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拍板
吴尽欢一直都致力于将无尽公司打造成科技公司，他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对 于科研领域，吴尽欢是非常感兴趣的，而量子科学又是目前世界上最尖端的科研领域之一，吴尽欢当然愿意让量子实验室落户离岛。 九月中旬，吴尽欢去到S市。其一是确定无尽公司第一家门店的地址，其二就是和中科院方面展开洽谈。 这次成立的量子实验室，并不是由中科院一家独自在做，参与其中的还有展信集团，以及中科院旗下的S市技术物理研究所、S市光电技术研究所等一系列的合作单位，他们是共同组成联合研发团队。当 然，这个联合研发团队的代表就是中科院。与吴尽欢见面的，是中科院的一位教授，名叫彭建新，他也是实验室的主负责人之一。 S市，无尽公司总部。吴 尽欢在会客厅和彭建新等人见面。看 到吴尽欢，彭建新等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以前就听说无尽公司的老板很年轻，今日得见，传言倒是不虚，甚至吴尽欢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年轻许多。这 次跟着彭建新一同来的还有展信集团的代表。展 信集团成立于九十年代初，是靠通信技术和通信设备起家的科技公司，主要经营的就是通信业务，而即将成立的量子实验室，主攻的方向也正是通过量子纠缠来实现量子通信。 双方客套寒暄了一番之后，纷纷落座。 彭建新是学者，搞研究的，不是个商人，商务上的事，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谈。他喝了口茶水，含笑问道：“不知吴先生了不了解量子力学。”他 这个开场白，让展信集团的人都有扶额的冲动。量子力学又不是大白菜，哪会是人人都了解的？你这么问，不等于存心给人家难堪呢吗？ 吴尽欢笑了，说道：“对于量子力学这个领域，我可是个门外汉。”他实话实说，而且这也没什么好丢人的，量子力学本来就很有争议性，恐怕世界上还没有谁敢拍着胸脯说我精通量子力学，包括那些世界上最顶尖的专家、学者、教授。 他继续说道：“据我所知，爱因斯坦对量子力学的评价是两个字，鬼魅，他也是持反量子力学立场的。” 听吴尽欢对量子力学还真不是一窍不通，彭建新顿时来了兴趣。他正色说道：“鬼魅般的超距作用，这是爱因斯坦对量子纠缠的评价。把两颗相互纠缠的粒子分开，哪怕分开的距离达到十万光年，分别在银河系的两端，一个粒子发生的变化，另一个粒子也同样会发生变化，这在很大程度上违背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也正因为这一点，连当初最先提出量子力学的创始人，最后都站在了反量子力学的立场上……”“ 咳、咳！”展信集团代表之一的黄博达咳嗽了两声，同时深深看了一眼彭建新，他们是来这里和吴尽欢谈生意的，不是来给他上课的，你现在讲这些量子力学的历史有什么用？自 己正说到兴头上，突然被人打断，彭建新面露不悦之色，瞥了黄博达一眼，终于还是停止了他的话题。教授垂下头，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喝起了茶水。黄 博达对着吴尽欢笑了笑，说道：“吴先生，我们打算在离岛设立量子实验室，我想吴先生已经很清楚这件事了。量子实验，是国家重点工程……” 一听黄博达的话头，吴尽欢就知道，商人上场了。他 先不和你谈什么价码，而是拉虎皮，扯大旗，先给他自己头上戴上一顶大帽子，让自己能在商谈当中占据主导地位。用 什么国家重点项目或许能唬住别人，但唬不住吴尽欢。 量子工程是重点领域，离岛也同样是重点领域，只不过一个涉及尖端科技，一个涉及领土领海，如果真要分个轻重，对于国家而言，领土问题似乎还更重要一些。 不等黄博达把话说完，吴尽欢直接打断道：“既然是国家重点科研项目，实验室打算设在离岛，我不反对，不过诸位也应该很清楚，离岛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公司用真金白银填出来的，量子实验室要落户离岛，总不会想白占一大块的土地吧？”黄 博达一怔，紧接着说道：“当然不是！我们不会白占离岛的土地，每年的租金，我们会照付的，只是……”“ 两千万。”吴尽欢开门见山地说道。黄 博达皱着眉头问道：“什么？”吴 尽欢说道：“每年的租金，两千万。” 黄博达笑了，气笑的，扬着眉头问道：“吴先生在和我们开玩笑吧？”一年的租金两千万？就算离岛是用金子垒成的，也不至于这么贵吧！ 吴尽欢淡然说道：“前段时间，鼎金制药等五家制药商组建联合实验室，位置就选定在离岛，黄先生可知这座实验室的年租金是多少？”黄 博达皱着眉头看着吴尽欢，没有接话。 吴尽欢一字一顿地说道：“五千万！”听闻这话，在场众人同是一惊，一座实验室，租金竟然高达五千万？吴尽欢继续说道：“而且他们已经同意了，合同也已经签完了，联合实验室的大楼，目前正在离岛建造。” 黄博达的眉头皱得更深。所以，你找了一个医药公司的凯子，现在把我们也当成凯子了？ 他抬手摁住沙发的把手，作势要站起身，可转头一瞧彭建新，后者坐在沙发上，还在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 他向彭建新那边凑了凑，小声说道：“彭教授，一年两千万的租金实在太昂贵，也太不合理了。” 彭建新不管商务上的事，租金是贵了还是便宜了，他一点都不在乎，他只知道，离岛是他心目当中最理想的实验位置。离 岛不仅仅是位于国家的最南面（适合建造实验室的最南端），而且它的维度很高，适合通过量子卫星做量子实验。 他看都没看黄博达，举目对吴尽欢笑道：“吴先生能让我们在离岛建造实验室，我很高兴，吴先生对于量子工程的贡献，我谨代表个人，表示十二分的感谢！”与 黄博达这样的商场老滑头相比，吴尽欢更愿意和彭建新谈，而且他也能看得出来，这些人当中的主导者，还是彭建新，他也是能最终拍板钉钉的那个人。他 含笑说道：“我对于量子实验室，也是十分的欢迎，正因为这样，我才把五千万的租金砍为了两千万，还望彭教授能理解我们的公司的难处。” 由国家出资主导的重点项目，而且还有展信集团这样的大金主出资赞助，实验室又怎么可能会缺钱？ 在彭建新眼中，一个位置得天独厚的实验室，要远比两千万重要得多，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吴 尽欢对自己乃至对量子工程表现出的尊敬态度，让彭建新很高兴。他哈哈大笑着说道：“吴先生太客气了。我们什么时候把合同签了？”“ 咳、咳！”坐在彭建新旁边的黄博达又开始咳嗽起来。人家开口要两千万，你倒好，连价都不讲就要和人家直接签合同，哪有这样谈生意的？ 吴尽欢也被彭建新说得一怔，而后他笑呵呵地说道：“合同当然随时都可以签。”彭 建新想的和黄博达想的完全是两条线，后者只觉得租金昂贵，己方吃了大亏，让人家白白占了便宜。而 彭建新想的则是，赶快把离岛的这块地方拿下来，省得夜长梦多，万一被别人抢先占了，他的肠子都得悔青了。最 终把量子实验室的地址敲定在离岛，彭建新可谓是力排众议，根本没理会展信集团那边的意见，这让展信集团的代表们十分不满，但又拿他毫无办法。双 方的初步意向达成，中午一同去酒店吃顿饭。 在饭局中，彭建新拉着吴尽欢，打开了话匣子，讲量子力学，讲量子纠缠，讲量子通信，将完理论讲实践，讲他当年怎么在国外求的学，怎么在国外搞的研究，后来又怎么回国开始建团队等等。 量子力学不是容易让人懂的学科，甚至都违背了常理，让人听了感觉枯燥又难以理解，吴尽欢倒是听得兴致勃勃，两眼放光。 他虽然不是科技人员，但他喜欢科技，喜欢接触这些尖端的领域。像 彭建新这种全世界最顶尖级的科研人才，能有机会听他讲量子力学，是多难得的一件事，吴尽欢自然是卯足了力气在听。 遇到他听不懂的名字，他也不会打断发问，而是默默记在心里，等过后再去查询。这 顿饭，旁人吃的高不高兴不知道，反正吴尽欢和彭建新是挺尽兴的。 对于吴尽欢这个人，彭建新的印象极好，旁人对量子力学是真感兴趣还是装着感兴趣，他一眼就能分辨得出来。 等饭局结束，临分手之前，彭建新还颇感惋惜地说道：“吴先生对量子力学既有浓厚的兴趣，又很具有灵性，只可惜走上经商这条路，不然，我还真想收你这个学生呢。”吴 尽欢正色说道：“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抽出时间，做量子力学的深入研究。量子通信的衍生技术，尤其的其中的量子密码通信技术，以后一定会应用到全世界，现在谁抢占了先机，无疑是已经走在了世界的最前端。” 这里面得有多大的商机啊！吴 尽欢是三句话不离老本行，脱不掉商人本色。不 过彭新建却觉得，同样是商人，但吴尽欢和黄博达那些人不一样，至少他不让自己感觉讨厌。吴 尽欢这个人是打心眼里喜欢科技，崇尚科技，对于科技是带着一股由衷的敬意，而对于黄博达等人而言，科技就只是他们用来赚钱的工具而已，与他们自身是不是喜欢毫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