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雨夜
直到确定王笑两人都离开了以后，牛鬼一改之前那痴情种的样子，望着王笑离开的方向调侃道：“真是一个让人期待的小子啊，娇娘，我的表现不太差吧？哈哈，真是有趣。” 娇娘也报以微笑，回道：“他毕竟从小就混迹市井，之前我还担心他会学坏，现在看来，倒是我担忧得太多了。牛大哥，谢谢你配合我……” “嗨，我们都是朋友，这点小事何足挂齿？你说我要不要为他编个故事，好让我的族人相信他？嗯，就把他的身份弄成是我的私生子怎样？毕竟，我也在部族失踪好久了……” “这样也好，能节省不少时间，他的旅程也会相对顺利得多。” “哈哈，一想到他与大哥一模一样的样子我就喜欢，你说等他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打我一顿？娇娘，我说你太心急了点吧，怎么把那对兽角给了他？” “那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东西，你大哥还在等待他的救援，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时，地面上冒起一个小土包，咻的一声，一道影子快如闪电的爬上牛鬼的肩膀，正是消失许久那个一直笑着的孩子。只见他坐在牛鬼肩膀上，两只白嫩嫩的小手一直指着自己，神情有些得意。 娇娘一笑：“我知道我知道，还有你的功劳，瞧把你急的……对了，你都安排好了吗？” 孩子得意的一笑，用力的点点头。 “如此，一切都还算顺利。花族之人这次倒是没有出尔反尔，玉天家的小姑娘还挺不错的。” 牛鬼接过话茬：“娇娘，那么现在我们就去那个地方吗？” “嗯，黑夜就要来临，祭天大典即将开始。破碎封印，就在那时！这一次，一定要把这余孽埋葬！” “明白了……” 话落，三人的身影在空气中慢慢的变淡，最后逐渐隐没在空气中。风一吹，四周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另一边。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渐地变得暗了起来。虽说现在王笑两人的身高因秘法保持在三米多左右，但行走在那巨大得可怕的丛林中，还是不能鹤立鸡群，他们俩就像沧海一粟，完全被密林吞没了身影。天空上，云层滚滚而动。快速的移动所带来的闷雷声逐渐多了起来。 密林里，王笑与方知命正悠闲自得的缓慢走着。仿佛他们俩不是干活来了，而是在散步。这会，王笑看了看那越发显得浓厚的云层，呢喃道：“小方方，估摸着快要天黑了，你不打算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方知命嗤笑道：“我可是一直吃着灵蚕好不好？再说了，不要把我们法修想得那么弱好不好？倒是你，我听说体修胃口都很大，你不吃点东西，有力气吗？” “笑话，哥可是猛男……” 咕噜～ 王笑话还没说完，两人的肚子都相继发出了抗议声。绕是王笑的脸皮厚，也闹了个脸红，讪讪一笑道：“好吧，我们都别装逼了，吃点东西好赶路……” 相视一笑，两人席地而坐。王笑把挂在腰间的葫芦拔开塞子，仰天就灌了一大口蜂蜜。香甜的蜂蜜一下肚，饥饿感顿时被驱散了不少。方知命倒也不避嫌，不顾王笑诧异的目光，抓上一把五花八门的虫子就往嘴巴塞，眨巴眨巴几下就吞咽下肚。 “小方方，你一直就吃这个啊？” “也不是，我是比较特殊罢了……寻常的修士大多数都是吞食丹药，可我实在受不了那味道，就好像天天吃糖一样，久了也会味如爵蜡。因此我师傅告诉我，其实补元气，灵虫才是王道。它们可是天地间的宠儿，就算是灵草也比不上。” 王笑一愣，疑惑道：“怎么能这样说呢？植物不是比虫子寿命长吗？” “不能这样去定论的好不好……”方知命又塞了一只虫子进嘴，接着道：“植物与灵虫寿命都一样，可灵虫比植物更容易有魂。跟你扯这些，你也不懂。对了，你喝水就够了？” “我这又不是水，而是蜂蜜……算了，不说这事了，说起这个来我就有点气……”话锋一转，王笑接着问道：“小方方，你有想过以后吗？” 方知命一呆，歪着头仔细想了一下回道：“这个真没有怎么想过，大概就跟随着琴姐度过余生吧！” “老板人有这么好吗？我可听说啊，这无商不jian，小方方，你可要多留个心眼。” “不准你诋毁琴姐！”方知命突然大发雷霆道。 也许是因为自己突然间的态度有点不友善，两人间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又有些坏了。想到这，方知命忙解释道：“我是孤儿，每天都混迹在东海城内，与一帮算命的配合着讨生活。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终于有一天，我们的伎俩被他人识穿，他们追打着我们，我的几个伙伴都被他们打死了，剩下我一个。就在我走投无路时，是琴姐救了我。把我领进修士的世界不说，最重要的，是她让我明白有家人的温暖……” 故事到这就结束了，在王笑听来有些老套，就跟城里说书人说的故事差不多上下。他不由想了想自己，发现自己的经历也差不了多少。这么看来的话，也许说书人说的故事未必都是捏造的。 “王笑，你呢？又是怎么跟琴姐认识的？” 就在王笑分心之际，方知命问道。王笑一愣，打了个哈哈道：“跟你差不多吧，不过我比你好一点，我有父母。” “那他们呢？去了哪里？” “那时候还小，也不太记得了。只记得他们突然有一天就离开了我，然后被人收养，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 “啊？怎么会这样？我听人说，人在受了很大刺激后，是会失忆的。还有，你别忘了修士的力量，据我所知，要封印一个人的记忆就不会太难。” “呵呵……”王笑自嘲的笑笑，随后道：“无论他们出于什么原因都好，既然当初选择把我抛弃了，那就是他们的不对！我啊，把答应了老板的事做完后，就在福如城买一套房子，安心的做我的大老爷，妻妾成群，丫鬟上千，衣食无忧，这才是人生的巅峰啊！” “你别忘了，现在你的身份可是修士。”方知命很好的打扰了王笑的幻想。 “修士也好，凡人也罢，人活着，不都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吗？再说了，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话落，他有些无奈的灌了一口蜂蜜。仔细想来，自己所度过的时光都挺无趣的。早些年逼着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然后以为解脱了吧，却又回到了原点。王笑他的愿望一直都很简单，好好活着，比以前更好的活着。 短暂的交流，让两人对彼此都了解了不少。 咔嚓！ 哗啦啦—— 这时，天空劈下一道蓝色的闪电，打扰了在交流的两人。随后，天色变得更黑，豆大的雨滴开始落下，整片密林沐浴在这倾盆大雨之下。王笑把葫芦收好，眼睛朝四周望了望，估计这场雨会下很久很久。他掏出地图看了看，折了几跟树枝挡雨，两人冒着雨前进着。没办法，与其在原地待着不动，倒不如早些前进好点。何况，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 咻！ 破空声穿透密集的雨滴，方向锁定了他们。 “小心！” 王笑大喊一声，迅速压低身子，整个人保持着一个能随时进攻的姿势，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不可谓不快。方知命在王笑提醒后，手里早已抓住了一大把灵石撒向空中，只见她嘴里念念有词，随后灵石有规则的漂浮在他们身边，隐没在四周。 嘭！ 方知命布下的防御终于起到了作用，利箭撞在他们的面前，像是撞在了屏障之上，利箭在于无法寸进。在他们周围的灵石忽然一闪，随即又隐没在空气中。两人趁着这点空档，迅速地背靠背，王笑发达的视力不停地扫视周围。雨一直下着，雨滴的出现，极大的阻碍视线。 “王笑，找到袭击之人，我的防御还能挡下九次……” “知道！” 在这种时候，王笑也变得认真起来。稀里糊涂的就遭受到攻击，没事还好，若是有事的话，王笑都不能原谅自己。姜北灵曾说过，只有战斗才是检验修行最好的方法！哗啦啦的雨滴声，四周愣是没有一丝异动。仿佛刚刚那攻击来自天际，完全无迹可寻。没有踪迹才是最危险的，敌在暗处，自己在明，绷紧的神经变得更为敏感了。 咻咻咻！ 又是三道利箭飞来，借助发达的视力，王笑可以肯定对方是个弓箭手。饶是如此，密集的雨滴与茂盛的丛林成为寻迹的阻碍。 嘭嘭嘭！ 利箭再次撞在方知命的防御之上，她退后了一步，手里握住龟甲，加大了灵气的输出量。此时的他们，无疑陷入了被动。 “王笑，你可要快点，还有五次，我的防御就会破了……” 这一次，王笑没有搭话了。他闭上了眼睛，屏蔽了视力，姜大叔曾说过，有时候，眼睛也是会欺骗人的。渐渐地，他可以感受到，那落在身上的雨滴，那滴在树上之上哗啦啦的声响。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无我的状态。 咻！ 又是一道利箭射来，这一次，王笑终于感受到空气中那细微的波动。 “在那里！” 王笑怒吼一声，整个人犹如捕食的猎豹，瞬间冲出了防御圈。巨大的力量甚至震开了那密集的雨滴，雨夜之下，他犹如穿行在黑夜里的精灵，正极速前进着。 咻，咻咻！ 也许身在黑暗中的猎手也明白，只要双方的距离被拉进，自己的优势也会失去。三箭一前一后，目标正是王笑前进的方向。这次的预判非常好，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猎物会撞在自己的利箭上。危险瞬间来临，王笑全身上下汗毛乍起，用力在地面上一蹬，手掌拍在地上，整个人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躲过了对手信心十足的攻击。 “总算找到你了，喝！” 王笑爆喝一声，整个人高高跃起，把手中的铁拳送入漆黑的空中，砰的一声，伴随着一声痛苦的惨叫，一个身影从空中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