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买错东西了（上）
帝都的古玩市场非常热闹繁荣，虽然水货假货不少，但真正的好东西也不缺，若是运气好捡了漏，绝对是一夜暴富，而这样的幸运儿还不是一个两个！投机者自然心痒难挡。 不过这都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想要在古玩市场捡漏好东西，这不仅仅需要极高的眼力劲儿，也需要十足十的运气。因为来这里淘金捡漏的人太多了，好东西不会一直默默等人。 近些年的幸运儿倒是少了些，但来此地碰运气的旅客依旧络绎不绝。古玩市场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和政府的宽待政策，早已经发展成相邻的三条繁华长街，成为帝都繁华的旅游景点。 纵然没有淘金的诱惑，依旧不减繁荣。谢逸棠驱车开到古玩长街旁的停车场，然后替沈子曦开了车门，动作温柔地给她戴上厚实的针织围巾，“先去看看目标吧，然后在到处逛逛。” 两人都不是磨叽的人，既然知道此行目的，自然不会浪费无意义的时间。 倘若那件东西当真是他们想要寻找的，而又被人捷足先登，该哭的就是他们了。虽然叶七保证店家会替他们夫妻留一些时间，但也保不准店家不会被别人的金钱攻势打动。 叶七说的那件东西在帝都古玩三街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店里头，那间店铺的装潢稍显沉闷，却又不失历史古韵，雕梁画栋暗暗带着精致，一踏入这里就有种横跨数百年时光的错觉。 沈子曦也是世家出身，什么古董珍品没有见过，在鉴赏这方面，她甚至比谢逸棠还要老练。 暗中环视这个店铺一圈，她就隐隐蹙起了眉头。店铺橱窗摆了不少精致的瓷器、青铜之物以及书法字画，文房四宝亦不缺乏，说一句琳琅满目也是足够的。然而这些东西却真真假假地混在了一起。哪怕是内行人也容易被欺骗，真假之间比例也非常匀称…… 难不成这个店铺是诚心将这些东西混在一起？纯粹考验进入店铺购买的旅客眼力？ 谢逸棠随便看了一眼，心中也有了和沈子曦一样的念头。室内并没有安装暖气或者空调，温度和外头相差无几，甚至更加显得阴凉，古朴柜台之后有一个穿着万寿马褂长袍，头戴黑色西瓜帽的老人闭着眼打盹儿，双手揣着一个羊绒保暖手套，微微猫着脊背。 花白的三撇胡子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飘起，然后落下。继续飘起……看着老人家睡得香甜，沈子曦夫妻两人对视一眼，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声，“不如先到处看看？” 沈子曦向自家丈夫提议，人都来这里了，自然不急在一时，上年纪的人睡眠质量都不大好，难得有一个好眠，他们等一会儿也是可以的。正好又在店铺。到处看看也无妨。 虽然谢逸棠的年纪比面前这个老人还大了好几轮，但自己年富力强，对方已垂暮年，自然体谅。幸好这个店铺面积也大。各种古玩琳琅满目，倒是牢牢将两人的目光吸引住了。 “阿棠，这家店铺的主人倒是有趣，竟然将高仿的赝品和真品混杂在一起。要是没什么见识的人，准保要被糊弄。”沈子曦凑近玻璃窗，微微眯眼辨析物件真伪。 她是用自个儿多年阅历和鉴赏能力分辨真假。而谢逸棠直接用古玩蕴含的灵气判断年份。 前者需要丰富的见识和阅历，而后者……尼玛，这样开了挂的家伙不专门从事这一行业，当真是浪费人才！谢逸棠暗中摩挲下巴，要是以后找不到工作，干这一行也不错。 “虽然这件是赝品，不过也有百余年的历史，工艺不差，就算买了过去，估计也不会亏损。”谢逸棠可是整天和机关术打交道的文艺青年，虽物的挂，但也有真凭实力的。 “唔……这倒是真的，不过店家给出的标价明显踩着底线呢，它的升值空间不大，买了过去纵然不亏，但心里可不好受。”沈子曦眯了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还有那一件，虽然是宋代真品，本身也没有缺陷，可在艺术范围来说算不得高，这个开价太宰人了。” 小夫妻两人从楼下一路看过来，时不时低语两句，男的温柔俊雅，女的端庄秀美，算得上是天作佳合。不少路过店铺的旅客看到这个画面，都不由得露出会心微笑。 在两人没有注意的时候，一个金发碧眼的青年笑着看了眼夫妻两人，抬手用手中的相机将他们微笑侧颜拍了下来，一瞬间就定格在一个永恒的瞬间。谢逸棠感官敏锐，然而等他抬头的时候，却见那个一身运动休闲装束的外国小伙子已经荡漾着灿烂的笑颜，招呼同行伙伴。 “怎么了，阿棠？”沈子曦隐约感觉有人注视自己，但在这样的闹市，这些视线也是难免的，所以当她看到谢逸棠下意识抬头的动作，起了狐疑，以为是他发现他的师尊了。 “无妨，不过是有个外国人偷偷拍照……”谢逸棠哭笑不得，他抬头的时候，那个青年还对自己露出极为灿烂的笑容，那一口整整齐齐的白牙在阳光的反射下，都能闪瞎人眼了。 “哦，那我们继续逛好了，好像二楼的东西更多更丰富一些。” 沈子曦并没有将这个细节放进心中，却没想到之前那个外国青年身份并不一般，他可是英国某个世袭贵族，有自己的酒庄和葡萄园，在世界范围内都极为出名，每年收入多得吓人。 不过目前这个青年还是贵族预备役，他家老头子还没有死彻底呢。 若是白秀丽此时在这里，肯定就会知道这名青年是谁，正是她前世的丈夫之一，权势地位和财富并存，在英国国内的地位颇高，生意手段更是高明，暗中下狠手的本事也不低。 不过她认识的是五六年后的成熟贵族，而不是如今这个性格中带着点毛躁的青年小伙儿。 这个小小的细节并没有激起一点点的波澜。小夫妻两人继续闲逛，神情亲昵自然。相较于一楼清一色的玩物古董，二楼的风格则稍显不同，多了几分沉淀的历史杀伐。 沈子曦本身学识驳杂，很多方面都有涉及，但大多数却是博而不精。相较于一楼的平和，二楼的东西多了几份冷意，除了几件简单的乐器，大部分都是搁置在架上的刀剑或者弓箭。 夫妻两人都是爱刀之人，沈子曦甚至向刀匠请教过古老的铸刀之术。在铸造一道有着较为丰富的阅历。而看到这个好像陈列室一般的地方，一双眼睛都要被黏住了。 沈子曦不由得伸出手指，隔着玻璃窗摸一摸这把模样和品质都算得上是上乘的刀，嘴里赞叹着，“这把刀虽然是现代工艺铸造的，但……还真是一把极为漂亮的刀。” 古时的铸造之术的确有独到之处，然而受限于彼时的条件限制，矿石熔铸总比不上现代的技艺，铸造出来的武器和古代相比。高出不知一筹两筹。当然，也不是说古代的技艺就没什么优点，处处落后了，在某些方面。现代的技艺还比不上古代呢。 两人将二楼都逛了一圈，除了极少数看得上眼的刀剑，其余东西就寡然无味了。 沈子曦的玉扳指内装着的可是沈氏一族多年积累，什么稀奇古怪的珍玩找不到？说句自大的话。随便拿出一件，在艺术价值上就能无痛碾压这里绝大部分的商品。 “阿棠，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那位老人家该醒了吧？”沈子曦心头还是惦记那件宝贝的。 “嗯，的确是醒了。”谢逸棠微微感应，那个打盹儿的老人家已经完全醒来，正懒懒地打着哈气呢。说来也怪，这个店铺的商品质量还算高，但看点门的却只有一个老人家…… 也不怕这里被宵小之徒看上？或者不小心碰上想要顺手牵羊的人？ 夫妻两人携手下楼，路上谢逸棠还低声提醒沈子曦走路小心，那个老人家听到动静，转头看向下楼的两人，声音嘶哑地说道，“你们两人小娃娃，是叶七那个小子介绍过来的？” 谢逸棠狐疑一下，然后笑着应下了，问道，“不知道那件东西，店主可还放着？” 那个老人哼了一声，嘀咕道，“说话还挺文绉绉的……不过你们两个小家伙倒还有礼貌，知道尊敬体谅老人家，不像现在某些年轻人啊，除了无理取闹还是无理取闹，不敬老爱幼。” 谢逸棠下意识就觉得这个老人家说的是叶七，不过事实证明他想错了。叶七和老人家只是有几面之缘，而老人之前却用亲昵宠溺的口吻抱怨……这一点上，叶七不符合条件。 “这是你们之前定下的，要买的话就干脆利落一些，不允许还价。”那个老人过了些时候才恢复了精神，从柜台中翻找出一个楠木盒子，打开，转向两人，“验一验货，合适了就买。” 盒子里装着的不是什么文物古董，而是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大概有成年头颅大小，形状并不规则，光看表面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沈子曦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话说这是古玩店吧？竟然还有赌石这个副业？ “赌石啊，玩的不就是心跳么？年轻人要有敢拼敢赌的劲头……”老人家念念叨叨。 谢逸棠微微挑眉，又看了眼这块不起眼的石头的价格，然后……刷卡买下来了，让准备继续念叨的老人家瞬间没了言语。 沈子曦本想阻止，但一想到对方可是开了挂的机关术士，总不会走眼的。 Ps：__阿棠和小曦把别人定下的东西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