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世界之主
社稷易主，已有三月。 朝堂新政出，并未掀起太大波澜，至少，各地文武官员，都是没胆子阻碍的。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布武之政的推行，在天下掀起了一些小小的风浪。 不过也就是一小部分文人罢了，轻易便被解决。 总体而言，社稷神器易主，确实没在天下掀起什么风浪来。 虽然无人登基，在舆论引导之下，也没有什么悠悠众口。 如今，岳舟每日修炼武道，他的眉心祖窍不过方才打开，精神还需要不断壮大，此外，自己也要开始调整内天地，与外天地相感，打好根基，为外景之境铺路。 同时，人仙武道也不能落下，武圣境界不过是个预备阶段，人仙境界才是第一步，关于后面开启穴窍的法门，也需要去准备。 此外，还要时不时的处理朝务，日子过得倒也充实。 最后，泰山之上，祭天的寰丘也正在修建，林震南那边的进度也在不断的加快。 距离最终目标，岳舟越来越近了。 …… 再过三月。 林震南所负责的太仪坤神柱已然建造完毕。 泰山之上祭天所用的寰丘也已完工。 岳舟发下帖子，请仍在生气的教主前来观礼祭天。 …… 泰山，玉皇古峰之顶，被诸多工匠六个月内日月赶工建造建造的寰丘便在眼前。 文武百官，青龙会众，今日皆在此地。 岳舟长身玉立，身着袍服，玉带束腰，说不出的贵气。 寰丘实际上就是一个大型的圆形祭坛，共分三层，第一层为方圆八十一丈，用九九之数，第二层为方圆三十六丈，取六六之数，第三层则为九丈，取三三之数。 这是严格按照岳舟所出的图纸建造的规模，却是与古法颇有不同。 寰丘之侧，人群涌立，却是毫无杂乱，秩序分明。 入口处，岳舟静静而立，等待时间到来。 此时，他已经将肉身精神都调整到最完美的地步。 林平之在他的身旁，默然侍立，往日一向话多的他，今日似乎感受到气氛的肃穆，竟然一言不发。 玉皇顶上，微风吹过，时间将至，岳舟睁眼看他：“教主来了吗？” 他邀请了教主来观礼，另外，有事情要拜托她。 林平之一愣，随后应道：“没有，教主没来。” 岳舟点点头，没再说话。 没来就算了，反正观礼也不重要，大不了到时候自己走一趟就是了。 林平之倒是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岳舟打断：“时间到了。” 林平之顿时恢复了先前的沉默状态，祭天，将要开始了。 祭天所需要的一应准备，早已经安排妥当。 虽然不知道自家师父连登基都不想登，却要来祭天是为什么？ 但是知道自家师父对这件事情的重视，林平之早就将事情办好了。 寰丘入口之处，岳舟看了前方一眼，远方天空，澄澈无瑕。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抛去紧张，大步上前，踏上寰丘。 登顶至寰丘最高之处，岳舟举目四望，下方群臣皆已拜倒，辽阔天地入眼，顿生茫茫之感。 定定心神，看了看面前摆放祭文和一应祭祀用品的桌子，摇摇头。 这些纯粹形式上面的东西，他并不需要。 按照那篇论文所记叙的，现在他便应该以精神感应冥冥之中的昊天元气之海，那是此方天地一切气机汇流之海，这便是天心。 沉下心来，闭目，感应昊天的方法化作文字流过心间。 打开眉心祖窍，蔓延出自我精神，天地皆茫茫，唯向无穷高处寻…… 昊天所在，既在此间，亦不在此间，肉眼不可见，心眼方可见。 将自己的精神不断向外蔓延，此时，岳舟竟感觉自己的精神力量似乎永无极限，不知向天探了多高，仍未有不支之感。 脚下的石头之中，似乎隐隐有一种力量在传递给自己。 此外，冥冥之间，也有一股暖流，满是红尘烟火气，不知从何而来，化作自己的力量，支撑自己前进。 不知继续前进了多远，不知这天高究竟几许。 岳舟不知方向，但是他似乎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一股指引。 跟随前进便是，直觉这般告诉他。 不知到底去了多远。 忽的，一声轰鸣在心中响起，宛如春日的第一声惊雷炸开，岳舟身子都是一震。 “这是……” 睁开眼睛，此时，岳舟所见到的，不再是熟悉的天地。 没有山河草木、没有鸟兽虫鱼，也没有那些自己熟悉的人。 出现在面前的是，诸色光华闪烁，眼前的世界，七彩缤纷，宛如梦幻。 岳舟仔细一感应，立时发现不对，每一道彩色光华，都蕴含着一些讯息。 这里的诸多光华，分明便是天地之间的一道又一道气机，互相纠缠，各自演化。 “这，便是昊天元气之海，一切气机汇流之地……”在这宛如梦幻之界中喃喃自语着，岳舟不由得抬起头看向上空。 只见上方一片苍茫，外层雾气缭绕，根本看不清楚，不时有气机升起，飞入那片苍茫之中。 面前一道气机升起，与遁入其中，岳舟鬼使神差的伸手一截，一股讯息传入脑海之中。 “原来如此……”微微叹息。 接触到那股气机，却是一个素未谋面之人的一生在他心间流过，自出生到死亡，瞬息而过。 这气机，所代表的，不言而喻。 那片苍茫是什么，不言自明。 那便是昊天元气之海最核心之处，是这个世界最本源的地方，也是自己的最终目的地。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 心念一动，岳舟的身体竟尔飞了起来，朝着那一片苍茫而去。 到了最外层，雾气看似稀薄，却宛如金刚石一般坚固，紧紧的守住此地，岳舟根本无法进入。 正在不知所措之时，却有一股宽厚如大地的力量突然涌出，雾气瞬间被开辟出了一条道路。 “地气……”岳舟呢喃道，踏入其中。 …… 与此同时，外界，某处孤峰之顶。 一根青铜浇铸而成的柱子静静矗立。 突然，点点荧光从地面升出，飞入青铜柱中，淡淡荧光亮起。 微弱，却很明显。 这等异状，不止此地。 每一根太仪坤神柱，皆是如此状况。 …… 昊天元气之海中，迷雾分开，岳舟顺利前行。 那股暖流一直不曾消失，持续涌出，迷雾也再不曾拦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前进了多远。 道路中断。 前方，是一片枯寂的黑暗之地，充满死亡的气息。 虽然未曾接触，但是在此地，岳舟只是目视，便有感应。 若敢就这般踏入其中，只怕这天地间，再不存岳舟此人。 便在此时，一道充满烟火红尘气息的力量蔓延而出，在黑暗之中，开出一条稳固的道路。 “这便是民心……”岳舟自语，继续上路。 …… 外界，一处小村庄内。 平凡老实的农夫正歇息着，时不时看看不远处，想一想前段日子来的那几位青龙会和衙门的老爷说的话。 这几亩田地，以后只要按时缴税，便交给自家种了。 还有那几位老爷发下来的啥高产种子，还真厉害。 看看田里的盛况，农夫心满意足： 今年就算交了税，剩下肯定都够俺家满仓了，嘿。 不过听说现在管着那啥青龙会和朝廷的，不是皇上了，是个叫龙首的，怕是造反的头子吧…… 嗯……反正不关俺啥事儿。 现在就挺好。 别再换人了就像，要没龙首，俺家咋能满仓？ 农夫注意不到，一点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白色光辉，飞出他的身体，朝着远方而去。 不止是他。 当今天下，大多百姓，皆是如此。 …… 永远枯寂的黑暗之地中，一条闪烁着淡淡烟火气息的白色光路上，岳舟安然行走着。 地气支撑他度过了迷雾区，民心则是度他过这黑暗之地。 那论文之上所写的，果然都是必须要的操作。 岳舟明白，自己能一路走到此地，靠的全是这两股力量的支撑。 甚至，没地气民心之助，自己都进不了这昊天元气之海。 一路前行，不知道多久。 终于走到尽头，脱离黑暗之地。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片瑰丽到无法想象的空间。 自己似乎站在平静的水面之上，抬头是满天繁星，远处有一道七彩长河缓缓流过。 刚踏入这个空间，岳舟便发现，自己再也动弹不得，土黄色与淡白色两道光流环绕着自身。 随后，自己的身体却是慢慢的飞上空中，七彩之河散发着荧荧的光亮，从自己的身边流过。 河水中，岳舟似乎见到天地，见到众生，见到世界。 一时间，岳舟发现自己的心灵攀升的到无穷高处。 仿佛庞大到无穷无尽的讯息，如同洪水一般，对着岳舟倒灌而来。 无数画面如同走马观花一般的在岳舟面前闪过，从世界初生，太古洪荒、三皇五帝……一直到如今，青龙控世。 这个世界所有的讯息，都被强行灌入岳舟的脑海之中，让他走马观花了一遍。 按道理来讲，如此巨大的讯息量，岳舟是根本承受不住的，但是现在，他竟然毫无感觉，连他自己都感觉愕然。 一黄一白，两道光流仍然在自己的身上缠绕游走着，岳舟明悟：“原来如此，是因为地气和民心吗？” 此时，岳舟重新回到那瑰丽世界之中，发现自己已然可以自由行动。 并且，一种与往昔不同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在这个世界，他便是高高在上的神王，掌握一切。 看着那七彩长河，七彩长河似有感应，缓缓流动到他的身边，亲昵的环绕着他，并且，分出了一小股七彩之流，没入岳舟身中。 “这便是世界原力吗？世界最为本源的所在……”轻轻抚摸着七彩长河，岳舟轻声自语道。 “我现在便是世界之主了吗？”一声疑问，岳舟心念一动。 呈现在面前的是，七彩光华的气机世界，他从世界内核之中离开了，重新回到元气之海。 “果然是真的……”岳舟情绪终于激动起来：“不知道我现在能做到什么程度。” 一道气机被拦截下来，晴朗杭州的画面浮现心间。 心念一动，原本艳阳高照的杭州，突然乌云密布，打雷闪电，倾盆大雨顷刻而落。 看见这画面，岳舟心下了然，面露欢喜。 三年谋划，今日终是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