于他俩来说简直太过惊世骇俗。 “有辱斯文你妹啊。”北海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就欢快的朝船头跑去，接着就如同海豚一般跳进了海里，“哈哈，大海我来啦！！” 李潭他们看着冯炼的模样感到好笑，随即李潭和顺满两人也脱起了衣服裤子。 “你们！！！”冯炼的脸变得通红，上面还冒着热气，比熟透的苹果还要熟。 李潭穿着一条游泳裤衩，一边套下眼镜，一边对冯炼微笑道：“来到大海不游泳怎么行，冯炼你也来吧，我教你游泳。” “不来！！！” 李潭哈哈一笑，就和顺满一同也跳进了海中。 这时船板上只剩下了冯炼、断，以及沈老鬼。 “他们几个一直都是这样，每次出来做任务，他们更像是出来旅游一样。”沈老鬼这时呵呵笑道：“你是第一次来人之间吧？” 冯炼点点头。 沈老鬼见状就理应如此的点了点头，一脸哀伤的道：“也对，想我当时第一次来人之间的时候，我的世界观也被颠覆了……” 冯炼愣道：“我没听懂，什么是世界观？” “你会慢慢懂的。”沈老鬼道：“不过总的来说，人之间还是要比御之界有趣得多，毕竟时代都在进步，御之界却还是原地不动，五百年前是那样，五百年后还是那样……” 冯炼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正如沈老鬼说的那样，以后慢慢就会懂的，也许在这过程中还会闹出什么啼笑皆非的事情…… 而就在这时候，只见一个小脑袋从沈老鬼的身后伸了出来，是个小姑娘，看上去很乖巧。小姑娘半露着个脑袋，眼中满是胆怯的看着冯炼和断。 冯炼和断一怔，就听沈老鬼解释道：“这个小萝莉是我的缔结妖怪——猼訑①”说完，沈老鬼就摸着猼訑的小脑袋，柔声道：“猼訑，和他们打招呼。” 冯炼虽然不明白“小萝莉”是什么意思，不过也不妨碍他知道这小姑娘是这个沈老鬼的缔结者。 猼訑道：“你们好……”声音弱弱的，还有些颤抖。 沈老鬼笑道：“让你们见怪了，她的胆子一向比较小。” 冯炼表示没事道：“我知道的，关于猼訑的习性。” 沈老鬼笑了一笑，然后对她说道：“进去和钩蛇哥哥玩游戏机去吧。” 猼訑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看了冯炼和断一眼后就小跑着进了船舱里。 这时候从海里传来北海他们的嬉笑打闹声，冯炼有些接受不了，可又有些羡慕，总的来说还是有些想要加入他们的…… 沈老鬼像是猜出了冯炼那纠结的想法似的，微笑道：“想去的话就去吧，来到大海不去游泳可是有些可惜了。” 明媚的阳光，湛蓝的海水，众人欢笑的声音。 冯炼差些就要被“诱惑”了，叹了口气道：“算了，我现在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沈老鬼道：“正常的，新旧思想的碰撞，在我们这些御妖师身上可是有着很好的体现，我刚来人之间的时候我表现得甚至还不如你。”说完，沈老鬼又看向断说道：“雪狼一族的小姑娘，想要去玩的话就去吧，不游泳的话可以去里面和钩蛇他们一起打游戏。” 断一怔，没想到这叫沈老鬼的只一眼就瞧出了她是什么妖怪。 不止如此，沈老鬼还看出了她是半妖的身份！ 而沈老鬼心里疑惑的是，为什么这小子会选择与一个杂妖缔结契约？而且，在他的身上几乎感觉不到一丝灵力的流动，就是这样的一个年轻人，北海他们又是怎么会在狱之里和他认识的？ 最后，杂妖不就是该被抛弃的种类吗？…… 断摇着头拒绝道：“不用。” 沈老鬼看着老老实实站在冯炼一旁的断，轻轻一笑，对冯炼道：“你的缔结者看样子很依赖你呢。” 冯炼闻言，就骄傲道：“那是，这可是要和我一起生活与战斗的重要伙伴！” 沈老鬼一怔，然后笑道：“不把妖怪当作武器而是当作伙伴吗？”在沈老鬼的心里，妖怪就只是武器而已，不过武器平时也是需要保养的罢了。其实不只是他，绝大多数的御妖师也都是这样的想法。 御妖师和妖怪的关系，不就应该是我这种想法的吗？缔结契约，在完成双方愿望之前，一个就是武器，另一个则是使用武器之人。沈老鬼又看了沈炼一眼，不说话，然后就收回了目光往船舱里走去，“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冯炼一愣，就只问这个？也不问他是怎么和北海他们认识的？ “我叫冯炼。” “嗯，姓冯吗？……我叫沈月钟，你和他们一样叫我沈老鬼就行。”沈老鬼说道：“要进来看看这玩意儿是如何cao作的吗？” 冯炼眼睛一亮，如何cao作这钢铁怪兽？当然有兴趣了！冯炼连忙跟上沈老鬼进入了船舱里，断见状，也就紧跟了过去，只是在进去时，断瞥了一眼那还在船舱上显得孤零零的大马刀…… ……………… ①猼訑: 猼訑的样子像羊，有九条尾和四只耳朵。而眼却长在背上。胆子极小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