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小光受虐
听说小光要吃苦头,谢宫宝不由一急:“你想干什么!” 廖统领神秘一笑,叫人在屋外准备好一桌酒席,把谢宫宝抬出屋去。 然后叫来两名女子侍立在旁,伺候谢宫宝吃喝,看上去很友善似的。 谢宫宝端坐之地正好对准山洞,山洞里面时有三五七人挑着黑石出来,倒在洞口;而洞口边上黑石堆积如山,石堆边有上千人举锤砸石,砰砰作响。——奇怪的是,那些石头都内腹一块黑木,那些举锤之人砸石,就是为了取其黑木,装车拉走。 廖统领高举右手,跟那些砸石之人喊话: “大家伙把手上的活儿都停一停。” 等那些人都停下手了,他又蹬下身子,指了指那堆石料,跟小光说道:“我知道你善会喷火,去,把这些石料都化了。你别跟我摇头,想你家主人过得舒坦,打从今儿起,这儿的活你就得给我干漂亮了。” 谢宫宝大怒:“王八羔子,你嫌你的命太长了么!” 廖统领笑道:“这是仙师的意思,我只是依令行事。” 他们说话之际,小光垂头丧气,拖着九幽绳索编织的脚链子,一步一回望可怜兮兮的走去了石堆。他面朝石堆紧捏拳头,暗暗使劲,屁股一翘,噗的一声喷出一嘴的火来;那堆积如山的石料在纯阳紫火的喷射之下,慢慢焚化,不到半个时辰便尽数焚烧成汁了。 石料化尽,无数的黑木枝子浮在红红焰焰的岩浆之上。 廖统领哈哈大笑,又令小光跳下岩浆,把木枝子捡起。 站在一旁的砸石之人,见此情形,惊得无不瞠目结舌。 他们把小光捡起来的黑木枝子一一装车,然后拉走。 在装车之余,他们都不自觉的把目光投向了谢宫宝。 均想,这娃儿尚且如此厉害,此人岂不通了天了? 然而,谢宫宝这头看见小光受到如此虐待,心里好不难过。他知道,这是曲池折磨他的手段,试图以伤害小光击垮他的心里防线,为了得到《末法真经》,曲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谢宫宝闭上眼睛,尽量不去看小光受虐的样子,他把这一幕引为奇耻大辱,他咬牙忍耐,他需要一点时间恢复承继魂体伤害带来的伤痛。 此后一天,他都端坐瓦房外面运功疗伤,一动不动。 而小光兜着两条小短腿,在山洞边来回奔袭,动作稍慢,便受喝斥和鞭笞,这一天下来,足足烧化了十堆石料。可恶的是,石料从山洞里源源不断挑出,小光烧完一堆,没来得及休息,又积满了另外一堆,这石料似乎永远也烧炼不尽。 忙活一天,运送黑木枝子的人都休息去了,唯独小光还在操劳。 他的两片嘴唇因喷火过多,红肿的如同两根香肠挂在脸上。 他又饿又累,喷不动火了,瘫坐地上抹着眼泪抽噎。 廖统领朝属下使个眼色,那属下手持鞭子啪的一声抽在小光身上:“哭什么哭!干活!” 小光是钢筋铁骨,倒不怕打,只是这鞭子抽下去甚为吓人。他爬起来,翘了翘屁股,张开香肠般的巨嘴哈了口气,却只哈出一嘴青烟,没有喷出火来。 廖统领拍着肚皮哈哈大笑:“这娃儿有趣的很。”吩咐属下拧了一把铁锤竖在小光面前,叫他操锤砸石。 小光瞅了瞅谢宫宝,扁着嘴巴抹了一把泪,双手握住锤柄,舞弄起来。那铁锤比小光要大要高,小光舞锤砸石,需跳起来借力才能砸开石头。他就这么一跳一砸,每砸一下嘴巴便使劲嘿了一声,嘿字里都带着哽声。 谢宫宝听着,脸上痉挛不定,实难再静下心来疗伤了。 他睁开眼,瞧见小光满身淤泥,嘴巴肿大,心里一疼。 “廖统领,还不住手么?”谢宫宝面无表情说道。 “你只要服软,一切好说。”廖统领洋洋自得。 “给你机会你不要,那你就死吧!”谢宫宝身形一挺,魂体从肉身暴走而出,唰的一声,直接穿进了廖统领的身体,紧接着提起廖统领的魂体又从其背后走出。等没旁人反应过来,他一掌将廖统领的魂体拍得魂飞魄散。 这一手瞬杀,惊得在场所有人为之色变。 其余兵卒更是吓得丢盔卸甲,撒腿就跑。 虽说乌镜枷的兵卒个个身具黑渊之力,但却只仅限于保护肉身,倘若魂体摧灭,照样得死。因此,看见廖统领被秒杀,兵卒们岂有不逃之理。——其实,谢宫宝出窍杀人是他早就拟定好的,他之所以迟迟不肯动手,是因为肉身孱弱,他怕魂体出窍,便再难回窍,所以他隐忍不发,用了一天的时间疗治伤势,待得气息稍强,这才出手。 廖统领突然暴毙,山洞周边一众干活之人顿时起哄: “杀得好!杀得好!这狗-娘养的早该死一千回了!” “你起什么哄,这狗-娘养的还不是你们颜羽族的!” “你别欺人太甚,你中州修气一脉就了不起了么!” “……。” 谢宫宝没有理会旁人,实际上他没有余力理会,适才一招已经受伤后的全力一击,此时他的魂体弱的就像一片枯叶,随时都有可能烟消。以免魂体再受伤害,他不敢出窍过久,等兵卒们都逃光了,他立即回窍了肉身。 而后冲小光喊话:“小光,过来用饭!” 小光丢掉铁锤,大甩口水,喜扑过来。 他扑到廖统领的尸体上,张嘴一口咬下。 但见血溅三尺,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就这么给他叼了出来。 周边瞧热闹的,都吓得连连退步,胆小的连滚带爬逃去。 小光吃完心脏,抹了抹嘴上鲜血,冲众人又咧牙傻笑,把胆大的也都吓跑了。他抹了抹嘴上血迹,委屈的扁了扁嘴,扎进谢宫宝怀里嚎嚎大哭。谢宫宝被绑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只能发叹:“你跟着我,原该由我保护你才对,可是到关键时刻总是你来护我,哎我真没用。” 小光指着红肿的嘴皮子,撒娇:“疼疼。” 谢宫宝脸色微微一正:“疼也没法,我料曲池一会儿就到,你快走吧,随你逃去哪儿都比跟我在一块儿好。” 小光摇了摇头,爬到谢宫宝肩上,咬住绳索往上撕扯,同时口中敛火,那九幽松绳抖了一抖,有些松动了。 谢宫宝轻咦一声:“你弄得开这绳子?也对,你那是纯阳紫火,说不准还真烧得开?” 小光就这么一边咬一边运火,约莫一炷香的功法,九幽松绳终是抵抗不住松了绑自行游去。而后小光又瘫坐地上,抓起自己脚上的绳铐依法炮制,不到一会儿,竟也解开。他站起来,跳到餐桌上,像是邀功请赏似的冲谢宫宝鼓嘴巴。 谢宫宝豪情上涌哈哈大笑,抓起一坛酒递给他。 而后自己也拧起一坛:“好,我与你干了这坛。” 等两人抱坛喝完,狭缝口边忽然走来一群人。 谢宫宝下意识的拔剑,这才想起八荒琴和羊脂玉箫给曲池收走了,于是捡起廖统领的腰刀搁在桌上,候着那群人来。但,等那群人走到稍近一些,却发现来的不是曲池,更不是兵卒,而是一群破衣烂衫的苦力,领头的两个人做道人打扮,谢宫宝稍作细辨,认出他们。 这两人不是别个,正是太清宫陈幻山和浑天宗陆景升。 当日天寿宫狐魄大会的四大正角来了两个,真是意外。 老远处,陈幻山穷嚷嚷:“谁他妈这么厉害,我倒要瞧瞧。” 陆景升也笑道:“希望来的是修气一脉,这样我方势力更甚。” 话没说完,两人同时看见坐在瓦房外的谢宫宝,又同时转身急喊快走。跟着他们一起来的一伙人看见陈幻山和陆景升脸色铁青,均都不解,有人发问:“陈真人,陆真人,咋就走了,你们认识这小子?” 陆景升脸上痉挛,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倒是陈幻山干脆,晃手道:“不认识,不认识。” 这时又有人啊声叫了出来,朝陈幻山道:“师傅,认识认识,这……这不是谢掌观谢上仙吗,咱上回太清宫尸祸,还亏得他鼎力襄助呢。” 陈幻山心里的火一下子窜了上来,狠狠瞪了这名弟子一眼,转而哈哈大笑:“是啊,可不就是谢掌观吗,瞧我这双眼睛。你们大家伙都回吧,我和陆兄要跟谢掌观叙叙旧。” 等把人都打发走了,陈幻山同陆景升整好衣冠,来到瓦房外的餐桌边,朝谢宫宝拱手揖礼。陈幻山道:“谢掌观,太清宫阔别已愈半年,想不到再见,竟是在这魔域之地,令人好生伤感。” 陆景升也道:“陈兄此言差矣,在此能与故人相会,自然是喜。” 谢宫宝可没他们这么客套,直接问:“你们怎么在这儿?” 这一问,戳中了陈幻山和陆景升的伤处,两人各叹了口气。 谢宫宝请他们入座,又问:“以你们二人的修为,就算曲池也没那么容易拿住你们,你们也被关在这儿,实在让我感到意外了。你们这是上了当了,还是着了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