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谈价
赈灾的事情虽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但还在持续的发酵，这段时间，也有不少电视台联系无尽公司，希望能采访吴尽欢，不过最后都被吴尽欢一一回绝了。 他终究不是公众人物，也不想当公众人物，现在网上有关于他的照片，基本都是偷拍的，即便有正脸，也比较模糊，看不太清楚。 一旦接受电视台的采访，那就不一样了，他可不想走到哪里都被人认出来，太不方便。 两天后，袁则给吴尽欢打来电话，说快艇的改装方案已经绘制完成，接下来，船厂只需按照他们提交的改装图进行加工即可，他和宗天翼准备返回离岛。 在袁则和宗天翼临走之前，吴尽欢请他二人吃了顿饭。 翌日，吴尽欢接到程光宗的来电，称鹏飞研究所的股东办了一场饭局，邀请他去参加。 吴尽欢一听就明白了，饭局是幌子，和自己谈收购案才是真。 他没有多做考虑，让程光宗回复鹏飞研究所，他会去赴约参加饭局。 又过了两天，吴尽欢动身去往S市。 这场饭局，鹏飞研究所来的人不少，除了几名股东外，还来了好几名研究院，加到一起有十多号人。 无尽公司这边，除了吴尽欢、程光宗外，公关部的任琦，以及研发室的冯少庭、钟青山、丹尼尔和沃克也都有来。 双方赴约的人员总共有二十余人，订下的酒店包厢里坐满了人。 鹏飞研究所的几名股东都不是搞技术的，纯粹是投钱的金主。 因为研究所的研发并不顺利，大笔的资金砸进去，并没有收到预想中的回报，这也成了几名股东打算放弃鹏飞研究所的主要原因。 但在双方交谈的时候，鹏飞研究所自然不会这样说。 饭局中，股东之一的安长乐腆着啤酒肚，对吴尽欢笑呵呵地说道：“吴先生，虽说我们鹏飞研究所成立的时间不长，但却成绩斐然啊，如果不是吴先生打算收购鹏飞，换成旁人，我们还真未必肯卖呢！” 一听这话，吴尽欢的心里便给安长乐扣上一顶帽子，典型的商人！ 程光宗接话道：“安先生，其实，该谈的我们也都谈得差不多了，鹏飞开出的五千万价码，我们肯定是接受不了。三千万，是我们所能接受的极限。” 安长乐看看其他的几名股东，苦笑道：“程总，实不相瞒，三千万，我们连当初投入的成本都收不回来。” 程光宗耸了耸肩，说道：“搞研究，说白了就是在烧钱，把钱烧掉了，能不能做出成果不一定，做出了成果，有没有商业价值，也不一定，我听说，鹏飞研究所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新资金注入了，研究项目也是停滞不前，安先生，照这样的态势发展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吧？” 他没有把话说得太直白，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们手上没有资金投入进去，或者有资金又舍不得再继续投入，那么研究所的存在已经毫无意义，留在手里，就是每天都在烧钱。 另一名股东摇头说道：“可是三千万实在太少了，贵方也得让我们收回成本吧？” 程光宗转头看眼吴尽欢，见后者没有表态，他正色说道：“三千万是我们公司能接受的价格，如果王先生接受不了，那么，我们就只能等到下次再谈了。” 王姓的股东正要说话，安长乐摆摆手，转头看向吴尽欢，含笑说道：“吴先生，我们研究所也不是没有做出成绩，前段时间，H市做过一场无人机活动展示，上千架的无人机在空中组成各种图案，这个项目，我们鹏飞研究所就有参与，而且还提供了技术支持。” 说到这里，他顿住，仔细观察吴尽欢的表情，可后者一直都是乐呵呵的，从他脸上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暗暗失望，心里嘀咕，这个吴尽欢明明年纪不大，怎么这么老成，喜怒不形于色，滴水不漏。 他清了下喉咙，一本正经地说到：“世界上公认的无人机未来发展的方向是什么？5S！什么是5S？small（小型），safe（安全），smart（智能），speed（敏捷）和swarm（集群）。在最为重要的集群领域中的研发，我们研究所堪称在国内乃至在国际上都是首屈一指……” 听闻这话，鹏飞研究所的研究员们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个个瞪大眼睛看向安长乐，不知道这位安先生是以什么样的勇气说出这种话的！ “我查过先关的资料，一千架无人机的集群技术，呃，别说一千架了，哪怕是五百架、三百架的无人机集群技术，都是打破世界纪录了，而我们研究所，是成功完成了一千架无人机的集群技术……” 不等他把话说完，冯少庭实在是停不下去了，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打断道：“等等，等等！安先生，我想我有必要向你说明一下，那个，所谓的一千架无人机能在空中摆出各种图案，并不是集群技术，” 那连集群技术核心的边都没摸着呢！ “它只需在电脑中提前设计好相应的程式就好。而集群技术，不仅要有共识主动性，更要具备自主性、独立性，在遭受干扰的情况下，可以去中心化，个体之间互相识别、相互联系，完成各种任务……” 说话时，冯少庭见安长乐完全是一脸的茫然，有听没有懂，估计自己跟他讲太多，也等于是对牛弹琴，他深吸口气，说道：“总之，是需要智能！人工智能！” 集群技术可不是靠电脑程序，机械性的完成几个编队那么简单的，其中涉及到的是海量的数学运算以及高端技术。 鹏飞的技术员纷纷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子，向冯少庭投去感激的目光。 好在他是把安先生打断了，不然，还指不定从这位安先生的口中讲出什么大言不惭的话呢，自己也得跟着他一块丢人现眼。 安长乐憋了好半晌，尴尬地清了清喉咙，抬手点下冯少庭，哈哈笑道：“内行！一听这位兄弟讲话，就知道是内行人！哈哈！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说的那操控一千架无人机，也算是集群技术一种嘛，是吧？” 冯少庭也懒得再多讲什么了，你要硬说那是集群技术，倒也不算完全错，只不过是最初级的，还没入门的集群技术。 吴尽欢缓缓开口说道：“安先生。” “啊？吴先生，你有话请讲。”安长乐连忙说道。 “三千万，不能再多了。”吴尽欢的声音不大，但却掷地有声，给人的感觉十分坚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他说道：“我相信安先生也应该听说了，目前我公司的主要精力和投资，都放在离岛上，三千万，是我公司能给出的最大价码。” 见安长乐要说话，吴尽欢摆下手，继续说道：“不管安先生和各位股东能不能接受，我们，先把这顿饭吃完嘛！” 在场的众人都被吴尽欢这句话逗乐了，安长乐也笑了，连声说道：“我们先吃饭，先吃饭！” 吃饭的过程中，安长乐等几名股东也在时不时的小声交谈，交换意见。三千万这个数，的确比他们预期要低很多，他们倒也不是非抱着五千万这个价码不肯松口，在他们心目中，比较实际的价位是在四千万左右，可无尽公司却把价码咬得很死，只肯出三千万，这让安长乐等人颇感为难。 席间，借着去卫生间的机会，安长乐和另一名大股东在私下里商议了一下，最终做出了决定，就以三千万的价码将鹏飞卖给无尽公司。 回来之后，他俩又和另外的几名股东简单沟通了一番，众人终于达成共识。 在酒席快到尾声的时候，安长乐还是不甘心的又试探吴尽欢，开出三千五百万的价码，可吴尽欢的态度依旧坚决，就是咬死了三千万。 最终，安长乐狠心咬牙，接受了这个价码。 双方商议，三天后进行正式交接，并详谈交易的具体细节。事情定下来之后，在场的众人都轻松了不少，尤其是鹏飞的研究员们，个个面露喜色。 他们在鹏飞研究所都工作几年了，已经有一定的成果，只不过几位老板对研究所的进度一直都不满意，又都不肯加大投入，导致研究所的项目停滞不前，再这样下去，关闭是必然。 研究所倒闭了，他们倒也不是担心自己会找不到工作，以他们的能力，想找份高薪的工作太容易了，主要是他们舍不得扔下这些年投入的精力和研究成果，现在由无尽公司来接手研究所，等于是一下子解了燃眉之急。 无尽公司的研发室现在在业内也是很有名气的，像游艇的无人驾驶技术以及当下风头正劲的智能助手，都是产自于无尽公司的研发室，鹏飞研究所并入无尽公司的研发室，无疑是让他们的研究得到了最大的保障。 生意谈成，双方也都放开了，推杯换盏，谈笑之声不断。 这时候，饭局本来已到了尾声，可安长乐越喝越尽兴，迟迟不愿散场，不知不觉间，时间已到了半夜十一点多。 这时候，一名穿着服务生制服的青年从外面走了进来，到了吴尽欢等人的近前，欠了欠身，说道：“各位老板，我们餐厅要打烊了，你们看，是不是把账先结一下？” 听闻这话，喝得面红耳赤的安长乐立刻沉下脸来，扬着脑袋问道：“现在才几点你们就打烊了？这里不是酒店吗？酒店还打烊？你去把你们经理叫过来！” 服务生满脸的难色，赔笑着说道：“先生，你别为难我，还是先把账结了吧！” 安长乐猛然一拍桌子，怒声说道：“你是怕我跑了，怕我给不起你们饭钱？”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服务生跑来要他先结账，安长乐的面子实在是挂不住了。 “先生，你别激动……” 服务生的话还没说完，安长乐猛然一推服务生，骂道：“滚！让你们经理过来！” 也不知道是他的力道用的太大，还是服务生太弱不禁风，被他这么一推，服务生倒退几步，脚下一软，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就在在场众人发愣之际，谁都没想到，坐在地上的服务生突然从袖口中快速抽出一把匕首，回手向就坐于他旁边的吴尽欢猛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