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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节:偏执而又顽固的追求

    李晓凯的爷爷是在我的爷爷去世后的第二年过世的,不过他的奶奶活的时间稍微长一些,也就在我奶奶去世后的第五个年头去世的,按照时间推算,距离我现在回到家里的时间也只有四五个年头,据李晓凯的父母说,他奶奶去世的时候很安详,在去世前也一直念叨着和我们家爷爷辈的感情,说要到另外一个世界去找我的奶奶。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大家都有些伤感,刻意的回避着这样的话题,聊了一会天以后,他们便回自己的屋子里休息去了,我和李晓凯两个人则坐在客厅里继续聊天,从长辈们的事情到村子里的事,聊着聊到外面打工赚钱的事情,天南海北的便聊了很多的话题,聊到中间的时候,李晓凯的媳妇带着孩子也从面进了屋子,孩子大约有个五岁左右的年龄,是个男孩,看上去很乖巧的样子,第一次见面,我也没啥礼物,只好给了二百元见面礼,孩子不接,父母也不让接,我只好硬塞到孩子兜里,这才算完事。然后我们在聊天的过程中才知道李晓凯的媳妇也姓刘,全名叫做刘明燕,娘家是我们LP县的北虎口镇一个村子。因为在乌城一个回族餐厅里打工,认识了李晓凯,这样一来二往两个人对上了眼,就谈起了恋爱,恰好刘明燕的姑父也和李晓凯都在工厂打工的时候认识,后来李晓凯拜托刘明燕的姑父上门提亲,刘明燕的父母看李晓凯人也不错,挺踏实的小伙,再加上自己闺女也已经于对方对上了眼,谈起了恋爱,就同意了这一桩婚事,他们因此也喜结连理。

    婚后,刘明燕第二年便生了个男孩,两个人便开始一门心思琢磨赚钱的门道,所以孩子一岁后便留在了家里,在乌城里开了个餐厅,当时餐厅里缺人手,刘明燕又把当时为他们说媒的姑父家的女儿雇了过来当帮手,顺便给在我们民坝村五队介绍了个对象,就这样表姐表妹都嫁到了我们民坝村五队,两家经常有来往,后来李晓凯媳妇的表妹婚后,两口子赚了点钱,便到我们LP县开了个大一点的餐厅,生意竟然还比李晓凯两口子在乌城开那个餐厅生要好,刚才李晓凯的媳妇就是到自己表妹家串门,毕竟两家都在外面开餐厅,忙忙碌碌的,如果不是这个春节,见面的机会也很少,聊完天回来,在路上还琢磨半年后现在餐厅的房屋租期到了,想在乌城找个好地段开个大一些的餐厅,进了屋子还没有琢磨完,看见了我来了后,聊了一会天之后,便到厨房准备了一些吃的东西端了出来,顺便岔开了我们两个人的话题,开始向我和他们的丈夫谈起了她的想法,我乐了一下,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问话,有些保守的李晓凯则犹豫了一下说:“纵然到期了,我们也只能在现在经营的地段找个大一点的门面饭,毕竟这里有一些老客户。”李晓凯的媳妇则不这样认为,她觉的只要自己餐厅菜系和面食做的好,换一个好的地段面对的是一群收入更高的群体,这样赚钱更容易,两个人就这样争辩了几句,我赶忙劝解了他们一番,然后帮他们一起分析和对比起这两种思路的优劣。这一对比发现一个问题,就是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段,并且房租是在目前房屋租金的基础上上涨的幅度并不离谱的前提下,可以创造更好的效益,如果没有找到房租合理地段又好的房子,还不如在目前经营的范围周边找个大一些门面房继续经营。通过我这种以分析,李晓凯的媳妇考虑了一下感觉也合理,不过她考虑了一下,还是说自己春节过完了以后争取抽出时间找房子,找好了就挪窝经营,找不好了就先维持现状。就这样我们围绕这个话题就聊了很长一段时间,天色也越来越晚,到了快休息的时间,我也不方便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便起身告辞,因为毕竟是大年初一,李晓凯夫妻两个也不好挽留,把我送到了院门,看着我的背影在夜色下逐渐消失,这才返回了自己的屋子,继续夫妻两个人的话题。

    有一个诗人说,黑夜给了我一双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这是一句平凡的小诗,同时也是首动人心魂的小诗。回到家里后,家人都已经睡了,我进了院子,锁好好了院门,然后轻轻的推开了屋子里的门,又轻轻的关好了屋子里的门,然后才在黑暗中凭借自己的感觉走向了里屋,到了里屋后,用手机屏幕的一点亮光照亮好脱了鞋,上了坑,看着漆黑的屋顶,却没有睡意。

    我是这片土地上成长起来的一个男人,我青春期的所有痕迹都是这片土地留下的记号,不管是挣扎还是呐喊,来自这片土地深处的枷锁总会让我的灵魂有种莫名的冲动。不管是在黑夜里潜行,还是在阳光下漫步,我骨子里的血液里总会有一股这片土地的气息。

    偏执而有顽固,这是外面的世界里的人对这片土地上大部分人的性格给出的评价,当然,我也不例外。因为我的偏执和顽固,我一直在坚守着我青春期的记忆和那些曾经的追求,纵然现在的我内心已经有一种非常疲惫的感觉,但是还在坚守,是外面的世界在不断变化和改变,我曾经成长的这一片土地也不断的在改变和变化,短短的几天时间,我在这片土地的身上嗅到一股不断改变的气息,但是我却不知道如何改变,或者说我有些手足无措,我在自己家乡的土地上成为了一个异乡人,看着曾经熟悉的天空和曾经熟悉的人,我有些茫然,或者说惶恐。

    在暗夜看着漆黑的屋顶,想着青春期的曾经走过的草地和一些曾经在一起生活或者共同一起成长的人,我有些茫然。所有的潜台词曾经在内心里书写过,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该怎么去表现,在熟悉和陌生之间,我大脑中又不断的闪现一些人和一些事,但这些人和这些事又是如此的模糊和不清晰,在盲目的探寻中,我大脑中又反复的回旋着张辰春给自己曾经讲过的那些少年事情玩伴的故事,我在不知不觉之中又沉入了这些故事之中,在不断的变幻场景的沉静与思索中,我竟然幻化成了张辰春的少年事情的身影,开始在这片黄河平原上飘荡,我看见美丽的羊群和曾经破烂的校园,我也看到自己似乎和一群小伙伴门在村箱里追逐和玩闹,似乎有人也叫烂丁,也有人叫小耗子,还有叫铁牛,甚至有人叫赖军和拉西,唯一有一个名叫穆萨的小孩我总是对不上号,或者说他的背影总是很模糊,有时候我看着他的背影像张卓,又时候又是一个名叫穆萨的乡村小孩,有时候他又变成了苏华,甚至李晓凯、王春和、王小强,就这样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我进入了睡眠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