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神婆
话说“是谁？”这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一发出来，原来被石子打中跌坐在草上的人还带着怒气，此刻却是完全没有了怒气。只好悻悻地将散落的猎物拾起来，然后瘸着腿走进山洞。 一进山洞，刚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便发觉洞里的气氛不对劲。定睛一看，自己面前一个浑身衣服有些破烂的男子正带着怒气看着自己，而旁边一个紫色衣衫的女子正带着笑容看着那个挡在自己前面的男子。 “呃？这个……好汉，在下在这林子里打猎，突然下起了暴雨，没有地方躲避，远远看见这边山洞有亮光就赶过来了，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九重一听眼前这个昂藏大汉没有要出去的意思，顿时心里凉了半截，淡淡地说道：“你没有地方躲藏，跟我有什么关系？” “呃？”大汉刚卸下身上的长弓，闻听此言，差点摔在满地的石子上。 “好汉，俗话说出门在外，谁也没有意料到会有如此大雨，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不便之处还望谅解”，说罢朝着九重深深地弯着腰。 九重看来直好笑，一个昂藏大汉居然也这般斯斯文文的，学人家弯腰行礼，顿时心里轻松了不少，不过眼神依旧不是那般的和善。 “这位大哥，你猎到了一头黄羊？”女子带着清脆的声音朝着大汉说道。 一听这声音大汉才转头看向女子，这般容貌要是搁在以前一定会惊为天人，不过现在自己多了一个便宜妹子，和眼前人相比也是伯仲之间，天天见得惯了，也就形成了免疫力。 “是啊，姑娘好眼力，本来这一片有很多豺狼野猪的，就连野兽也不少，可是今天却见到的极少，只猎到了一些兔子和这头黄羊，可能是这天气的原因吧”。大汉一边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一边又在给自己推理答案。 一旁的九重和女子互相看了一眼，都心照不宣，‘你的猎物啊，早就毙命在眼前这位漂亮女子的刀下了’。不过九重的心思却活络了起来：‘他会出现，不就代表着这附近有人家，这么说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还有那黄羊，今晚的晚餐有着落了’。 “你叫什么名字？” “呃？”大汉一听眼前这个男子这般没有礼貌的问话，一时有些懵了，短暂的惊奇后便开始打量着眼前的两人，越看越觉得今天遇到了两个世外高人，因为女子身上传来的杀气会使自己不由身上一寒，而男子虽然感觉不到任何的威胁，不过想来一定是到了更高的境界。心里还在衡量着要不要现在离开了？ “哦，在下刘虎臣，是前面周庄人士，要是两位觉得不方便，在下离开便是”，说着看向外面倾盆大雨，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忐忑。 “不必了，我来问你，这里到你住的周庄还有多远？”九重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让对方这样恭敬地回答着，顿时感觉受用，不由得更加摆出一副高人的范。 一听这话，刘虎臣心里不由得将九重的形象又拔高了好几个层次。 “回英雄的话，这里到周庄有一天的脚程”。 ‘英雄，哇哈哈，升级了我’，如此想着的九重心里简直乐开了花，然后继续装作世外高人的样子缓缓说道：“一天？” 进入山洞也有好一段时间了，此刻的大汉感觉到全身开始暖暖的，只是眼前的这位世外高人好像没有让自己过去取暖的意思，心里在想着要不要小小提示一下呢？ “这个，英雄，我看现在这时辰，再加上外面的大雨，今天是走不成了，这个洞我以前经常来此过夜，今晚看来得在这里凑合一宿了”，说罢缓缓走向火堆。 女子已经在靠近里面的石头上坐了下来，九重也缓缓跟了过去，大汉正要一屁股坐在他们二人刚才都坐过的石头上时，九重突然说道：“你，另外搬一块，那块是我的”。 刘虎臣差点没跌了下去，‘这位英雄说话怎么这么的无礼？不过好像一般高人都是这样的性格吧！’如此想着便释然了不少，然后悻悻地将旁边另一块较小的石头搬来。 “我看这柴火可能支持不到明早，我再去拾一些来”，说罢便将上衣脱下搭在一根竖立的树枝上，露出强壮的肌rou。 “去吧”，九重已经装上瘾了。 看着那接近一米八的壮汉赤裸着上身消失在洞口的雨幕中，九重顿时忍不住“哈哈”地笑了出来。 “乐死我了，我什么时候是英雄了？啊？” “得意，要是没我在，就你那身板，人家一只手就把你扔出去了”。旁边的女子淡淡地打击着。 “是，是，都是你的功劳，咱们还继续不？” 看向九重渐渐靠过来的身体，女子又岂会不明白，“继续？想得美”，说罢便朝侧边游走着。 听着洞内传来声声打闹的声音，刘虎臣心里一惊：‘一会得问问人家什么关系，不然一不留神得罪了，小命就保不住了’。 “英雄，我回来了”，洞口的刘虎臣喊了一声才慢慢走进来，将怀里一大摞的树枝扔在洞口。然后靠在洞口冲洗了一下身子，才缓缓将那件挂在树枝上烘干的褐色上衣取下擦着脸和身子。 “坐下吧，别英雄英雄的叫着”。 “这，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哦，忘了介绍，本人玉九重，这是舍妹，呃……，玉仙儿”。九重突然之间想到了这么一个名字，让旁边的女子微微晃动了一下身体。 “哦，原来是玉公子，玉小姐，不知两位怎么会……” 九重摇了一下头，然后酝酿着气氛，缓缓说道：“我们兄妹二人此番只为游历这西湖美景，可是路上遇到官宦之家调戏舍妹，你说作为哥哥我能忍吗？” “不能”，刘虎臣坚决地回答道。 “对，我也不能忍，于是三两下就把对方的儿子给打死了，接着官府就一路追着我两，丧心病狂的狗官下令无论生死，你看我这脚上的伤就是缠斗时被狗官偷袭的”，说罢九重指了指已经渗出血水的左脚。心知得意个不停，想不到自己的表演天分还是挺高的。 “这帮狗官，平时作威作福，我早就看不下去了，公子，你告诉我是哪个狗官敢这样对你，回头我把他的脑袋扭下来送个公子”。刘虎臣义愤填膺地说道。 “哎，不提也罢，何况对方折了一个宝贝儿子”，九重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右手，还轻轻地在女子的耳边说着：“怎样，演得不错吧”。 女子也将嘴凑近九重的耳朵，带着馨香的气息说道：“不错，还行，接下来你得完全让对方心甘情愿，过了今晚，还得靠他去一趟周庄”。 九重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有些惊讶的刘虎臣，“刘兄不必介意，舍妹从小就这般古灵精怪，刚才她说刘兄你经常来这里打猎，这个山洞自然是刘兄发现的早，为此还请刘兄不要见怪刚才的唐突。” “公子，客气了，想必公子和小姐也饿了半天了吧，我这就给两位烤了这只黄羊”，说罢刘虎臣拔出腿上的短刀，一把将黄羊砸在地上。 这一动作看得九重目瞪口呆，那黄羊少说也有六七十斤，就这样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扔在地上，那么眼前这个叫做刘虎臣的人会有多大的臂力了？“刘兄好臂力，不过舍妹说了，这么一大只黄羊吃不完始终是浪费，不如一条腿就行了”。 “不瞒二位，我没有其他的本事，只是空有一身的气力，自然这……这饭量嘛也就比常人大了那么一点”。说罢摸了摸已经套在褐色短衣内的肚皮。 洞外雨还是那般的大，好像没有停止的意思，而洞内的三人已经渐渐睡了过去，偶尔一两声雷声传来，蜷缩在九重怀里的女子会更加紧紧地贴着他。旁边的刘虎臣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了一眼，心里嘀咕着：‘有这样一个哥哥真好，也不知我那便宜妹子现在在家里怎么样了？’然后看了看前面火堆旁的半只黄羊，忍不住吞了几下口水，‘这两人吃的还真少，不过要不是我，估计这两人今晚在这山洞里会患上隐疾的。这么潮湿的天气，只有用火堆将地面烘烤一下才可以睡上去，否则一旦寒邪入体，这以后可就会患上疾病了，还是我那便宜妹子懂得多’。想着想着，嘴角流着口水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九重再次睁开双眼时，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眼前的女子不是那个穿着紫衣的仙儿，而是一个身着淡蓝绿色衣服的女子。那容颜真的是和仙儿有得一拼，尤其是散发出来的雍容大气和清丽脱俗不得不让九重揉了揉双眼。 女子一个白眼飘过，便不再理会九重，缓缓站了起来，顺手拿起边上的一个陶碗走了出去。 “不是吧，这到底是哪里？仙儿了，还有刘虎臣了？”九重躺在床上茫无头绪地想着，时不时传来的头疼让他紧紧抱住头痛苦地躺在床上。 等到女子再次进来的时候，九重才发现女子那淡蓝绿色的衣服上，每一个边缘都绣有二指宽的图案，只是一时看不清楚那些图案是些什么？待到女子走得更近了些，九重才发现女子的容貌是那样的清秀，略显正型的脸庞搭配着略尖的下巴，那雍容的气度也许就是来自于这张散发无限魅力的脸庞。那鼻子，那眉毛，那眼眸，那嘴唇让九重一时看得呆了，竟然忘记了头疼。九重的脑子里飘过一段文字：‘翩若惊鸿，飘飘兮若流风之回旋……’。 直到女子将一个盛满药液的陶碗递给九重时，他才从绝美的容貌中醒过来，接过碗便一喝而尽。 “神婆”，九重一见到女子衣服上扭扭曲曲的刺绣时才发现绣着的都是一些符文，顿时无意识地喊了出来。 听到这话的女子有些惊讶，有些愤怒，原本脸上带着的浅浅笑意已经一扫而空，冲着九重就举起拳头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