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男扮女妆
回至住所，尹轩又被唤去陪段大人聊天。这晋州管辖十五个县，段大人权利也是极大，家中金银万千，只惜得如此年纪膝下却并无子嗣，所以对尹轩更是宠爱有加。 琳儿与李暖待在房中，李暖将认州长做舅父之事告诉于她，琳儿颇为惊讶，问道：“此事倒是挺好，只是有些突然。” 李暖道：‘当时见州长慈祥的面容便心生亲切，且他满脸期许，我不忍心拒绝，也恐拂了他的面子，就答应下来。” 琳儿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也好，便是多了个依靠。”说罢琳儿略一犹豫，继续问道：“公子，小女一直有一事不知，不知当不当问？” “有何事直接相问便可？” “自认识公子以来，从未曾听公子提起父母，这是？” 闻听此话，李暖沉默了。略等了片刻，李暖方道：“我父母身体安好，只是相隔太远，无法见面。” 琳儿哦了一声，暗自思忖一番，未在继续相问，她见李暖有丝沉闷，正欲转移话头，忽的传来敲门之声，李暖问道：“何人？” 门外传来娇柔却又恭敬的声音：“女婢给大人送饭来了。” 原来是晋州府丫鬟前来送饭，李暖便道：“进来吧。”门被推开后，一约二十岁左右的丫鬟走了进来，长相颇为俊俏，只脸色有丝憔悴。李暖站起身，说道：“前几日前来送饭的那大柱呢？” 那丫鬟道：“大柱今日被唤回家中了，故以后皆由奴婢小纹为大人送饭。”说话间，小纹已将饭盒摆于桌上，李暖道：“我自己收拾便可，你歇息去便可。”说罢自己动手将饭菜从饭盒中取出摆于桌上，小纹有丝诚惶诚恐，李暖道：“不必如此，那大柱送饭之时便是我自己动手，无事。”听罢此话，小纹稍稍少了丝惊慌，垂手站在一旁。 待李暖将饭菜摆放毕，小纹道：“尹大人嘱咐奴婢告诉李大人，今晚他不与李大人一起吃饭，你们先吃便可。”未等李暖言语，琳儿便道：‘纹jiejie，你可不必称呼公子为大人，他定不习惯，直接唤他公子便可。” 那纹儿微微哆嗦了下，忙作揖道：“小姐，直接称呼小女纹儿便可，jiejie可万万承受不起。”见如此，琳儿拉住小纹的手，说道：“我也是贫贱出身，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可不必如此客气。”如此这般，小纹倒更加无措起来， 李暖笑道：“琳儿果然知我，请勿称呼我为大人，感觉甚为别扭。”闻听此话，小纹忙点了点头，立于桌旁服侍二人吃饭。见如此，李暖只不允她服侍，只下去歇息便可，如此，小纹便退了出去。等李暖吃饭罢，她方进来收拾碗筷。 距比试之日还有十天的时间，李暖倒甚是轻松，和琳儿、尹轩在府中游玩。正穿过一个小花园，在草坪玩耍之际，忽的远处传来阵阵歌声，是当地民谣，声音颇为动听。三人循声走去，在一排连廊后，看到一女子正立在那里低头吟唱。虽此女子身着的大红袍颇为宽大，却也能看出身形纤瘦。 三人又走近了些，那人发觉有人靠近，便回身过来。此人虽皮肤白皙，却还是搽粉，显得更为白净，眉毛修成一条细线。尹轩道：“姑娘声音真是好听，有余音绕梁之感。” 那人眼神流转，流露无限妩媚，双手挎于腰间作揖道：“拜见尹公子。” 闻听此话，尹轩倒是一愣：“你认得我？” 那人微微一笑，似有些妖娆，回道：“尹公子可将在下忘记，在下张昭。”说话间嗓子突然变粗，已是男人音调。 如此一变，倒把三人唬的一愣，略一思考，尹轩恍然大悟道：“原是张公子，你怎得如此装扮？”张昭回道：“在下觉得如此甚是好玩，故偶尔如此装扮，未成想惊到公子，还请恕罪。”尹轩忙回道无事，又与之闲聊一番后，便带李暖、琳儿离开了。 刚走远一些，琳儿便满脸惊讶的问道：“原来他是男人，怎生得如此妩媚，还有他为何如此打扮。”李暖此时也满腹疑问，虽京剧中旦角正是由男人扮作女人，可旦角在唐朝还并未起源。待尹轩解释一番后，疑惑方削减些。原这张昭虽不属于晋州府幕僚。只因唱河东民谣颇为传神，故也受到州长喜欢，经常在晋州府为众人表演。他们此前曾见过面，只是那时张昭皆以男人相貌出现，今日猛地见他那番打扮，也是没有认出，待尹轩知他名字后细细辨认，才依稀看出些模样。 听罢解释，琳儿说道：“世间之大，果然无奇不有，男人竟也可装扮的如此妩媚，竟辨认不出一点痕迹，只是他为何如此装扮？” 尹轩摇了摇了头道：‘我也不知他为何如此装扮，也可能正如他所说，喜好而已，如此便随他去罢，虽怪异却不失精彩。” 尹轩的一番话，更能衬出大唐的包容之心，国家越是盛世越是自信，更能包容万物，虽众人并不习惯，却不视为异类去打压排挤，如此真是令人敬佩。正在李暖思忖之际，尹轩继续道：“他本就生得唇红齿白，扮作女人如此好看也是应当的。” 李暖道：“只唇红齿白便罢了，身形怎生得也是如此纤细？” 闻听此话，尹轩左右望了几眼，见无人便小声说道：“却说他身形瘦小，攀墙入室偷窃财宝也是一绝，听人说他屋中满是珍稀之物，皆是偷盗得来。” 如此这般，李暖、琳儿更是惊讶，尹轩继续道：“此事舅父也是知道，只是他只偷那些为富不仁的富户，舅父也就不多责怪。”忽的尹轩又犯了毛病，咳嗽起来，待咳嗽罢，方继续说道：“只是有时他白天便可入户偷盗，且未曾失手，着实厉害。” 琳儿问道：“白日之下众目睽睽，他如何窃得？” 略一思忖，尹轩道：“据我猜测，以她的装扮之术化作美人进入府中，想必不会引起怀疑，到时再行偷盗，便是容易得手了。”说话间几人又回至花园，刚才之事也就不再计较。 比试之时，河东道观察使会前来观看比试。而此时的河东道府却是乱作一团，只因河东道观察使甚为宠爱的小妾小静竟然失踪了。 观察使乃是皇上派下监察道内各州县地方官政绩之人，如今天下共分十五道，且每道只设一名观察使，故他们权势可谓极大。如今观察使宠爱的小妾竟然失踪了，且是被人掳走的，他怎能不恼怒，在府内大发雷霆，发恨一定要擒住贼人。却说那贼人也极是张狂，竟然在城内将小静身边仆役打昏，公然将其掳走。 河东道府忙派人通知道内所有州县，按画像之人寻找小静，官兵也开始在全城搜索，城内俨然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