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秦惜的新增情敌
此时太子府的花园中,戏台已经搭建好,众人也已经落座。【】乐—文 众人中太子妃和秦惜的身份最高,因此两个人坐在了戏台的正前方,秦惜的右侧方坐着的是孙芷,左侧方坐着一个挽着未出阁女儿发髻的少女,少女一身粉红色的对襟小袄,下身穿着一条同色的粉色长裙。即使是坐着也能看出身材相当之高挑。她端着茶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背脊挺直,脖颈修长,看上去十分优雅。 女子面容姣好,但是面色却十分冰冷。 感受到秦惜投过去的目光,她冷哼一声,厌恶的别过头去。 秦惜眉头一挑,她好像没有得罪过这个女子吧?! 和秦惜并排坐的太子妃正柔声细语的和怀中的容洛郡主说话,仿佛完全没有发现这一幕。秦惜转身看向孙芷,指着方才那个女子,“芷儿,可知道这女子是谁?” 孙芷回到京城虽然时间不久,但是因为她身份的缘故也参加了不少的宴会她看了那女子一眼,皱眉,凑近秦惜,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道,“别理她,这女人有病!” 秦惜挑眉,“说清楚点。” “这个是温太傅家的小女儿,名唤温怡,就是你们府里世子妃的嫡亲meimei,温太傅也不知道是怎么教导的,她举止……啧啧,简直是大家闺秀的模范,平日中说话也都是温声细语的,我刚开始瞧见她还有些好感,但是后来说了两句话就知道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这女子把《女戒》那样的书当成人生宝典,一言一行全都是按照那上面来的,她看不惯我这么野蛮,我也看不惯她那么死板!所以我们两个相互看不顺眼!” 秦惜指指自己的鼻子,“可我好像没得罪她,怎么她看上去这么讨厌我?” 孙芷打趣道,“那谁知道,兴许你长了一张让人讨厌的脸呢,嘿嘿。”她开完玩笑面色又正经下来,“温太傅是太子党,兴许是我爹爹最近在朝堂上和太子不和,所以连带着她看咱们两个不顺眼吧,你别理她就行了!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你在简亲王府得罪了温婉,被温婉说了坏话也有可能,据说温婉和这个meimei温怡无话不谈的。” 秦惜点点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反正温婉也不喜欢她。 这样一想秦惜突然黑了脸,她忽然觉得自己人际关系挺差的,同龄的女子里边好像除了芷儿就没有一个有交情的。她叹口气摸摸自己的脸,难不成她真的长了一张讨人厌的脸? 可惜她以前作为苏瑾的时候因为爹爹身份太高的缘故,鲜少参加宴会,为的就是不给家里惹什么麻烦,要不然倒也可以看看能不能交到朋友。 秦惜再次叹气。 孙芷好像察觉她所思所想,拍拍她的肩头安慰她,“表姐你别气馁,这些人嘛,讨厌咱们是因为咱们跟她们不一样嘛,哈哈,说明咱们独树一帜,与众不同。唔……她们这些凡夫俗子那是羡慕嫉妒恨,所以才讨厌咱们的。” 秦惜嘴角一抽,她怎么觉得孙芷安慰完了,她心里更堵了呢。 说话间,戏台上的戏子们已经准备妥当,锣鼓敲响,马上就要登场。 太子妃逗玩小郡主,笑眯眯的看着秦惜道,“今儿个的戏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梨园的戏班子唱的,唱腔一流,弟妹听了一定会喜欢的。” 秦惜淡淡一笑。 她平日中还真的就不爱听戏,唱戏的人咬字还算清晰,可嗯嗯啊啊的唱着,她每次听的都十分烦躁。明明一句话的事儿,说明白不就好了?非要唱个半天!她宁可去听说书先生说书,都不情愿来听戏。 尤其是在这样的寒冬腊月里听戏。 秦惜仰头看了看天空,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了下来,早上瞧见的鸭蛋黄似的太阳也被乌云遮住,坐在椅子上,虽然周边都烧着火盆,可冷风一吹,还是觉得冷的慌。 尤其秦惜又是十分怕冷的人。 现在的秦惜无比怀念容恒,容恒知道她畏寒,每次睡觉的时候容恒都会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双腿夹着她的脚给她暖脚,容恒身上火力很足,他们两个每次睡觉的时候都像冰与火在融合。 秦惜吸吸鼻子,握住guntang的茶杯取暖,这会儿真的后悔为什么不让容恒一起跟着来了。 “弟妹?弟妹?!” “呃……” “弟妹想什么呢?”太子妃笑吟吟的瞧着她,“叫你好几声都不见你回答。” 秦惜握紧茶杯,面上浮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想我相公呢,他一个人在家里也不知道孤不孤单。” 太子妃诧异的看着秦惜。 众所周知,容恒是个痴傻的,太子妃一度以为容恒是讨不到媳妇了,正常家的哪个女儿家愿意嫁给一个痴痴傻傻的男人?即使这个男人再如何身份高贵都没有用,痴傻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年头里容恒成亲的时候她还和太子戏言,说也不知道这小两口今后能不能过的好,太子当即就冷哼了一声。说实话,周华也没有想到秦惜真的能和容恒过到一块儿去,成天面对一个孩子似的男人,谁受得了? 但是真的出乎她预料,成亲接近一个月,两个人别说不合,连吵架拌嘴的消息她都没有听说过,反而是王妃迅速的教秦惜掌管中馈,王妃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必然是对秦惜万分满意了。这样也足以看出秦惜和容恒的和睦了。 周华原本还想,若秦惜不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就必然是真的和容恒产生了感情。 她瞧着秦惜唇角发自内心的浅笑,心中还是愿意相信后者的。 太子妃周华温柔一笑,抚了抚小郡主的头发,笑眯眯的瞧着秦惜,诚恳的道,“容恒能碰到弟妹也算是他的福气了。” “不!”秦惜摇摇头,真心的道,“碰到他算是我的福气才对。” 如若没有容恒,她现在兴许还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和人同归于尽呢。 秦惜话音刚落,就听到左侧方的温怡发出一声冷笑,她转过头看向温怡,就瞧见温怡也正冷冷的瞧着她,看到秦惜看过来,温怡讥诮的嘲讽道,“秦小姐还有脸在这里炫耀,呵——抢了别人的东西不知道害臊也就罢了,还如此嚣张,真真是恬不知耻!” 秦惜眸子一寒,温怡一句话已经让她知道这个温怡不是在针对孙芷,也不是针对舅舅,而是刻意的在针对她! 抢了别人的东西? 恬不知耻?! 秦惜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盏,“温小姐可要把话说清楚了,本夫人何时抢了别人的东西!又是如何恬不知耻了?!”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清楚?”温怡丝毫不畏惧秦惜的身份,冷冷的道,“我最见不得你这样的小人!” 秦惜“砰——”的一声,重重的把茶盏放在桌子上,巨大的响动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了过来。 温怡也没想到秦惜竟然会发怒,微微一愣,之后便是一阵冷笑,“怎么,被我说中痛脚,所以恼羞成怒了?别在我跟前耍这些威风,别人畏惧你的身份,我可不怕!” 秦惜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温怡,讥诮的道,“今日是我第一次见温小姐,温小姐就给本夫人扣上这样的大帽子,我倒要听一听温小姐所谓的抢东西到底是抢了什么东西,让本夫人也能明白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恬不知耻了,又哪里小人了!今儿个温小姐若是不说个清楚明白,本夫人等会儿就要去太傅府问一问太傅大人是怎么教导自己的女儿的,竟然说出这样无凭无据的事情,诬赖旁人的清白!” “没错!”孙芷也站起身,和秦惜并肩而站,她看向太子妃周华,“太子妃,今儿个可是在太子府呢,温小姐当着您的面就这样给我表姐难堪,难道是欺辱我们孙家没人吗!太子妃可要主持主持公道!” 太子妃尴尬的起了身,打圆场道,“这都是在做什么,大家都是好姐妹,平日中见不得面,怎的一见面就这样争执了起来?”太子妃看向温怡,语气温软,“怡儿,你究竟是哪里听来的不实谣言,快和弟妹道歉!” “凭什么让我道歉!”温怡也起了身,冷冷的和秦惜对视着,她厉声道,“我有没有冤枉她,她心知肚明,我告诉你秦惜,别整那套有的没的,就算简亲王妃向着你,太后娘娘也向着你,但是抢来的就是抢来的,不会属于你的!” 又是抢! 秦惜回想着方才的话,她不过说了一句碰到容恒是她的福气罢了,就惹的温怡发了火。 她眸子顿时一凛,不敢置信的瞪着温怡,“温小姐说的抢,该不会是说本夫人抢了容恒吧?!”瞧见温怡眸子一冷,秦惜立马就肯定了心中的答案,她哈哈的笑着,笑的讥诮而冷厉,讥讽的瞧着温怡,秦惜捏紧了帕子,“温怡是吧?你当真是可笑之极,本夫人和容恒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按规矩成的亲,是容恒亲自骑了马将本夫人背到花轿的,光明正大!何时成了是本夫人抢了他?本夫人倒要问问,温怡你口口声声说本夫人抢了容恒,本夫人是抢了原本属于谁的容恒?!” 温怡咬着唇,面色憋红的瞪着秦惜,“你要不要脸,这样的话竟然也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哈,本夫人说什么了?难道本夫人不是容恒亲自接到府上,亲自牵了红绸拜堂成亲的?!”秦惜心中暗恨,这个该死的容恒,究竟惹了多少桃花!她目光冷峭的瞪着温怡,“你说的该不会是本夫人抢了你jiejie的容恒吧?温怡我告诉你,就算当年温婉和容恒订过亲,但是温婉她现在嫁的人是容念初,而不是容恒!如果她当真那么坚定不移,当初为什么容恒痴傻了之后她要改嫁他人?”瞧见温怡要张口反驳,秦惜声音陡然一厉,手臂一挥猛然打断她,“别跟我说那些有用的没用的借口,她既然没有嫁给容恒,难道还不许容恒再娶亲了?你回去告诉温婉,若是她当真嫁了五年了还心心念念着容恒,当真那么不愿意和容念初过日子,就让她和容念初和离也就是了,让你在我跟前找这些麻烦,也真真的是够无聊的!” 温怡面色憋红,“你胡言乱语什么,我何时说你抢了jiejie的容恒了!” 这话若是传了出去,jiejie一个已经嫁了五年的女子,心里还念着旁的男人,别说是旁人,就是容念初就第一个饶不了jiejie。那般到时候jiejie还怎么做人! “不是温婉?”秦惜冷笑,脱口而出,“不是温婉难不成还是你温怡!” 闻言,温怡一张小脸瞬间苍白下去。 秦惜一愣,当真被她说中心事了?! 这个温怡看上去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龄,容恒都傻了五年了,容恒傻的时候她也就十岁左右的年龄,这样也能喜欢上容恒?! 还有,就算她喜欢容恒,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何时又出现了她抢了容恒这一说! 温怡面色青白交错,瞧着秦惜冷冷逼视的眸子,她忽然红了眼眶,咬着唇大声道,“原本就是你的错!” 她明明得到确切的消息,说简亲王妃明明是备选了她和赵颖儿两个人给容恒说亲的,她满心欢喜的等着盼着,就是想着让简亲王妃能早些到府上提亲,可她等了又等,等的都已经急不可耐了,jiejie突然回了娘家,说容恒的婚事已经订好了,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五品武官的一个嫡女。 听都没有听过的名字,突然出现在她跟前,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不是秦惜抢了容恒!而且前段时间jiejie回了娘家,言语中颇为抑郁,说容恒待秦惜如何如何的好,她每每听到一次心里就多恨秦惜一分。 那原本都是属于她的! 温怡自幼就和jiejie感情好,jiejie虽然大她七岁,可是丝毫不影响她们两个的感情,从小的时候她耳畔就听到jiejie跟她提起容恒,每每jiejie的表情都那样的向往。她听的多了,竟然也对容恒产生了念头,后来……后来她出府游玩的时候刚好碰到有人在贩卖容恒的画像,她心一动就买了一副。 容恒的样貌出乎她的想象,她还以为大将军应该是虎臂熊腰,威武雄壮的那类型,可容恒不是,他身材欣长,俊美无俦。从此她就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她每日中都把画像藏在自己的床头,每天对着画像说话,像是两个人在聊天。 就连jiejie都不知道她的心思。 她知道jiejie很爱容恒,她也很爱jiejie,所以知道容恒要从边关回来了,她每日都睡不着,心里又是忐忑又是期待,忐忑他回来的早了和jiejie完婚她就彻底没了希望。期待他能早些回来,让她也见一见他本人。 后来…… 他回来了,却重伤。 jiejie去看容恒的时候她也跟着去了,那时候她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娃娃,谁能了解她的心思呢?她第一次看到真实的容恒,比画像更好看,也比画像上更加的英武不凡。 当时她的胸口就砰砰直跳,温怡知道,她彻底沦陷了! 容恒那样的人,生下来就是祸害女子的。 后来容恒傻了,傻了有什么关系,她一样喜欢! 当她听到jiejie要嫁给容念初的时候,看到jiejie绝食的时候她心情十分复杂。jiejie若是嫁给了容念初,容恒就没有未婚妻了,可是那时候她年龄太小,她只有十岁,根本就和容恒完全没可能。 好不容易,她等到了她及笄,等到了简亲王妃要为容恒选妻子,她偷偷的打听到备选人的时候真的觉得她的心愿马上就要达成了。赵颖儿那样蛮横的人,怎么可能和她做比较? 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会觉得她比较好吧! 她满心欢喜的在府上等啊等,等啊等,却得到了容恒的婚事已经订下来的消息,她在闺房里哭了一天一夜,从此就记住了秦惜这个名字! 秦惜!秦惜! 你抢了我的好姻缘,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许人也。 可是秦惜深居简出,她根本就看不到秦惜的人影,这一次太子妃设宴,她知道邀请的名单中有秦惜之后,毫不犹豫的就来了。 她看到秦惜,不算惊艳。 论容貌,说实话,不如她! 论身份,她温怡身为正一品太傅的嫡出女儿,更是甩她出八条街! 论脾性,她温怡是京城中出了名的温婉秀丽! 而眼前这个秦惜,更像是炮竹,她不过是说了她两句,竟然一点就炸了。这样的脾性,半点压制不住怒火,面对痴傻的容恒,她能全心全意的照顾伺候? 温怡不相信,她坚决不相信! 一定是秦惜哄骗了容恒,所以才能讨得他的欢心的,一定是这样! 思及此,温怡红了眼眶,她指尖颤抖的指着秦惜,“你究竟干了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你不过是去了一趟净慈寺,偶遇了容恒,王妃就突然决定要替容恒聘下你了,这样的事情谁会相信,一定是你从中动了手脚,所以才会这样的!” 秦惜瞧着温怡的模样,暗骂容恒祸害!明里暗里不知道给她惹了多少桃花! 秦惜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怒火,讽刺道,“温怡,本夫人竟然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心思,呵呵,你若是喜欢容恒没有人阻止你,但是本夫人不得不告诉你,是你的就该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抢也抢不来。你口口声声说本夫人抢了容恒,但是本夫人遇见容恒的时候他未娶,我未嫁。我们两个人的结合天经地义,你若是喜欢,你提前干嘛去了?” 秦惜冷笑,她嫁给容恒的时候都说容恒是个傻子没人愿意跟他成亲,那时候怎么不觉着容恒是个香饽饽?! “……你如今已经及笄了吧,也是个大人了,你若是想嫁给他,只管让你爹娘去王府提亲也就是了,现在却跑过来怨怪上我了!我原本瞧着你年纪小不想与你计较,但是你欺人太甚!本夫人今天就明摆着告诉你,你自己喜欢的不去争取,活该属于旁人,既然属于了旁人,你想抢也再也抢不过来了。今日就算不是我秦惜嫁给他,也会是旁人,什么时候也轮不上你!” 就秦惜对王妃的了解,王妃就不可能让容恒娶了温怡,毕竟温婉曾经和容恒订过亲,现如今温婉又嫁给了容念初,王妃有多讨厌冯氏和容念初她和容恒心里都有数,连带着连温婉也一起讨厌了,这样的情况下,王妃又怎么可能娶一个温家的女儿来膈应自己?! “我表姐说的没错。”孙芷可不管什么大家闺秀的风范,再加上她本来就不喜欢温怡,因此说话毫不留情,“你还说我表姐不要脸,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对旁人的相公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不要脸吧,我原本还想着温太傅教出来的女儿不会有差,今儿个一看真的是大开眼界了。呵呵,你喜欢我表姐的相公,还反过来骂我表姐抢了你的男人,这也是够恬不知耻了!” 温怡眼圈通红,颤抖的指着秦惜和孙芷,嘴唇都在发抖。 “你们、你们……” “我们什么我们!让大家评评理也能看个一清二楚,我表姐和表姐夫那是明媒正娶,你算是哪颗葱也跑来装象?照你这样说,我表姐夫多了是人喜欢,难不成那些女人通通都要跑到我表姐这里来耀武扬威一番。” 温怡颤抖着瞪着两人,忽然鼻子一酸,流下两行清泪。她愤然甩袖,悲愤的捂着脸跑开了。 “呃……” 孙芷一肚子骂人的话憋在喉咙里,愣愣的瞧着温怡跑远,颇有些憋闷。就好比两个绝世高手正在准备开打,结果才过了两招就发现原来对方只是个花架子,整的好像她在欺负人一样。 孙芷挠挠头,目瞪口呆的看着秦惜,“表姐……人走了。” 秦惜也有些傻眼,她还以为那个温怡战斗力有多强呢,竟然就这样哭着跑开了,倒真的像她和芷儿联合起来欺负她了。 太子妃也很是尴尬,她也没想到请来几个人竟然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她看了一眼温怡跑开的方向,对身边的嬷嬷使个眼色,嬷嬷立马小跑着追了上去。太子妃反过来安抚秦惜和孙芷,“弟妹,孙小姐,是温怡出言无状了,本宫在这里替她像你们陪个不是,她年龄小,你们别跟她计较。” 孙芷嘴角一抽。 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温怡已经及笄了,十五岁出头了啊,而表姐还没有及笄,她更是才刚刚满十四岁,到底谁才是年龄小的啊?! 但是太子妃都开口了,再加上孙芷也觉得自己刚才过了瘾了,也就没说什么了。 秦惜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她一个成了亲的,和一个没出阁的小姑娘有什么好计较的?更何况容恒现在不是她的人嘛,抢也抢不走不是! 唯有一旁的秦珊讥诮的笑了笑,在她看来秦惜这样的罪温怡,便是的罪了整个太傅府,她又是温婉的弟妹,有温婉这个世子妃压着,她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二位快坐下听戏吧,好戏都要开锣了。” 太子妃安抚完两人,秦惜和孙芷见好就收,也就坐下安安心心的听戏了。方才主子们在吵架,大戏没有开唱,太子妃给了个手势,戏台上早已准备好的众人才开嗓子唱了起来。 唱的是最最常见的才子佳人的戏码。 情情爱爱的唱着,秦惜实在是听不进去,便抱着茶杯暖手。 更听不进去的还有孙芷,她本来就是个坐不住的性子,现在让她在寒冬腊月在花园里坐一个时辰听戏,那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孙芷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抓抓腮,总之就是不停的在动,她一转头,看到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听戏,不由转头看向秦惜,在她耳畔道,“表姐,我想出去转转。” “别了!”秦惜拉住她的袖子,轻声道,“这里毕竟是太子府,咱们都不熟悉,你还是别乱跑了,万一撞到了什么不好的人就不好了。” “……好吧。”孙芷叹口气,想起爹爹和哥哥的嘱咐,到底是忍了下来。
算了算了,大不了就当成爹爹责罚她关禁闭了,不就是一个时辰嘛,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众人安下心来,孙芷就在心里数绵羊,数到几千打乱了又重新数,数的她实在是不耐烦了她又开始背古诗,把自己知道的古诗都背了一遍,一抬头戏台上的戏子们还在咿咿呀呀的卖力的唱着。 孙芷瞧见太子妃随着戏台上的情节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展颜,不由得摇头无奈的笑笑。 如果是看打擂台,她肯定不会这么无聊。 太阳被乌云给遮住了,火盆也没有多大的作用,孙芷觉得有点冷,手脚都有些冰凉。 还好一旁的小丫鬟十分有眼力劲儿,瞧见她开始搓手,立马就端了水壶来给她添热水。小丫鬟走到她的身侧,被脚下的小石头微微一绊,孙芷下意识的扶住她。小丫鬟倒是没摔倒,但是guntang的热水却浇了她一身。 “啊……”小丫鬟吓的面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孙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 秦惜面色微微一变,立马站起身来,瞧见孙芷身上热水还在冒着热气,顿时皱紧了眉头,急切的问道,“有没有烫到?!” “没有。”孙芷站起身,捏着自己湿透的棉衣叹口气,“幸好是冬天,衣裳穿的厚,没烫到!” “那就好。”秦惜松口气,guntang的热水浇到身上,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事情。 太子妃面色也是一变,训斥跪着的小丫鬟,“笨手笨脚的丫头,真的烫到了孙小姐,看本宫怎么罚你!” “算了算了,我也没烫到,太子妃别生气了!” 孙芷也不是爱计较的性子,再看着小丫鬟吓的脸色惨白,不由得替她说起了话。 太子妃走到孙芷跟前,看着她已经湿透的前襟,皱眉道,“不行,这衣裳肯定不能穿了,等会儿冷风一吹恐怕就要冒寒气了。戚嬷嬷,快带孙小姐去本宫的寝宫换件衣裳!” “不用了,这样吧,我这次就先告退了,回府去,下次再来和太子妃小聚。”孙芷是怕了这戏了,听着都耳朵疼,脑仁疼。 “那可不行。”太子妃歉疚的道,“就算是要回府也不能这样湿漉漉的就回去了,要不然孙夫人看着了肯定要责怪本宫招待不周了。戚嬷嬷,你快带着孙小姐去换件干衣裳来,要不然等会儿冷风一吹染上了风寒,那就是本宫的不是了。” “是!”戚嬷嬷伸手替孙芷引路,“孙小姐,今儿个您若是不换了湿衣裳我们太子妃肯定要不安的,您还是跟着老奴一起去换一件衣裳吧。”孙芷实在是盛情难却,只好跟上戚嬷嬷的脚步,“走吧。” 孙芷一走,太子妃便对众人歉意的笑笑,她训斥跪在地上的小丫鬟,皱眉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下去!” 那小丫鬟如获重赦,慌忙白着脸退了下去。 “太子妃别训斥小丫鬟了,有时候一个不小心也是有的,没伤到人便好。” “是孙小姐宽宏大量,否则本宫非重重的惩罚那丫头不可!” 秦惜淡淡一笑。 众人落座,继续听戏。 …… 另一边。 孙芷刚一进屋,戚嬷嬷就借口去给她找衣裳,闪身进了内室。 毕竟是在别人的屋子里,孙芷也不好随意走动,因此便寻了个凳子在内室做了下来。太子妃的寝宫是一所大殿,大殿中极为奢侈豪华,廊柱都是刷了金粉的,孙芷看的啧啧称奇,也不晓得要用掉多少金子,这皇族的人啊,就是奢侈。 孙芷观赏了一会儿,胸口的水迹已经彻底凉了,冷风一吹,还真的冷飕飕的。幸好屋子里点了火盆,孙芷无聊的走来走去,大殿的最里侧摆放着一个大大的炕,炕上摆着一个小几,小几上摆着一个鎏金的香炉,此时香炉中冒着冉冉青烟,青烟芳香宜人,十分好闻。 孙芷走到床边,把香炉上的小孔都快数完了,戚嬷嬷竟然还没出来。 找个衣服要这么久吗? 此时若是换成秦惜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可孙芷却嫌少有这样被人算计的时候,因此此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她瞧着戚嬷嬷许久都没有出来,忍不住对室内高呼起来,“戚嬷嬷,你好了吗?” 室内半点声响都没有。 孙芷觉得奇怪,忍不住往内室靠近了两步,走到帘子旁边,她又冲里面喊了两句,“戚嬷嬷?戚嬷嬷?!” 依旧没有人回答。 孙芷生怕戚嬷嬷会不会年纪大了晕倒在里头,再看看空无一人的大殿,也没人能寻,便咬咬牙,掀了帘子进了内室。 两只脚刚踏进房间,孙芷看到屋里的人,顿时瞪大眼睛,她瞧见那人唇角的诡异笑容,而戚嬷嬷正稳稳当当的站在容戌的身后,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几乎是立刻的,孙芷转身就要逃开。 可为时已晚,才不过刚刚一个转身,孙芷就觉得一阵劲风袭来,她刚欲闪躲,却觉得浑身的内力仿佛一瞬间都流失殆尽,她来不及震惊,脖子一痛,眼前立马一黑。 陷入昏迷的瞬间,孙芷脑海中只有两个大字——完了! …… 花园中的秦惜耳边听着戏,但是深思却已经渐渐飘远。她看了看天空,天空一片阴沉,那阴沉仿佛也罩进了她的心底,秦惜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子不安的感觉。 她询问身后的青翎,“芷儿走了多久了?” “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秦惜皱眉,才这么短的时间?她怎么觉得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了?耳边听着咿咿呀呀的声音,秦惜心里越发的烦躁,她抿了唇,目光在孙芷离开的方向一直辗转流连,却也没有看到孙芷的身影。 秦惜也不知道太子府的大概方位,更不知道太子妃的寝宫距离花园究竟有多远,因此完全无法推算出孙芷一个来回需要用的时间,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因此秦惜当机立断,手中的杯子一个倾斜,顿时茶水流了一身。秦惜蓦然起身,用帕子去擦衣裳,瞧见太子妃看过来,秦惜抱歉的和太子妃道,“看来是太子妃的茶水太好了,害的妾身和芷儿的衣裳都想尝尝这茶水的味道,妾身这一身衣裳是不能穿了,太子妃可否让小丫头领着妾身也跟着芷儿去换一件衣裳?” 太子妃眸子里极快的闪过一丝慌乱,虽然很快,但是却被细心的秦惜察觉,她眸子顿时一变。 “弟妹,来来去去的折腾也是麻烦,要不本宫让小丫鬟去给你拿一身衣裳过来,你到前殿里去换?前殿离花园也近,等会儿也能早些回来听戏。” 秦惜心中一片冰冷,她退后两步,对她摇摇头,坚定的道,“我和芷儿还有事情没说完,妾身先和青翎去追芷儿,太子妃有什么话等过一会儿再说也不迟,妾身告退了!”秦惜心中一片慌乱,她暗骂自己大意,在太子府怎么能让芷儿离开她的身侧,她咬着牙,如果……如果芷儿出了什么事…… 秦惜扶住青翎,不顾太子妃的劝阻,沉声道,“青翎,咱们立马去追芷儿!” 青翎看到秦惜的反应就知道出了事,她面色亦是一变,点点头就握住秦惜的手腕往方才孙芷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 太子妃眸子里尽是慌乱,连忙把怀中的小郡主交给一旁的嬷嬷,对身后的几个夫人小姐们道了句歉,“弟妹也不知道本宫的寝宫在哪里,还是本宫领着她们过去吧,诸位,先失陪了。” 众人虽然奇怪,倒也没说什么。 太子妃慌忙大步追了上去。 秦惜和青翎出了花园,秦惜的脑门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虚汗,整个花园里诡异的一个下人都看不到,秦惜急的咬紧嘴唇,“青翎,你知不知道太子妃的寝宫在哪里?!” “我不知道。”青翎瞧着秦惜面色陡然一变,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慌忙道,“不过太子府有我们的人,少夫人你等一等,奴婢这就去找人问问!” 这个时候秦惜完全顾不上探子会不会暴露的事情,她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竟然受了敌人的迷惑。 太子妃既然能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就肯定有过人之处,她怎么能因为太子妃长的和善,怎么能因为小郡主可爱就对她们放松了戒心呢! 如果芷儿真的出了事,她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青翎闪身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又回来了,她握住秦惜的手腕,施展轻功带着秦惜就往前跃去,“少夫人,打听到了,咱们快过去!” 秦惜心中暗暗祈祷,芷儿,你一定……一定坚持到表姐来救你! 两人很快就到了太子妃的寝宫,同样令人诡异的是,太子妃的寝宫门口竟然也没有一个把手的人,整个大殿安静的宛若一座死城。 “少夫人……” “推开!” 青翎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听到秦惜的吩咐,她右手结了一个繁复的掌印,运足内力,一掌拍了出去! 这一掌用足了内力,竟然把鎏金雕龙戏凤的寝宫大门直接推倒! 房门大开,秦惜顿时看清屋中的一切,看清之后,她双眸不敢置信的瞪大! “芷儿……” ------题外话------ 唔……芷儿……你们说某心是做亲妈还是做后妈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