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 我还知道
牛小戈帐然若失的看着柳双远去的背影。 这是又一次，呆呆的看着心爱的人儿走远。 而这一次，牛小戈有一种感觉，柳双会越走越远，直到消失无踪…… 他一回头，正好铁大宇站在自己身后，一直看着呆呆的自己。 他忙掩饰着自己眼角闪动的泪光，有些愠怒的对铁大宇道：“人不人鬼不鬼的，站在我身后也不言语一声，是成心要吓死我啊？” “师父，我不是怕打扰您吗。我看你痴痴的看人的背影，一动不动的，怎么好意思打扰呢。” “去去去，我是……看她会不会骑马，记不记得回城的路。我瞧她的背影干什么？” “好好好，师父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铁大宇看他走路一拐一拐的，忙上前讨好他，给他捶腿揉胳膊的。 牛小戈从他嘴里知道，这郑老大，被马玉和秦庆逮来后，很快就交待了他杀人割头的事。 原来，这郑老大还真的是鬼头刀会的人，不过，他并不是柳叶巷的人。他在八字营所杀之人，乃是八字营的统领，据说也是巡检司指挥使。 牛小戈就奇怪了，这八字营的统领，自己是从来没见过，他怎么会一直潜藏在八字营的兵勇中，又是怎么被郑老大认出来的，郑老大为什么要杀他呢？ 铁大宇说，这个统领原本想暗中摸一摸八字营这些人的底细，也好为将来巡检司物色些能干的人。没成想，被郑老大看出了端倪，郑老大仗着一柄快刀，就取了他的性命。 至于为什么要取八字营统领的性命，这个郑老大就死活不说了。这不才绑在旗杆。 牛小戈说道：“这厮还充什么义士，嘴还挺硬的。可是我又没得罪他，他栽赃陷害我又是做什么？” “他一定是觉得师父有些能耐，可能又看不惯师父……” “你说啥？看不惯我，我如此低调，又没有做什么不得了的事。这事我要去问问他。”牛小戈说罢，就往旗杆那边走去。 刚过来时，牛小戈是正眼都没瞧一眼郑老大，心里一直惦记着背后邹教授的目光。 当他细看郑老大时，心里还是一惊。 这郑老大被反绑在旗杆处，上衣被剥开，一身血rou模糊，皮开rou绽，几乎没有一点完好的。这酷刑能够扛住的人，牛小戈心里还是有些佩服。 牛小戈看他虽然低垂着头，不过双腿瑟瑟发抖，人应该还是清醒的。 他站定后道：“喂……喂！” 郑老大慢慢抬起头，看见是牛小戈，那乱草下面的两个眼白翻了翻，嘴里往外噜了噜干的血沫子，算是认出他来了。 牛小戈：“渴不渴？” 郑老大的喉咙里发出丝丝的声音，像是干裂了的土地噼啪作响。 牛小戈说道：“你等着，我给你讨碗水来。” 回头，牛小戈就去附近营帐讨了一碗水。郑老大就着他的手，贪婪的喝完后打着水嗝，被一身疼痛抽搐得直咧嘴。 “我问你几句话，也跟你那什么无关……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呢？” 郑老大嘴角往两边牵动了一下，笑得实在是难看，沙哑着嗓子说道：“有人要取你的命。” “这不好笑，想取我命的人多了。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江湖人做事还是讲究个光明磊落，不知我得罪的是何方神圣呢？” 郑老大：“你想知道？” “废话，要不我问你干什么？” “嘿嘿，我不告诉你。” 牛小戈也冷笑着还击道：“无所谓，鼠辈之人不过如此，只能做点鸡鸣狗盗之事，落得如此下场。” 牛小戈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郑老大咬牙切齿的骂道：“你才是真正的鼠辈，勾引良家妇女不说，还冒充什么君子坦荡荡。” “呵呵，我勾引谁家娘子？那是你情我愿的事，你着什么急啊？” “我这是替天行道。” “呸，你连什么是道都不清楚，你还替天行道？你知道什么是道？一看你就是个文盲，斗字不识的屠夫。” “妈呀，你这厮不要欺负我现在不能动弹，要是我不落这步田地，今日非撕了你不可。” 牛小戈凑近他，笑道：“其实你不说，我也已经知道。你是受李家庄的外来户黄二的指示，故意陷害于我的。没想到，黄二那个窝囊废还有你这样一位大哥。哈哈，真的是好笑。” 郑老大听他这样说，也是一愣，一时语塞了不知说什么。 “我还知道，你杀八字营的统领，皆因为你是受南方叛乱的逆贼支使，潜入铁军做个探子。没想到你这厮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为了替黄二出气，先还把自己暴露了……” 牛小戈看着郑老大越瞪越大的双眼，笑道：“我还知道，你装得一副大仁大义的样子，其实就是因为自己智商低下，应付不了复杂的生活，只能简单的看人看事，自卑心作祟，要冒充什么高尚。你从小连自己的爹是谁都不清楚，你讲什么仁义，你要对谁仁义……” 郑老大气急得直喘，“你别说了……” “哼，说不说是我的事，你管不着。”牛小戈不无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一边的铁大宇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 郑老大噗一声，一大口鲜血呛出了口，就像拧开了水龙头，那血止不住的直往外涌。 铁大宇一拉牛小戈，低声道：“师父，不好了，我们快走。” 两人见无人注意，这才赶忙撤退了下来。 到了一边，铁大宇禁不住问道：“师父，你说的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牛小戈：“我瞎猜的，只不过……没想到我还全猜中了。” 铁大宇分明不信，“不会吧，瞎猜的那有那么准？你连他从小不知晓爹是谁都知道，那可不是猜出来的。” 牛小戈此时也有些呆愣，“我也不知道，我就这么猜出来了。” 铁大宇往后一撤，一副生怕被看出什么的样子，“师父……你别是有什么法术，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 牛小戈呆呆的站着，就像没听见他说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