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章 奇特而充满考验的一界
修为到了他们这种地步，岁月对身体的耗损，已经比不上他们吐纳呼吸之间的再造。更何况，修真者也早已经研发出各种手段，来让自己的身体获得更多的滋养。 以柳定定来到上界，触目所及的样子看起来，这个地方不像灵界，已经物资缺乏到快要爆发内战了。更不可能让自然死亡发生。 这里的生存空间，在没有凡人诞生的情况之下，显得相当舒缓。没有了亲族的负累，一些不平之事，也少了许多。争端也就更少了。 几乎像是学生处於一种面临没有通过限额的考试，只要达标。恭喜，你通过了。人们在乎的是怎麽样增加自己小抄的可用程度。 这样一来，所有争端的严重‘性’，其实也就少上许多。若没有不幸，碰上自己在灵界和下界的死对头。基本上也没人想把你整死。 在没有自然死亡的情况之下，上界年年有新人报到，而死亡的原因，就是在各种冒险和争端中死去。还有自己决定登天梯时，没有在危险过大之前，明智地跳回平地，自己玩死自己的，没有别的原因。 当然，只要有超过一个人存在，就会存在比较和尊卑。原本好好的日子，跟人比较之後，也会变得不好。 就会有人想要力争上游。竞争，仍然无处不在。想要无视，除非你重新恢复到只有一个人。 当然，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脱离你所看不惯的这个世界，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登天梯。 登天梯的挑战，存在着各种死亡的可能‘性’。奇诡地综合着各种可能，让人看不尽‘摸’不透。 因为登天梯，只要过了半，你就没有平安跳回平地的方法了。站在平地的人，也无法得到你究竟是死是活的消息。 不过。总是有人会想办法知道上方的消息的。 有一群人，就买通了别人的命，获得了天梯的一点秘密。并以此开设了一些机构，用来掠取你辛苦所得。你还得心甘情愿，挤破头去得到别人‘花’钱取来的消息。 这种生活，形成了上界第一关的生活特‘色’。 但登天梯可不是一般的难，没有足够的实力手段，连找死的资格都没有。 意思，就是连天梯的一半都爬不到。这可不是爬楼梯。走走停停坚持下去就行的。 探听清楚上界这一层的形式准则，人文地理之後，柳定定更是‘摸’不准。该要如何行事。 因为。这一切，跟她以往习惯的一切，太不一样了。 “登天梯？”柳定定心里直嘀咕，怎麽不是天劫了？老天爷还会换‘花’样？ 就算换了方式，还是要了解下一步前进的方式。而探听消息，在人间界。是去茶馆酒铺坐着大家吃吃喝喝谈。 在这里，其实也是八九不离十。 即使到了上界後，已经不需要饮食。但是仙汁琼浆，还是仙人所爱。 那些凡人一喝包准醉死的仙酒，在这里仍然是畅销品。 就算人们都说。这只是最低层次的仙酒，但还是相当好喝了。 更好的酒。并不只是味道好。还具有各种不同的特殊效果。 有的能让你身轻如燕。有的能加快你吐纳的速度。总之，效果愈好的，就更是少见，也更受人追捧。 这让柳定定很有一种重回人间的感觉。看来老天爷也不希望除了长翅膀的动物，没事就在天空中飞来飞去。动不动，就把她们修真者，拉回来在地上爬。 这里可好了，连个凡人都生不出来。‘女’修真者也不用担心男修真者不守夫道之後，还会带回来什麽额外的麻烦。 做人做修真者都一样，在这个相对平等的一层中，修真者明显地更有人味了。 这点，可以从那位山‘洞’里发现的修真者，会不计较地带路当向导，把柳定定带到这里後，再开开心心地挥挥手，路她道别离去的行为举止，就可见一般。 这里，颇有一种世外桃园的感觉。令人舒适的，不想再挪位置了。 但很明显地，不管现在在做什麽营生的小老百姓修真者，此时，都比在下界、灵界认真修炼。没见着一两名偷懒，玩日愒岁。 这样完美的情况，在柳定定的眼中，真的很不正常。 就算能白日飞升的修真者，真的比别人认真优秀，但找个机会偷懒休息一下，本就是人之常情。 可在这个地方，还真看不到闲人，就算摆摊卖东西的，也是认真修炼着。 这真令人感到奇怪。 当然，修真者除非有什麽突破，或找到什麽新修炼法‘门’，可以把自己堆上去。一般一天其实修炼个一个时辰也就够了。再多也是白搭。 否则，也不会那麽多的人去寻天材地宝。因为修炼还有一个关键点，就是要一些天才地宝，来做一些自己力所不能及的“突破”。 人的生体有无数寸点，这些寸点，平时一无所觉。唯有修真之後，透过各种法‘门’去提升自己的体质之後，才能逐一发现。 发现了寸点，还需要有突破寸点的方法。偏偏每一个寸点的‘性’质不同，对应的突破方式也不同。 透过不同修炼法诀，得到的真气效果不同，得到的寸点也不同。所以，这世间有很多突破法诀，却大部分不适用於修真者个人身上。 这时候，唯有集合众人之力，才能得到更有效的提升。 所以修真界的散修虽然很多，但还是很多人挤破头，想加入‘门’派。 ‘门’派也会要求入‘门’的，要留下各种笔记。所以一些新设立的‘门’派，若不是有天才洋溢者支撑。一般都是人丁不旺。跟散修也没什麽差别。 本来，这世间还有一种技能，叫盗版。我这里没人，但修真者记忆好，基本上过目不忘。送上礼物，借来抄抄总行吧？ 可惜人总是有‘私’心，‘门’派向来敝帚自珍，谁肯出借？除了感情实在好的。会使用派际合作，实现共赢，一般是不‘交’流的。 所以修真‘门’派，可以说富者愈富，贫者愈贫。 不过，拥有各种手段的人还是不少，所以修真界总还是会不时有几个新‘门’派出现。 但是这种新‘门’派，还是很容易遭受打压。人们会问，你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这种问题很难回答。就算诚实说，也没人会信。 怀疑到最後，就会有冲突。所以。活得愈久的修真者。其实身上承载的恩怨也就更多。 虽然万千世界相当的庞大，仇人相见还是偶而会发生。 许多的仇恨，有了一就会牵连二，最後除非全部死光光，或者有更大的利益点能让他们忘记过往。否则，这天下从来没有完全和平这回事。 所以柳定定见惯了打打杀杀。看惯了拉帮结派，看多了偷懒闲散。突然之间，有点不适应这个世界的桃‘花’源。 当然，桃‘花’源也是存在烦恼的。要不怎麽说，人是太平不了的呢？ 见到来了不明白事的新人。大家都充满着热忱，彷佛都热爱说话一般。从四面八方向柳定定围来。没多久就聚了一群人。 从屋宇大小推算，这个住民年龄有点偏大的小村子，大概住了有八、九十人。才没一会的时间，呼啦啦地聚了有四十人左右，概概近半了。就连摆摊做生意的人，也都丢了摊，围了过来。 柳定定心中暗想，看起来这个地方治安‘挺’不错的。大家都不怕有小偷抢盗，把自己的财物拿走。却不知道，小地方出入的人，就算你是第一次来，也立刻成了熟人。说做什麽，都在众人眼皮底下。除非你在外地做的事，不然大家都是知根知底。 “是啊！要登了天梯才能更进一层。不过上了天梯以後还有几层，老婆子我也不知道。” 这名被柳定定缠住问讯的老婆婆如此说道。但这话的内容，配上外表，让可信度变成很令人怀疑。 看向其余围观的众人，柳定定更有一种身在人界的感觉。虽然其余人看起来没有眼前的老婆婆那麽大。但都不是十八、十九岁年纪的模样。这个年龄模样的人，可是灵界修真者的主流。 从灵界飞升的人，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改变。至少柳定定反观自己，那是一点变化也没有。该是黑炭还是黑炭。要不是喝下了韩默配给自己的灵‘药’，现在应该还是黑炭。想到这里，柳定定心中一黯，有意留在此间等等韩默上来。 但是飞升者会不会都出现在附近，柳定定还不明白。不过看这里的人口数，八成是不太可能。应该还是像在灵界时一样，随便‘乱’蹦出来吧！ 修真者都是年轻的俊男美‘女’，没像柳定定之前那样出了变故的，肯定不会脱离青壮年的范畴。 这村子的人老老少少都有，并且，以柳定定高人一等的神识扫过，便能发现这里没有凡人。与他们给自己的讯息，能够应证。 所有人都是修真者。而且是跟她差不多修为的修真者。虽然也有些高低落差，但大抵不超过半个层级。 “那要怎麽去找要登的天梯？”柳定定知道，在陌生的地方，更要虚心求教。低头才能学更多。问话能够搏得对方的好感。不是死要钱的那种，都会很热意解答的。除非，这资讯真的是少量人才拥有的，大家还是很慷慨的。 “找天梯啊！小姑娘，看你应该是刚飞升来的吧？不要太着急，做好准备再去爬比较好。至於天梯在哪里，很好找的，远远就能看到。离我们村最近的天梯，就在富都城左一百里的地方。总之，天梯在的地方，附近的人就多。虽然挑战天梯近又方便。但就没有办像我们这里这样，随地都有‘药’材可以用了。” 又详细问了一下，柳定定大致上了解到。天梯附近的资源，多半因为修真者过度密集的结果，都采光了，来不及生出来给他们用。上界的灵材生长速度极快，若不是那样的地方，还是‘挺’富余的。 所以虽然有些人选择住在那附近，也有些人选择住在这样远离天梯的地方，还可以探些东西。运到城里去卖，换一些丹‘药’回来。 城里人，则有各种营生。不过，因为修真者的需求，主要就那几样，所以能做的营生还是很有限。在这一层，修炼仍然是主流。 柳定定听着，总觉得自己必定遗漏了什麽要点，没有问道。因为。刚才的收集的资讯，并没有办法解决她的‘迷’‘惑’。 不过，这些事都是小事。还有更重大的事情得先问明白。 “那要如何登天梯？”柳定定总觉得。这天梯名为天梯。肯定不会真的是梯子。就算是再长的梯子，以一个突破合体期的大乘期修真者来说，就算被灵压压的只能在地上走路，但体力的耗费，很快就能透过吐纳恢复。不要说走个一、两个时辰，就算是走个一年半载不休息。也没关系。只是会令人觉得发闷而已。 所以，柳定定推估，要爬这个天梯，估计有些抉窍，或特殊的地方。 “这我怎麽知道呢？我要是探听的到。就不会还在这里当个小摊贩‘混’日子了。” 那个被柳定定拉住直问的人，终於回不上话。还眼眶泛红。眼看着就要像一人个回忆过去的老太婆一样，开始诉苦了。 就跟壤灵子一诉苦就能三天三夜一样。这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婆婆，要是把她的过去一口气摊出来讲，那得‘花’不知道多久的时间。 虽然柳定定此时真的‘挺’闲的，也不想把时间‘花’在如此深入了解一个陌生人上面。 只好想办法引开话题，好奇问道： “大家都是修真有成之人，按理来说，不会有什麽年龄差异，为何……”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白，说得太白，就像是在打脸。人若是不想找麻烦结个仇，其实就要注意自己有没有不经意间打了人脸。所以，柳定定没有把话说完，留下了悬念。大家都是聪明人，你明白我的问题就好。 看来，这也不是什麽秘密，虽然老婆婆陷在伤心地，不是很想回答这个让她很伤心的问题，但是还是有人代替她回答了。 只听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帅小伙，一脸感慨地，摇头晃脑说道： “这里的人，住在这一层的人，虽然寿命不是问题，但每过千年外表就会比变老凡人一岁。修为也会退化。这外表的变化，就算到了你登天梯，有幸攀到了仙界，也是不可逆的。” 其他人都翻白眼，心想，你这小伙子，看起来就还没遭受这种苦，有什麽好感叹的。幸好，活了不知多少年的人，心态上都比较好，也没有人太跟他计较。 只是有些人心里嘀咕，这小子来了三天，住在村里唯一的一家客栈，整天晃呀晃地，也不买东西不卖东西，不知道来做什麽。 “什麽？”柳定定张大了嘴，不敢置信，老天爷还会这样子玩人的。难怪传说仙人的形象，还有很多老公公老婆婆。原来如此。 其实‘女’人对外表的追求，在许多时候，更胜过生命。只是，大部分时候，生命和外表是挂勾的。 但修为有成的修真者，很早就脱离了其中一项烦恼。虽然修真之途凶险无比。但是外貌，基本上维持住了，并且还能随着修真的进展，变得愈来愈美丽。 虽然大部分的‘女’修真者并不同意这个论点，但事实就是如此。 至少，她们可以放下一个心事。死的时候，美美的，不会太过丑陋。 并且，修真者死亡之後，也不用怕‘rou’身腐烂。她们的身体，会如‘春’融大地，逐渐化为飞灰，回归大自然。至少，死得时候，身上不会爬满虫子。 听到讨论到如何爬天梯的问题，原本未曾近身的人，都围了过来。 这个问题，就像是这个圈子的共选课题，来到这圈子的人，都经过一翻‘精’心研究。不时还跟三五好友互相‘交’流竟见。大家的投入都很多，但见效却不算很好。 村子并不大。大家都是熟识，按理说，对於这个话题已经讨论过无数多变了。但听到柳定定问话，很多人仍然凑过来七嘴八舌的地陈述自己近日的新看法，新的心得，柳定定很快地就不再是主角，主角变成村里人，还有这时进村来采购东西的独立修行者。 虽然大家都很热情的‘交’流。并提出自己的立论，但柳定定愈听却愈模糊。说了半天，每个人都知道要挑战天梯，天梯很有难度，但就没有一个人知道天梯的详情。每个人都只是知道片面。提出的东西，反反覆覆，乍看之下很不同，但追根究底，却都差不多。 至少。柳定定听出来了，大家都很有理，却没人有把握。把握只有一成。跟没把握有什麽差别？ 唯一能百分之百通过的共同论点。就是要修为。修为够高了，什麽关不能过？ 但什麽样的修为叫够高？当然是愈高愈好。但是，问题来了…… 这一层，是变态的一层。 留在这一层，修为不会有任何的进展，甚至可能倒退……如果你不够认真的话。 当柳定定茫然到无以复加的时候。那位肌‘rou’纠结的帅小伙再次跳出来，告诉柳定定： “我是扶梯社的代表，你要是可以用价值一万品元石的原物料为代价，我就可以引你进武文社。” 这话，柳定定听入耳中。觉得有点刺耳，跟村里人的热情不同。很有广告‘性’质。但也很有吸引力。对柳定定来说，要‘弄’出价值一万品元石的东西，虽然不容易，但并不是办不到。 但总要有那种价值才行吧？谁家的灵石不是灵石？修真者要做什麽，都绕不过灵石。当然，柳定定也注意到了。在这一界，灵石一般来说，已经没有市场。这里的‘交’易，人们看中的是元石。 “扶梯社？那是什麽？” 事实上，柳定定觉得这名字，跟那个登天梯的关系，肯定很近。社这个字，在此界不用来称呼一个聚落，主要是用做一个团体的代称。但又不是‘门’派。 柳定定也注意到，这里，没有‘门’派……只有社。因为各种理由，所组成的社。算是一种互助团体。 这里很多摆摊的小贩，都属於不同商社。透过各自的商社，他们才能批到这些货，来这个地方贩卖，然後换取这附近修真者收集的原材料。 令柳定定感到很不爽的是，这里竟然还有妓社的成员。看来，哪里都不乏以自己身体为本钱，来获取生存资财的‘女’人。这些‘女’人，给一般‘女’人抹黑不少。 “武文社，我听过，听说那里专们教人怎麽过天梯，甚至只要有办法‘交’上去他们公布的东西，就会帮你把通天梯的东西都准备好。不过，他们索价也不便宜。”围在旁边的一些村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年轻人是做这行的啊！他们村子附近，不时有飞升者，所以总是有各登天梯辅导班的介绍人，来这个地方招揽学生。 “这新来的小姑娘不会有钱的啦！等东西收集好，都徐娘半老了。” 这人说得也是实话，同样是飞升，有的人准备得很充足，一上来，身上有价值的东西就不少。这些人，往往在上界，一开始都‘混’得不错。直到他们把带来的东西用尽，也就泯然如众人了。 “小姑娘，我们劝你啊！若是飞升前的那一界，有什麽有名前辈的，看看能不能提擕你。会比参加陌生的社团来得快！” 从众人七嘴八舌的谈话中，柳定定逐渐了解了何谓武文社。若说登天梯是一项考试，那武文社就是一个通过考试的补习班。不过收费昂贵。但至少会让走的路短上许多，算是一条捷径。但不代表你走到断崖边，就跳得过那道峡谷。 不过，至少在那之前，会把许多辅助工具都准备好。 收费高，对物资收集能力超强的柳定定而言，不算太大的问题，这种两眼一‘摸’黑的感觉。才是最令她受不了的。 所以她最後决定跟这个帅小伙走。 “要多少报名费和介绍费？” 柳定定没有心急，而是等众人散开之後，才偷偷跟这小伙子问道。外表这麽年轻，也代表对方应该算是来到上界不久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