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第20节 回家
赵晟回到了家——新家。站在家门口，回忆起自己和斯派克一起到这里来的情景，他的眼睛又湿润了。斯坦，这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谁会对你做出这样残忍的事？他的双臂紧紧握着车头的保险杠，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在脚下！ 一辆SUV越野车在他身边停下，一男一女从车上有说有笑的下来，各自的怀里抱着几个纸包，里面装满了刚刚从超市买回来的日用品，可能是夫妇一起出去购物了吧？ 那个女主人把怀里的东西交给丈夫，又拉开了后面的车门。哇！一个打扮得像个天使一样的婴儿正在手舞足蹈的大喊大叫。看起来爸爸mama带她出去的这一趟真的是让她很兴奋呢！ 男人怀里加了一大堆东西，行动起来很是不方便，费力的去拿钥匙，却怎么也做不到。赵晟擦干眼泪，从车边绕了过去，从口袋中掏出钥匙：“我来帮你吧。” “啊，谢谢你！先生。” “不客气。”赵晟打开公寓的大门，又从他的怀里取过几个纸包，和他们并肩走进了电梯。 看着那个女士逗弄着怀里的婴儿，那个身上穿着小裙子，头发上别着的蝴蝶结的女婴，赵晟的心情好了很多：“嗯，对不起，我有个问题，……”“是什么？”那个男人立刻回答。 “为什么要给男孩儿系上蝴蝶结呢？” 夫妇二人同时呆住了： “扑哧！”赵晟轻轻的笑开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我只是在开玩笑。” “呃……”男人楞了一下，随即也轻笑起来：“很好笑。其实，已经不止一次有人和您一样问起同样的问题了。我和多莉也很苦恼呢。” “很简单。”赵晟笑眯眯的给夫妇二人出主意：“下一次，再有人问起同样的问题的时候，就让孩子的mama给这个人的腮帮上狠狠地来上一拳。相信我，只要一次，所有地人就都知道你们的孩子的性别了。” “呃……。哈哈哈哈！”女人的表情赵晟没注意，电梯里完全被男人的大笑声充满了！只有那个小小的女婴，睁大了漂亮的眼睛不时的在自己地父亲脸上和这个陌生人脸上来回扫视着。 巧合的是，这对夫妇是和赵晟在一个楼层。赵晟住在3楼A座，他们是三楼B座。三大一小走出电梯，好笑地事情发生了，赵晟先把手指竖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A座的门边，偷偷的向里面倾听着。 那对夫妻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中脑子中同时出现一个疑问：这个人不会是贼吧？ 赵晟侧耳听了听，嗯。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可能是爸爸mama在家。扭头一看，立刻哑然失笑了，从口袋中掏出钥匙比划了一下：“一个惊喜。” 夫妻二人点点头，同时苦笑起来。 赵晟轻轻的用钥匙打开房门——本来他是准备给父母一个惊喜的，但是没有想到地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的希望完全变成了泡影：“汪汪汪！”一阵狗叫声急促的传来。随即就是脚步声响起：“杰米，你回来了？” 赵晟苦笑着回过头去，看着那对正站在走廊向他张望的夫妻：“这真地是个很大的意外呢！” “嘻嘻！”两个人扑哧一笑，开门走进了自己的家。 苏珊走到儿子面前，和他贴了贴脸：“哦。甜心，你怎么回来了？我当你还在华盛顿呢！” 还没等他回答，就感觉自己的脚下有什么东西在扑腾，低头一看，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狗围着自己来回跳跃着，似乎对家里新出现的这个陌生人有着极大的兴趣：“mama，这是……” “它叫幸运。嗯。是海伦买回来地。3岁大地圣伯纳犬。” 赵晟弯下腰。向狗儿伸出了手掌，幸运伸出舌头舔了几下。弄得他痒痒的，嘻嘻笑着把手缩了回来：“好吧，我们认识彼此了，对吗？伙计？” “汪！”幸运叫了一声，连滚带爬地跑了进去，很快的，它又跑了出来，嘴里叼着一个棒球，扔到新主人的脚下，不停的叫唤着。林雷 赵晟苦笑了一声，捡起了球，远远的向卫生间抛去，幸运高兴的跳了起来，一溜烟的追了过去。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时间和母亲说话：“是啊，本来是在华盛顿的，不过我的工作出了点意外，嗯，我就回来了。而且，mama，您不会以为我会忘记了您的生日了吧？” “不会忘记什么？”多米尼克一边擦着手，一边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杰米，你就不知道有人在卫生间的时候，是不能让别的生物进来的吗？” 赵晟嘻嘻一笑：“您就不知道在上卫生间的时候应该锁门的吗？” “呵呵，呵呵……”一家人轻笑起来。 赵晟冷眼旁观，很明显的，父亲已经走出了老友过世的阴霾，从他和母亲的面目表情可以看出，二人的生活过的很是轻松愉快。他在客厅的沙发边坐下：“mama，爸爸，最近怎么样？我是说，在这里住得怎么样？” “嗯，很好。这里虽然不是一个很熟悉的地方，但是你父亲在这里还是交到了很多的新朋友。在这一点上来说，似乎比紫林道更让我们觉得舒服，不过，你父亲准备和我搬回去住了。” “为什么？” 夫妻二人一笑：“杰米，你回来了，这里的房子还是还给你吧。毕竟……”苏珊的话突然停了下来：“杰米，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吧？你的朋友……” 赵晟苦笑着点点头：“是啊，我已经知道了。其实。我也是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才急于赶回来的。” “对不起，甜心，我很遗憾。” “是啊，我也很遗憾。”苏珊走过去，轻轻的抱住了儿子。 “没什么的……”母子分开之后，赵晟说道：“案子现在还在查，不过不是由我负责，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了。啊。海伦和马修最近好吗？” “他们，最近不是很好。”愁云爬上了苏珊地脸。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还是我来说吧……”多米尼克拍了拍妻子的肩头：“海伦倒没有什么。有问题的是马修和杰西卡。马修在最近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说，他的工作不是很顺利。嗯，他有了辞职的打算；而杰西卡，似乎是因为在学校的事情。她的同学中有一个阿拉伯裔地男同学，叫阿齐兹，在一次家长联谊会上，杰西卡见到了他的父亲。后来……” “怎么了？” “她在同学中说，阿齐兹地父亲是个抹布头。” “呃……！”赵晟大大的吃了一惊。他知道，这样地一种侮辱性的语言对阿拉伯人意味着什么。一时间，他的眉毛深深地皱了起来：“那么，后来呢？” “后来。这个偷学的父亲向学校董事会提起了抗议，不仅仅是对杰西卡的，而且也是对海伦和马修的，还有就是对露易丝小姐地。她是杰西卡的老师。” “明白了。那学校方面的态度呢？” “学校方面的态度我不是特别清楚，听马修和我透露的也只是很少地一点，好像是准备争取把这件事用杰西卡向阿齐兹和他的家庭道歉之后就解决掉的。不过，阿齐兹的父亲和他所居住的阿拉伯人社区中。对这样的处理意见并不是很同意。” 赵晟无奈的笑了：“他们希望学校和那个什么露易丝小姐也当中道歉吗？” 多米尼克耸耸肩膀：“天知道这些人在追求什么！我真地不明白。不过只是一个孩子地恶作剧，有必要弄得影响这么大吗？” “那么……”赵晟想了想。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杰西卡呢？她现在怎么样？” “她地情况也很不好，这件事情对她和艾米丽的影响很大，两个孩子现在对上学和参加一些学校组织的公益活动都有了抵触情绪，你知道，她们……” “是的，我知道。那么，现在呢？” “现在？海伦在家照顾两个孩子。暂时只能是这样。听马修说，似乎杰西卡还需要儿童心理学家的辅导才能走出这件事来呢。” “这么严重吗？”赵晟思考了一会儿：“他们，我是说，海伦和孩子们几时会到这里来啊？” “怎么了？杰米舅舅想帮助两个天使了吗？” “不是的，我现在自己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呢！我只是想，如果到了外祖母家里，应该对两个孩子的精神更好一些的吧？” 多米尼克想了想：“本来后天是你mama的生日，马修他们都会过来的，这已经是很久以前就决定下来的了。如果你认为有必要的话，可以开车去看看他们。” “算了吧，等几天没什么的。”赵晟摇摇头，拒绝了父亲的建议。 苏珊注意到儿子脸上的郁闷之色：“杰米，你刚才说你自己的问题？能不能和我们说说？” “mama，爸爸，我有一个事情想和你们说，嗯，我因为工作中的某些原因，已经辞职了。” “辞职？”夫妻楞了一下：“你是说，警察的工作吗？” “不是的，你们应该知道，我在纽约担任的是……” “反恐局？” 赵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们也知道？” “杰米，洛杉矶也有电视可看的！” “呵呵……”赵晟摇头失笑：“呃，是这样的。反恐局的工作我已经辞去了。洛杉矶这边我也这边暂时休息一段时间之后再考虑。”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多米尼克终于开口了。 “技术上来说……不是的。” “杰米！” “好吧……”赵晟赶紧做举手投降状：“我和丽莎因为某些原因也分手了。” “怎么会这样？丽莎和你……我是说，你们两个人不是很好，感情不是很深的吗？为什么会分手的？” “很多原因……mama，很多原因是不能……” “不能和我们说地？”苏珊苦笑着问道：“甚至和你的爸爸mama也不能说吗？” “苏珊，我想。杰米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们也没有必要……再逼迫他了。” 赵晟苦笑了一下：“本来也没有什么，两个人之间出现了这样的问题，总不能是一个人的责任，我不想在这里向你们解释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出了什么问题，我只能把结果告诉你们，只不过是不愿意让更多的人为我担心。” 詹妮弗给赵晟打来了电话，不过。是打到家庭的电话上的，因为他起身慢了一拍。自动答录机开始了工作：”杰米，我是詹妮弗。我想问你，你已经平安到达了吗？嗯，我和这些朋友都很担心你。丽莎和你地事情我们都很遗憾，我已经和她还有其他的人做过一番长谈，……丽莎地心情很不好，呵呵。相信你也能想象的出来吧？” “……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们都觉得你和丽莎之间用这样地方式处理你们的关系似乎太过草率了一点。当然，我知道是丽莎先和你提出的分手。但是你不觉得你在这段关系中付出的似乎太少了一点吗？我不是想作为一个旁观者对你进行审判，但是，杰米。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愿意我的两个好……朋友因为一点点地小事最后弄得不可收拾。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对丽莎还有那么一点点怀念的话，你……能不能和她再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我想这对你，对丽莎都是一件好事。平，顺便说一句。丽莎已经知道了你辞职的事情。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我可以看得出来，她对你辞职的事情真地是感到很欣慰。很高兴的。” “还有一个事情，就是保罗，他本来是准备在纽约和你再见一面的，但是因为你突然就回去了，所以，他也很遗憾，他让我在见到你的时候告诉你，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最好把你答应过他的关于什么制作节目的事情和他研究一下。”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詹妮弗地声音变得很幽静：“好吧，看起来你还没有回来。这样也很好，如果和你直接通话地话，可能有些话我还未必能直接告诉你呢！杰米，我想和你说的是，我曾经在酒吧间和你说过地话是真的，我……已经放下了对你的……期望，很高兴的是，我终于可以按照我想的那样，继续向前走了。” “好吧，就到这里吧。我，我得去准备拍戏了，我们还有最后一集的内容，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会在洛杉矶再见。” 赵晟就坐在电话机旁边，却始终没有把电话拿起来，弄得苏珊和多米尼克奇怪的看着儿子，一直到他们听完了电话的内容，这才似乎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很有默契的躲进了厨房：“亲爱的，你认为我们的儿子是因为这个女孩儿才和丽莎分手的吗？” “当然不是！”苏珊摇摇头：“我想杰米不会是那种人吧？虽然他感情的事情我们不能过多的询问，但是我可以肯定，杰米绝对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多地，我想，你千万不要在他面前表露出这种情绪啊？” 多米尼克一笑：“你认为我会是这样的人吗？” 赵晟坐在沙发边，身上穿着简单的内衣，披着毛巾，坐了好一会儿，突然用毛巾蒙住了头：詹妮弗的话说得很有道理，自己在处理和丽莎之间的关系上真的是太草率了！他绝对不相信丽莎和自己提出和自己的分手是什么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如果当时自己能够再冷静一点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挽回这段已经即将破损的关系了呢？或者，现在也不晚？ 就在他的手抓起电话的时刻，却又松了开来：自己和丽莎算是一种怎么样的关系呢？当然，这一次分手是在两个人都很激动，都不能克制字的情绪下做出的决定。算是两个人都有过失，但是，再仔细考虑一下从交往以来他们走过的历程，似乎真的是和丽莎当天所说的一样，这段关系的基础好像太薄弱了？他们两个人好像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了解就在一起了。这算不算硬伤呢？再细想一想，自己在这关关系中表现得是不是很平淡？从交往开始的误会到熟悉，到相恋，再到现在的分手，自己又做过什么呢？好像什么也没有！ 想到这里，他突然又做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在这段已经结束的感情中，自己竟然什么也没有做过？！赵晟简直不能原谅自己，从什么时候起，丽莎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变成理所当然的了？他再一次拿起了电话，拨通她的号码，很可惜，丽莎也不在，这样也好，很多话可以像詹妮弗一样通过答录机告诉她：“丽莎，我是杰米，很对不起你的是，我似乎刚刚想到了什么，希望你能够安静的听我把话说完。丽莎，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似乎都没有意识到我对你的伤害有多深！在这里，我想通过答录机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他知道，答录机是有时间限制的，只得挂断电话，然后重新拨号：”丽莎，我想和你说的是，你对我的评价是正确的，我似乎很难给别人带来安全感。我的生活中只有我的工作，我的家人和我的同事，却偏偏没有你的位置。我把我全部的精力都投进我的工作中，所以，我才成了一个勉强合格的警察，但是却绝对是一个不合格的男朋友！嗯，丽莎，我现在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对我们之间的关系……该死的！” 再一次拨号：“……我对我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很惋惜，丽莎，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想，我已经从这次事件中得到了教训。呃，我想你也已经知道了，我已经辞去了反恐局的工作，我的工作重心也重新回到了洛杉矶，这样的话，我可能会有更多的时间和你在一起，而不是整天和那些恐怖分子打交道了。丽莎，我想和你说的是，我真的已经得到了教训，我希望，我真的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补偿你在我们交往的这两年的时间中鼓励我，帮助我，却因为并没有被我重视，而深深地伤害了你的机会。如果，如果你愿意的话，丽莎，我会等你的电话。” 放下电话，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啊！现在，就看丽莎的选择了！” 厨房中，苏珊和丈夫探出头来向他张望了几眼：“怎么样？” “嗯，似乎雨过天晴了！” 赵晟站了起来：“mama，我的牛奶呢？我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