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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收回

    沈如画狡黠一笑,“谁叫她骂我小财迷的,我只骗她来花园,韩大哥哥只管先躲起来。等到她骗到咱们约定的地方,到时候韩大哥哥再出来把金簪子给她瞧,再替我说两句好话,二jiejie便不会骂我了。”

    韩谓之仔细思量了一回,等沈如真被骗到他们约定的地方,就没沈如画什么事了,到时候他自会安排接下来的事。他从来自持风流倜傥,若不是不喜欢用强,希望沈如真能心甘情愿,她只怕早就成了他的囊中取物。只是等的时间太久,他的耐心一点点耗尽,若她再不答应,便也只好用强了。想到这儿,不由勾唇扬起一抹笑来。

    见韩谓之笑了,沈如画天真的笑问:“韩大哥哥这是答应了?”

    韩谓之爽快的点了点头,“好吧,明日午后你再来花园子,我把金簪带来给你瞧瞧。”本是打算与沈如真偶遇的,金簪其实一直都带在身上,只是开始时装作忘记了这回事儿,现在拿出来便不合适了。多一日便多一日吧,反正无论如何沈如真始终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沈如画认真的点了点头,并夸赞道:“韩大哥哥,你真好。”心中却是冷笑不已,真是个恬不知耻的人渣。

    之后沈如画接着回去忙活衣服的事儿,不久丫环便传沈如真来了。沈如画停下手中的针线活,抬眼看着帘子被打起,见沈如真一身翠绿通袖长衫下着白色百褶长裙,梳了个坠马髻,只插了一只碧玉簪,好一幅风流清新的美人图。也难怪韩谓之色胆包天,沈如真已经十五岁,正是含饱待放的年纪,身体线条渐渐长开,五官也越发明媚。若在前世学校时,肯定能当上班花了。

    沈如真到沈如画身边坐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沈如画不用猜也知道她定是有事想问,而且绝对是金簪的事儿。“二jiejie想问便问吧。”

    沈如真有些不好意思,但事关自己的名节她不可能不上心。定了定神,她开口道:“金簪的事儿如何了?”

    沈如画想了想,“这事儿我正想跟你商量。meimei今日去花园里正好碰上了世子嫡长子韩谓之,已经拿话骗住了他。只不过明日的事,还需jiejie配合着我演一出戏。”

    听沈如画说话的内容跟语气,对金簪之事不说成竹在胸,至少有那么六七分把握。“只要能把这事儿解决了,你说什么都成。”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沈如画便没有迟疑将自己的想法以及后续的安排都对沈如真细细的说了。

    沈如真听后一一答应,心里也有了底,安心的做起衣裳来。

    第二日午后,沈如画悄悄从沈如真那里拿了一只与那只金簪有些相似的出来,还故意让府里的丫环看到她拿在手里玩。

    午饭后,沈如画早早的来到花园,并直奔花园里的凉亭。韩谓之还没来,沈如画从一颗不知名的树上掰下一根枝丫拿着到凉亭里玩。

    刚入十月,虽然还不太冷,但凉亭在花园的人工湖面上,阵阵凉风吹来也不是太舒服就是了。

    沈如画一边等韩谓之,一边拿着树枝伸趴在亭边划水玩。

    “让我好找。”韩谓之的脸色并不怎么好。昨日离开时没有说等的地方,韩谓之等了半晌都不见人,正好瞧见沈如画的丫环路过,一问才知道她在凉亭里玩。“怎么跑这里来了?”冷嗖嗖的,到了这个季节基本上女眷们都不上这儿来玩了。

    沈如画委屈道:“等了韩大哥哥半晌都没来,如画突然想起湖里原是有鱼的,便想过来瞧瞧现在还能不能看到。”

    “天气越来越凉,鱼都沉底了,寻常哪里看得到。”小孩子就是忘性大,兴致一起便把什么事儿都给抛在脑后了,心下倒是放松了警惕。“你不是要找金簪吗,来看看是不是这一只。”

    沈如画一拍脑门,“哎呀,差点忘记了。”扭头见韩谓之已经拿出了金簪,但他站在亭子外面没有进来。沈如画若想拿金簪拿到手里,只能靠近他才行。但是靠近了他却不见得会将金簪交给她,或许只是让她看一眼。沈如画心念一转,“等等,我这就过来。”说完,她便拿着枝丫的一头往上拽。“糟糕,好像给卡住了。”她一边咋咋呼呼的叫唤,一边使劲拔着枝丫。“韩大哥哥,你快来帮帮忙呀,我拉不上来了。”

    韩谓之眉一皱,怎么这么麻烦,到底是看金簪重要还是玩树枝重要。心中不悦却不好仍站着不动,他走到沈如画身边往下瞧了瞧,树枝果然卡在了凉亭基石的石缝里。“我来吧。”

    沈如画给他让出点位置,将树枝的一头递给他。韩谓之试了试,果然卡得停紧。当然紧了,沈如画费了好大力气才卡上去了,下面还用线拴了块石头呢。

    韩谓之一只手拔不出来,正想将另一只手的金簪揣进怀里再拔。沈如画突然开口道:“噫,真是金簪,给我瞧瞧。”

    沈如画之前的表情让韩谓之笃定沈如画是小孩子心性,便也没有太提防,随手将金簪递给了他用力的拔着树枝。就听沈如画喃喃的自言自语:“果然是二jiejie那只,一模一样的。”

    韩谓之心下正高兴,明日便可将沈如真弄到手了。一使劲树枝那头缀石的线被他一下扯断,树枝总算是被拔了睐。与此同时却听见“扑通”一声,就听沈如画嚷道:“不好。”

    韩谓之还没来得及反应,凉亭外一下子来了好些人,其中沈如真走在最前面。猛的看到沈如真,韩谓之来不及咀嚼沈如画刚才的话,到底什么不好,一双眼直在她身上绕来绕去。

    沈如真忍下心里的厌恶朝沈如画喝道:“你是不是拿了我的金簪?”

    沈如画立刻慌张道:“没,没有。”见她似乎不信,指了指韩谓之道,“不信你问韩大哥哥。”

    韩谓之一双眼正忙着,见沈如真看他,忙不迭的点头。

    “你别想拉着韩大哥哥替你遮掩,我问过府里的丫头,她们都见你拿我的金簪玩儿了。”沈如真不依不饶,似乎不打算放过沈如画。

    沈如画似乎有些怕了,直往韩谓之身后躲,也不回答沈如真的话。

    韩谓之为了让沈如真看他,故意侧移半步替沈如画住。“她只是小孩子,就不要怪她了。”

    沈如真满脸怒意,“那是母亲的遗物,我既答应以后送她,她便不该偷拿出来玩儿。而且拿之前也该与我说一声,免得我以为丢了。”

    韩谓之听了似乎察觉出那么点不对劲,但美色在前,色迷心窍,哪里还顾得上思量那许多。还劝道:“既然知道没丢便罢,何必吓她呢。”

    “看看倒是无妨,我只是怕她弄坏了,或者弄丢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那些东西便算了,可这个是母亲留下的,绝不能丢。”沈如真怒道:“快交还给我。”

    沈如画揉着衣角怯怯的从韩谓之身后走了出来,低着头呜咽道:“我,我把它,弄,弄丢了。呜……”

    韩谓之没料到沈如画会哭起来,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她。

    沈如真虽然急却不进凉亭,只站在原处喝问:“丢哪儿了?”

    沈如画抬起手臂,平举指向侧面,“刚刚拿树枝玩水时不小心从怀里滑了出来,掉湖里去了。”说罢,哇哇大哭起来,哭声震天响。

    韩谓之终于发觉了不对劲,刚刚他给沈如画看的金簪呢?心里有个猜想,却有些不敢相信。他看向沈如画,希望是自己猜错了。可沈如画一直哭个不停,对于他的目光没有一点回应。

    外面沈如真也哭起来,还一边哭一边骂沈如画,声音一个花园子都能听见。本来冬日到了落了不少树叶,枝头都光秃秃,整个花园里一片萧瑟,说话大声些都有回音。沈如真放开了音量骂沈如画,这消息自然很快便传到了各夫人太太的耳朵里。

    都笑说沈如画平日里看着挺稳重老成的,可毕竟是孩子心性,难免还是会做错事。世子夫人便吩咐大儿媳妇,“既然怒道是掉在湖里,你便派几个懂水性的下去找找。掉下去的时辰还短,总能找着的。”自己则起身往花园去了。

    府里的夫人太太小姐们来到花园时,韩谓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被这小丫头给算计了。

    什么她只看看那金簪,什么会骗沈如真来花园,什么树枝卡住了拔不出来,什么替他拿着,那都是做好的圈套一步步让他往里踩的。自己不过是瞧着她年纪小,觉得她玩心重才疏忽了,上了她的当。

    沈如画的计策也只能用这么一次,韩谓之肯定不会再上她的当了,而且说不得以后还会找她的麻烦。但是为了沈如真的名节没办法,就算被韩谓之记恨也只有认了。

    现如今府里的人都知道了金簪的事儿,世子夫人还让人下去替她们捞,韩谓之想借着金簪威胁沈如真的事便不成了。吃了这样的憋屈可谓是哑巴吃黄莲,韩谓之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从此便记恨上了沈如真与沈如画两姐妹。

    金簪找回来,沈如松了一口气,现在只希望早点将衣服赶制出来。十月初五便是怀安侯的寿诞,今日已是初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