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一章 舞若飞仙
听到师尊柳定定索问废丹,相中‘春’好像被点中了劳宫‘xue’,来了‘精’神,脸上浮上骄傲兴奋的‘色’彩,却强硬地往下压制,强迫自己假装矜持,不徐不缓,用假装在说的事情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的语气,恭敬地说道: “师尊,徒儿此次炼丹,没有产生废丹。” 接着,相中‘春’的表情就变成等待打赏的哈巴狗样,充满着渴切,虽然想假装浑不在意,但是脸部肌‘rou’却叛变了,显出对赞赏的渴望。 这点,不能怪相中‘春’。倾慕炼丹生涯的她,凡人时期,就是一家‘药’铺的‘女’儿。後来赴‘药’仙‘门’求验灵根後,验得灵根为双灵根,本该是予取予求的天之骄子。 当她提出,想要修习‘药’仙‘门’的丹‘药’之道时,众师长前辈,自然没有人反对,还有一堆人抢着当这‘药’仙‘门’里的难得天才的师父。 在求真‘门’派里,不只是师父得道,徒弟可以得到相应的好处;徒弟得道,师父得到的好处更大。 但是还没有一个月,丹师们,就没有人把她当成是宝贝了。他们实在是没有见过修真资质如此高,但炼丹能力如此低的修真者了。换句话说,相中‘春’没有资格成为‘药’仙‘门’主流,顶多只能成为武力,打手之类的。 最悲惨的是,因为她的修真天赋太好,老前辈们还不准她离开师‘门’,照说那时,她身为外围见习弟子,还没有学到‘门’派真传,是可以明珠另投的。 但是,谁会放过她呢? 等她好不容易,修真有成飞升灵界,但是灵界之艰险,寸步难行,偏偏修真‘门’派或修真家族。却割地划分势力范围。她若想找到一个炼丹为主的修真‘门’派,就得跋山涉水,前往远地。那样子还不如直接找根绳子上吊来的快。 活在灵界。人可是要吃饭的。人和修真者都需要为自己的肚子负责。飞升灵界能带的东西有限,只有极小的体内空间可以装东西。没有背景的相中‘春’。一开始就被三餐击倒。先是客栈洗了盘子,後来打听本地的修真‘门’派在哪里,就带着洗盘子赚的钱,准备了一些干粮,拔山涉水去拜师了。哪管得着对方主攻什麽。 说起来也是运气,乐舞‘门’虽然不是相中‘春’的理想。但相中‘春’在乐舞的天赋,却是乐舞‘门’开天辟地以来首见。足以羡煞‘门’中上下。 一入‘门’派深似海。相中‘春’在乐舞‘门’的地位虽然高,但是还是不敌那些老骨头,叛‘门’而出这种事想都别想。只能在‘门’内小打小闹。因为,不是只有她一人飞升上灵界後只能就地投奔‘门’派。应该说大部份人都是如此。所以当相中‘春’在乐舞‘门’取得足够地位後,相中‘春’就开始把注意力放在新入‘门’派的徒子徒孙身上,大肆抢占丹师生源。 只可惜,就连这些不得不委身於相中‘春’管理的徒子徒孙也对相中‘春’摇头说: “另求高明,祖宗您没有那方面发展的可能……” 这种沮丧中奋力挣扎的事。不是一年两年,是数万年,若没有足够的意志力,是无法坚定这个思想的。 所以不管柳定定如何虐待她,她都不曾想要离去。柳定定有任何实验。她都咬牙忍受。就算可能把肌肤烧毁,只要可以在丹道上前进一步,她都愿意承受。 一来,她已经明白自己真的没天赋,就像她音乐舞蹈是天赋的才能一样。她在炼丹方面,却是天夺的卑微。可以说,她几乎不可能走向炼丹这条路。 之前在涵湘居的那三个月,她虽然没有什麽进展。但是她还是独立炼制出一颗外型、‘药’效都不完整的废丹。 废丹也是丹。在以往,她不管做了多少努力,炼制出来的顶多就是一坨灰烬。 那一刻,就已经让她惊喜莫名,让她对自己的目标重新产生了希望。 来到仙土殿後,虽然这个幻境一直让她徘回在生与死,清醒与疯狂之间,但是,很快的,她炼制出第一颗成丹。 再接着,随然缓慢,且起起覆覆,她炼出成丹的机率,却一点一滴的缓缓攀升。 虽然距离修真者对丹师的评价标准还有一段距离,她却一直处在兴奋期。 论毅力与坚持,相中‘春’相信,没有人可以比得过她。只要脚步又前进,不管多慢,对於岁月无限的大乘期修真者来说,都是小事。人间多半急切求成,不就是因为人生苦短嘛! 这一次炼丹,她不只是酣畅淋漓,更是创了她自己第一次炼丹无废丹的记录。她迫切地需要别人的赞赏,让天下所有的生灵分享她的开怀。 此刻,她多希望能舞蹈在云际,将自己的欢喜公告天下,让所有人都分享她的观喜……幸好她没这麽做。 在大部分的人处於悲苦的时候,你展现成就与欢喜,只会让人对你产生负面的感觉,不会与你同欢,只觉得你这个人太……嚣张。 只要人对你的印象不好,以後在过日子时,就像走在石头路上,总觉得脚下有刺,说不定哪时候,就会在你脚底刺破一个‘洞’。就算一时没破‘洞’的感觉,回去之後,撑起脚掌一看,也会发现脚底多了很多细细的划痕,一按之下,甚至会流出血丝。 这个道理很浅显,但是在应当注意时,会记起来的不多,尤其是那些平时总是在失败中挣扎的人,小小的成就,就足以让她们失去判断的标准,更容易出现小人得志的嚣张。 不能荣辱不惊,就不能在‘波’涛起伏的大‘浪’中站稳脚跟,往往有多高,就跌的几倍深。多出许多想踩他的脚。这往往怨不得别人。 现在,相中‘春’的面前只有柳定定,总算还不至於拉来嫉恨。 “嗯!恭喜。你已经完成第一关了。跟我过来,我要修正一下後续的‘cao’练大纲。” 柳定定自然早就知道相中‘春’这次没有炼出废丹,只是让她的欢喜有一个舒发的管道。一个人憋气憋久了,肚子也会发胀,身体各处都会有点发酸。自然要替她消解消解,之後才能正常发育。不至於出现心理扭曲。 “……”看了看‘玉’盘里的丹‘药’,相中‘春’的兴奋立刻被浇熄。想到柳定定师父给的各种残酷训练,就打从心里发怵。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走回头路,不然,可能失去此生得来的唯一一次机会。 相中‘春’的表情变化,都看在柳定定眼里,这样坚毅的‘女’孩,是她打从心底欣赏的,这也是柳定定即使心中别扭,还是决意收下相中‘春’为徒的真正原因。跟後来知道柳云枫和柳定定关系,而猜测柳定定想羞辱父亲所爱之人,完全不同。 对柳定定而言,柳云枫若是看上了一些阿里不达‘女’人,才会让她羞愤到找上‘门’去收拾呢! 在柳定定心中,虽然对於传统的一些习俗略有服从,但这种服从是建立在合理‘性’和公平‘性’上面的。至於那种不合理的观点,她只想打破,并将之踩在脚底下。 父母并没有剥夺子‘女’生命的权利。父母之爱,也只有建立在无‘私’且不以小爱害大是大非上,才值得子母无条件的遵从和尊敬。 若是父母给予的爱是有条件的,子母回馈以有条件的爱,又有何不可。 若是父母践踏子‘女’的意志,那根本就不当人之父母。何需视其为父母。 生命给予时,两人的生命,就已经分开。生在人世,本为‘蒙’受世间苦难而来,这本是原罪,何来恩情。恩情的产生,在於後天,所以养母之恩,本该大於生母。 就连相中‘春’都没想到,她的苦痛已经过去,苦尽甘来,倒吃甘蔗的日子已经就在眼前。 柳定定将她带到开阔的广场上,亲自‘cao’持琵琶,替她伴乐,命相中‘春’逐乐声而跳。 柳定定双手弹指如雪‘花’四散,又如流水隆咚,手下的乐曲更是变换不定。 乐声一起,相中‘春’就融入音乐之中,她就是乐声,乐声就是她。当她连衣袂都入乐之後,这股天人合一的气机,立刻‘荡’漾开来。仙土殿却彷佛受到攻击一般,啓动了护殿大阵,幸好柳定定在此地坐阵,一发觉情况不对,立刻将这啓动了一半的大阵,硬生生地中止,恢复。 这更加重柳定定对相中‘春’舞道的关注。为了防止影响范围过大,柳定定将广场的阵法架起,并以自己最保底的能力,‘精’神‘波’纹视查,开始取得跟相中‘春’的‘精’神连系。 由於相中‘春’正配合着柳定定的琴声而舞,所以柳定定这次的动作不是很困难,她不但看到了相中‘春’的‘精’神‘波’纹,甚至感受到了那舞蹈和着乐曲所产生的强大力量。 这股力量的核心,就是相中‘春’的‘精’神识海。当相中‘春’对自己的身体发出命令时,不管是表意识,还是潜意识的,都能得到充分的执行。这种对身体的绝对控制能力,令人叹为观止。 最终乐声间歇,相中‘春’的舞蹈动作也跟着缓慢下来。 “啪啪啪……” 掌声响起,代表着众人打从心中的感到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