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勉强算是胜利
小矮人方阵最前一行的中间是赫尔曼与斯托姆两人，他们没有长兵器不参与进攻，看来是专门负责被突破之后的近战。 就在柳叶飞体力不支准备认输的那一刻，赫尔曼不知发了什么神经，突然间离开自己的位置，一个前滚翻从长矛底下靠近到柳叶飞近前，挥动战锤就是一记下盘斩。 攻击位置太低不好格挡，而且战锤这种重武器也不是长剑可以轻易挡住的。无奈之下柳叶飞只得退后半步避开这一击。 然后他发现了反击的机会。 方阵中缺了个人，攻击的节奏顿时慢下来一拍。虽说赫尔曼后面的小矮人随即便上前一步填补了他的位置，可期间露出来的空档对柳叶飞来说已经是很好的机会了。 没等对手稳住阵脚，柳叶飞已经趁着这难得的间隙再一次挥出了攻击性的一剑。迫于兵器长度的劣势，柳叶飞无法直接攻击方阵里面的成员。他只是用巨剑格住横扫而来的一跟铁棍，手腕回旋剑身下压，将它的方向偏转了一点，正好砸在赫尔曼的肩膀上。 借力打力，这算是太极剑的入门了吧…… 一招得手，柳叶飞左手一挥重施故技，却发现有些力不从心。毕竟太极剑并非只是动作，它的每一个环节都包含着绝对协调紧密的整体用力。柳叶飞为了挥动沉重的巨剑，右手每一次挥舞都是力从脚发，用足了全身力气才能勉强挡住矮人的攻击，留给左手的便只有左臂的力量，虽说由于剑比较轻而勉强有一些速度，却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度。 只是小矮人们却并不知道他的外强中干。有了戒心之后，另一边的攻击由于害怕误伤同伴而力度轻了不少，赫尔曼也提前将双锤交举过头顶来应付有可能到来的误伤。 一时间，柳叶飞发现自己对面的攻势减小了一大半。他快速收回巨剑，架在上方迎接劈砸下来的棍子，同时跨前一步，一脚踢在赫尔曼胸前，把他踢得倒退了回去，撞在后面的同伴身上。 矮人使用长矛的方式对柳叶飞来说有些难以理解。练惯了了形意之后，他曾以为所有长型兵器的用法都是摆在腰间发力了。可这些矮人们却是把长矛举至肩头，看上去发力极为不便。不过经历了跟长矛方阵的对峙之后他也看出了门道，这样的好处是除了第一排之外，后面的士兵可以把长矛架在前面的肩膀上，整体上增加了长矛的密度。 经过赫尔曼的这一撞，方阵攻势的连贯性完全被打乱了。少了正中央威胁最大的两支长矛，柳叶飞面对的压力大大减轻，留给他的空隙已经减小到了足以钻过去的程度。于是，他再一次想起了卓尔战士残留在剑中的战斗经验。 没有任何犹豫！ 经历了数次生死战斗，柳叶飞对时机的把握已经提升到了很高的程度。没等两侧的过来补位，柳叶飞已经侧着身子贴着对手的武器逼近了对方，右臂一伸一揽搂住三四根棍子，长剑顺着棍身横削过去，迫使两人放弃了武器。然后巨剑横扫—— “哐当”一声巨响，巨剑被一面金属大盾牌挡了下来。剧烈的震颤使得柳叶飞右手一阵剧痛，巨剑几乎脱手，持盾的斯托姆则若无其事地举起了战锤。 之前光注意长矛了，怎么忘记了这里还有个防御者？ 此时，由于抢进了长矛的长度之内，所有的长兵器一下子完全没了用处，必须得后退拉开距离才能重新发挥杀伤力。如果这是纯粹的长矛阵，柳叶飞已经可以开始大开杀戒，方阵的崩溃也只剩下时间问题了。 可这个防御者很难缠。 从上次的观战可以看出来，这个持盾的矮人是个防守反击的高手，一点机会被他抓住就会造成很可怕的下场。眼下虽说在人群里防御者需要保护同伴而不能肆无忌惮地使用所有战斗技巧，可此时可不需要他来主攻。他只要拖住柳叶飞几秒钟，让同伴们重新结阵就是了。 斯托姆站在同伴们面前，微微蹲下身体，大盾牌护住上半身。柳叶飞的攻击必须自上而下，从他的角度看去，对手的样子实在是无懈可击。 同时，恢复了平衡的赫尔曼也挥起双锤重新发动攻击。不知是否知耻后勇的缘故，小矮人此刻爆发出了极为强大的气势，连由于醉酒而变得无所畏惧的柳叶飞见了都下意识地想要避让，那对虎虎生风的战锤更是没有胆量去直接格挡。 不过，一旦退回去，方才好容易赢来的优势就完全丧失，剩下的只有失败一条路了。 柳叶飞再打量他的对手们—— 好矮…… 之前跟十支长矛对峙时，柳叶飞没有时间去注意他们的身高。此时大多数长矛失去威胁了，他才发现，原来这个方阵似乎很轻松就能跳过去呢。 卓尔的战士之所以敢于冲击矮人的密集阵容，所仰仗的一个原因是敏捷的身法可以避开攒刺，另一个则是——矮人的身高对他们来说是可以轻易越过的。 柳叶飞没有究竟训练的卓尔那样强悍的跳跃能力，自然无法越过成年矮人那一米四到一米五的身高，可眼前这些未成年人也就是一米出头，战斗中也都无法站得太直，要是这种高度都跳不过去…… 他先将腋下一松，夺来的两根铁棍落了下去，卡在赫尔曼的臂弯里，让他挥动武器慢了一下。下一刻，柳叶飞高举双剑同时下劈，同时身体拔地而起，重重地踏在斯托姆的盾牌上，借力再次起跳，越过后面的两行人头。 他脚尖触地轻轻落下，站在整个方阵后面。在小矮人们反应过来想要调转武器之前，他双剑一挥已经拍过了四个后脑勺，整个最后一行全军覆没。 苦苦坚持了两分钟，终于在这最后关头抓住机会挽回了败局，好险啊…… “好了孩子们，我所要演示的是如何冲破阵形。现在，演示完毕！”面对气势汹汹想要继续攻击的小矮人们，柳叶飞不得不举起双手，示意战斗结束。 疲惫的右手再也承受不住巨剑的重量。巨剑掉落在他身侧，发出清亮的响声。 “啪啪”，魏特曼在一旁率先鼓起掌来，“真是精彩的战斗。虽然跟最初的预想不是很相符，可也足以给孩子们带来一些教训了。” 然后他停下来对着小矮人们指了一下，示意柳叶飞说点什么。 能够支持到现在，柳叶飞全凭胸中憋着的一口气，用巨大的意志力保持住缓慢的呼吸。此时他连张一下嘴都不敢，生怕一个不慎就会喘得跟狗似的，好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就毁于一旦了啊。 于是他只好倒背着长剑静静地站着，低头俯视着这群小矮人。小矮人们被瞪得莫名其妙，一个个也不敢出声，站在那里跟他大眼瞪小眼。 僵持了足足一分钟时间，柳叶飞才算是把呼吸平顺下来。他弯下腰小声问魏特曼：“秘门家这个孩子平时也是跟他们一起训练队列吗？” “是啊，不过他立志要做狂战士，很讨厌列队战斗。”魏特曼说。 原来是给了我一个刺头啊……柳叶飞暗暗想道。不过话说回来，要是队伍里没有这么一个不安定分子，这次的战斗就真是输定了。 他转向小矮人们平静地说道：“大家先自己检讨一下为什么在局面明明很好的情况下出现了混乱。赫尔曼跟我来一下。” 说罢转身走进屋里。赫尔曼连忙走出队列，捡起他的巨剑跟在后面。 进门的瞬间，柳叶飞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方向感和平衡感，两腿一软就要往后栽倒…… 同时，隔着袍子透过锁甲的网眼，他看到自己胸口正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