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半卷残锦藏心秘
“我不是淑娴，是苏淑娴，是那个你最嫌弃的丑女人！”她小嘴一嘟囔，轻轻捶了我两拳。原来她真名姓苏，叫淑娴，跟她在一起时间长了，连脚步声我都辨别得出，这无疑便是她，当初黄阿四说她是个美人坯子，我还不相信。原来那般模样竟是装出来的。 “快放开我！”我想挣开绳子，可越使劲儿越捆得紧。淑娴说：“别挣，这是捆尸绳，是用天蚕丝编制而成，越挣越紧！”我一听是捆死尸的绳子，这还了得，岂不是把我当死尸捆，越想越不得劲儿，惹得我火冒三丈，于是开口便骂：“你这婆娘真是想得出来，快将我放开！” “喂喂，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她索性不管，独自坐下开始抚琴。这次的琴声真难听，嘈嘈杂杂的，嚷得我很是不舒服。 绳子越来越紧，我有些想不通，为啥一定要囚住我，想到后来又破口大骂，淑娴也发怒了，骤然加重音调，琴音一急，我越是心急火燎，直至双耳嗡嗡作响。淑娴才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出来？” “除了折磨我，还有什么好事？”我也不解好气地说。淑娴一声轻笑，从袋子里摸出一条细长的青蛇在我面前晃了晃。我见她面露坏笑，急声问：“你……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说我欺负你么？那就欺负个够！”她一把扯开我的衣服，将蛇放了进来。人说蛇是冷血动物，一点不假，浑身冰凉。我本不是太怕蛇，不过它在身上一阵蠕动，还是有些心虚，生怕咬我一口。 淑娴见我不怕蛇，又从一个罐子里拿出一只蜈蚣。这玩意儿我最害怕，而且还有剧毒，咬伤一口恐怕小命儿都没了。我连声喝道：“你……你干什么！” “让你尝尝美味！”她说着用棍子敲了敲。我一听是让我吃，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急说：“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淑娴拿着蜈蚣在我周围转了几圈，突然问：“好吧，那你说，我是谁？” “你不就是淑......？”我话还没说完，顿时感觉不对，立即改口说：“不不不，你是我内人！你是我内人！”淑娴笑了笑说：“这还差不多，先且饶过你，以后若是再敢对我凶，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见她不在把弄蜈蚣给我往口里吃，我算是松了口气，一身冷汗渐渐消失。我说：“你总得把我放开才行！老把我捆住，这成什么样！”淑娴说：“你先别急，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这里么？” “噢，这还不简单，无非就是想让我见见你的庐山真容吗？”我看她从衣巾里拿出一张粉红的锦帕，上面有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淑娴抿嘴一笑，看了几眼又将锦帕放了回去，说道：“非也，非也！若单单是为了让你见着我的本来面目，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我心下起疑，急问：“那是什么？” “带你去一个地方！”淑娴说着就给我解开了绳子。然后在亭子中间的一块青石砖上敲了敲说：“来帮忙撬开！”我感非常奇怪，难道这里还有别的秘密？ 按照她的指引，青石砖果然一撬而开，下方露出一路石梯。淑娴说：“怎么样？有没胆量下去？”她说着支身跳了下去。这是什么跟什么，你敢去，难道我不敢？我二人沿着石梯直下。她早就准备好了火把，潮湿的地气熏得人十分难受。 到了底端，我发现这是一个地下室，有七八间石屋。她打开一扇石门，我顿时傻眼了，里面有两排架子，上面搁置了酒器、金器、瓷器、陶器、还有大个头的青铜器，种类相同的摆放在一起，数量多达上百件，看得人眼花缭乱。如此大的排场，真令人大饱眼福。我心想，这可都是好东西啊！随便一件都能卖到好价钱。淑娴说：“到里面去！”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没听清楚她说什么。淑娴接着拉了我一把，催促说：“别看了，这些都是赝品！没有一件是真的！” “啥？都是赝品？”我有些吃惊，有没有搞错，你喊我来就是为了看赝品。淑娴笑着说：“你这笨蛋，这都是前几朝的赝品，也是爹爹的珍藏！真货早就流通走了！” 你这不是存心玩我么？带我进来却让我看赝品。淑娴在墙角拧动一只瓷碗，说道：“里面还有别的东西！”石屋的内墙向左缓缓滑去，后方又出现一个石室。 我心下大感奇怪，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她点燃墙上的火把，顿时一片暗红。借着微薄的光亮，可以看到这里非常简单，中间只有一个椭圆的石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我忍不住问：“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你这呆子，总是这么着急！”她在石台下摸了摸，发出一阵轰轰响声。我大吃一惊，以为她想暗杀我，于是转身就往外跑。淑娴喝道：“回来！你怕个甚？”我停下脚步，扭头一看，石台中间升起几块石板，上面似乎刻着什么。淑娴说：“瞧你那德行，这是一门功夫！名为燕莎剑法！” “噢，还有剑法？”我朝石板望了几眼，果然如她所说，一幅幅刻画栩栩如生。一名男子正使着长剑左挑右刺。淑娴说：“这是多年前我无意中发现的，就连爹爹都不知道！看你功夫很是差劲儿，想让你学习学习！” “还有这等好事？只怕你是有心诱我上当吧！”石板上的剑法确实很诱人，我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淑娴说：“别高兴的太早，这门剑法非常奇特，似乎只有男子才能练，我试过多少回，只能明白剑式，却始终不知剑意！能不能领悟其中的诀窍，这可得看你的造化了！” 她越说越悬，这倒真是引起了我的好奇之心，将整个刻画拉通看了一遍后，发现剑招非常普通，似乎并无什么独到之处，于是便说：“这并无什么奇特之处！” “哼！让你知道其中的厉害！”淑娴说着拔剑向我连刺几剑。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练习，我的功夫自是大有长进，反应速度更是快了许多。瞅着长剑就要刺中大腿，我急忙抽指一弹，接着拔出马刀开始应付。淑娴改变剑招，说道：“瞧清楚了，这便是那上面的剑法！” 剑光微动，十几朵剑花在我眼前一晃，我顿时感觉周身被围，身上要害处处都在笼罩之下，于是赶紧运起马刀抵挡。我连着变幻几门刀法，淑娴都是轻描淡写地化解，斗了几个回合，我连连遇险，淑娴也不下杀手，同我又战了几个回合。我将一套刀法使完，她才将马刀打落。淑娴撤剑说：“怎么样，这就是那上面的剑法！” 我虽没有搭话，但心下已是非常吃惊，换做平时我还能跟她斗上一阵，没想到这么快就丢了武器。淑娴说：“你不用奇怪，这套剑法我也不会，只是舞得像模像样罢了！” 不会就这么厉害，要是会了那还了得？我接着又翻来覆去地将剑法细看，结果还是闹不明白。淑娴笑了笑说：“别急，今日不行！明日再来！”我有些不甘心，勉勉强强地将招式记下，留待晚上好生琢磨琢磨。 这套剑法令我大感诧异，自此也就打消了逃跑的念头。我这人就这么个脾气，愈是得到的不稀奇，愈得不到越是感兴趣。淑娴放下石碑，叮嘱我说：“此时千万别向任何人提起，不然我跟你没完！”也是这么回事，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我很爽快的答应。 当天晚上随她一起回了家，在院子中正巧遇见土爷。他啥话没说，直接向我劈头盖脸地攻来，我知道他是试我功夫，于是静下心来接了他三招。土爷双脚一分，手上突然发力，顿时将我震翻出去。他接着说道：“刘家小子，你还差得远！加紧去练功吧！还有，你得好生对待淑娴，不然我可不饶你！”说着，他便离开了！ 三招，三招败了！我心有不甘，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功夫全白了，晚上再也没心思睡觉，如何提高自己的功夫成了头等大事。 子末时分，淑娴来了，她没有遮掩真容，见我萎靡不振，于是安慰说：“相公不必如此！练功是急不来的！须得循序渐进，想你当初在我手下都走不了几招！” 也是这么回事，我稍稍洗漱了一下便同她睡了。以前同她就寝总是不自在，知道她是个美人坯子后，显得更为紧张。淑娴也不像往常那样放纵，躺在一旁一句话不说。 半夜时分，淑娴突然醒了，接着浑身发抖，双手捧着那张锦帕嘤嘤直哭。我以为锦帕很邪门儿，于是夺过锦帕扔掉。淑娴给我两巴掌，吆喝道：“还给我！”我本想安慰她几句，没想到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去了，赶紧又将锦帕捡来还给她。 这时，我突然发现竟是一封血书，写的什么没看清楚。淑娴的动作很快，一把夺过去赶紧收好。见她如此紧张，锦帕应该对她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