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筹谋
第二章筹谋 “怎么样？大夫怎么说？”胡氏毫不掩饰的过来握住苏慧娴的手。 苏慧娴心中冷笑，果然如她所想。 “大夫说已怀了二十几天了。”她继续装作害羞的样子。 “太好了！”胡氏拍手，却猛然发现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了，却看到苏慧娴还是那副娇羞的样子，心中稍稍放了心。 “那你一定要好好养着身子，头三个月最重要了。”胡氏侃侃而谈，却没想过她自己从来没有生过孩子。 “其实慧娴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苏慧娴眸中寒光闪过。 胡氏听到她这么说心中暗喜，还装作什么都不明白，“什么事？” “慧娴第一次怀身孕，我娘又在忙着meimei的亲事。”说到这里苏慧娴脸上的表情真的黯然了，当初如果她娘不是疏忽对她的关照，她也不会最后沦落到那个地步。 “慧娴想让娘帮衬帮衬慧娴，好生下一健康的孩子。”苏慧娴正了心神，重新看着胡氏。 胡氏此时脸上故作着为难。 “娘，这可是你的孙子，他以后还要孝顺你呢。”苏慧娴故意说着，她这位年轻的婆婆在太师府里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子嗣，否则上一世她也不会那么在乎她的孩子，那可是嫡长孙。 胡氏的脸上闪过挣扎，其实苏慧娴明白她只不过在等着加筹码。 “以后您孙子可是要天天过来陪您吃饭，给您解闷的，也会让您颐养天年，过得顺心如意的。” 胡氏的神情微动，她也明白季家的儿子都看不起她，如果有个亲近嫡孙，那一切都不一样了，等到季太师过世之后，这孙子也能长大成人了，自己也不至于过得太寒酸。 “那当然了，娘一定会让你好好的生下孩子的，李嬷嬷，你以后就跟在大奶奶身边，照顾她的饮食，否则你就以命来填。” 李嬷嬷本是胡氏找来给她自己准备的，可是自从她来到季府，季太师进她房间的次数扳指可数，没想到这回却派上了用场。 苏慧娴前世里就见这李嬷嬷能干帮着胡氏调养着身子，也就欣然的接受了，她现在只要一个承诺，信与不信，以后就见分晓了。 李嬷嬷立刻跪了下来行了一个礼，然后恭敬的站起身来，站在她身后。 苏慧娴点了点头，保持着淡然的笑容同胡氏说起家常起来，比如哪家的衣裳，哪家的胭脂水粉，哄得胡夫人笑声连连。 陪胡氏用过茶点，苏慧娴带着鸳鸯，借口嗜睡退了出来，李嬷嬷沉默的跟在她们身后，不谄媚也不过分的表露她的情绪。 一行人走在长长的回廊上，苏慧娴突然发觉自己的心腹太少了，甚至连她身边的下人也少的寒酸，还记得当初那个人说是喜静，她就将身边的人裁去了大半，可偏偏就是这样别人才觉得她柔弱可欺，连下人掌控不了。 堂堂太师府的大奶奶只有两个贴身丫头，三个粗使丫头，连嬷嬷都没有，说出来别人也不会相信的。 顿住脚步，“鸳鸯你陪李嬷嬷回去将衣物拿着，我看这花园的风景正好，我想逛逛。”苏慧娴看着鲜花齐放的园子，她有多久没有好好欣赏这样的美景了，一直都是待在房里为那个人缝衣做鞋，为他洗手做羹。 此时李嬷嬷却站出来开了口，“大奶奶，您现在有了身子，要是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您这可不好。”却不提她自己的东西。 苏慧娴静默的看着她不发一语，一旁的鸳鸯也被看得心里发毛。 “嬷嬷说的是，还是命人在我们自己的院子里种些花好，那样天天都可以欣赏了。” 苏慧娴收回目光，亲声的说着。 “大奶奶，这也不可，花再好，对于孕妇也会有影响。”李嬷嬷再次出言反对了她说的话。 鸳鸯的背后在流汗，这个李嬷嬷怎么这么胆大妄为，仗着自己是夫人那边的就这样说话！ 可是苏慧娴刚想抬起手用绣帕挡住唇边的笑，最终还是放下了，任自己笑出了声，声音清脆在回廊上传得很远。 “有句俗语怎么说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苏慧娴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笑意，摆了摆手，不再提去花园的事，缓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老远的就听到笑声，以为是哪个大胆丫头，竟然是娘子。” 如溪流一般清澈的声音，传到她的耳里，多么亲昵的语气啊，有谁会想到这样的声音就在不久之后就会变得冰寒冷漠，用对陌生人的语气直呼她的名字，娘子这个称呼也属于了别人。 “娘子。”来人以为苏慧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特意凑到她耳边轻声的叫着。 一旁的下人对于主子们的亲昵自然低头，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语。 耳边的热气却让苏慧娴身上立刻起了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强忍着满腔的恨意，装出一副贤淑害羞的模样。 季峻熙看见自己的新婚娘子退后了一步，双眸中闪过一道黯然，可又看到她脸上害羞的红晕，还是欣慰的上前牵起她的手。 苏慧娴任由他牵起自己的手，可是那温热的感觉，却让她回想起，也是这双手将自己推到在地，鲜血就那样从她的身下涌出。 另外一只放在身侧的手，用力的握成圈，修剪保养精致的指甲，嵌入了手掌，她克制住自己想要甩开那双手的冲动。 “大爷”她微微低着头，想要借着行礼，让季峻熙放开她。 “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对为夫不要这么客套。”可惜他拦住了她，并凑到身前对她小声说着。 扑面而来的气息，让苏慧娴觉得胃翻滚了起来，猛地推开他趴在围栏上吐了起来。 季峻熙的脸色非常的难堪和恼火，“你们怎么照顾大奶奶的！”一腔怒火都发泄到了鸳鸯他们身上。 鸳鸯想要出言，却被李嬷嬷拉住了，跪趴在地上。 苏慧娴只是吐了几口酸水，她知道并不是害喜，而是自己从心底里就厌恶这个男人了。 他比那些黄白之物还要恶心，还要令她无法忍受。 “不用怪他们，是我贪嘴多吃了几口梅子。”她用绣帕擦了擦嘴，看着季峻熙清隽的脸上恼火的神情，她绣帕之下的唇角上扬着。 “你呀，真是贪嘴。”季峻熙那样说着，却不再靠近苏慧娴一步。 苏慧娴心中一嗤，这人有多么的爱洁，每次她送午饭给他，他都会嫌弃她身上的油烟味，更何况她刚刚才吐过。 “大爷这是去哪？”她微蹙着眉毛，仿佛难受的无法忍受。 “自然是来寻你的，才走到这就听到你的声音了。”季峻熙看了一眼李嬷嬷，转言说道。 苏慧娴点头微羞，双眸闪过寒光，找她？这么巧在往正房的路上？ 不爱他，竟然能看清那么多的事情，让她不要胡氏过多的来往，自己却殷勤的过来请安？ “大爷既然找到我了，那我们回去吧，我有件事想要同大爷讲。”苏慧娴最后一句话犹如含在嘴里，倘若不是季峻熙耳力还不错，还真是听不见。 他只能同苏慧娴回去...... “夫君，我去换件衣裳。”一进房门，苏慧娴仿佛摘下了一层面具，眉眼之间都是小女儿的情态，称呼也变得亲昵起来。 不同以往端庄有礼的样子，季峻熙眼前一亮，他这才发现苏慧娴今天的发饰不再是古板的发髻，衣裳也比以前亮眼活泼。 苏慧娴在里面换着衣裳，展开手掌，上面都是指甲半月型的红痕，胳膊上也因为厌恶起了疙瘩。 “夫君。”重新换上梅纹纱袍，却将长发随意的挽着，坐在季峻熙的旁边。 “娘子，今天不同与往日。”季峻熙轻松地笑着，他渴望的是活泼可爱的女子，虽然他的这个妻子从嫁给他的那一天，他就知道她是大家闺秀，不会随意的发脾气，只会与他保持着距离。 苏慧娴看见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亮光，这个男人掀开她的盖头的那一刻，温润清隽的脸庞，轩昂欣长的身躯，乌黑的眼睛里却没有与她一样的情感。 可是当时的她多么的傻啊，认为只要自己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打理好内院的事情，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自己的好。 谁知，最后却落到了那样的下场。 苏慧娴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她眼中的色彩，否则那会是怎样的恨意滔天。 季峻熙只看见她恬静的坐在自己身边，身上散发着不一样的气质，忍不住的吻了下去，温热的薄唇触到她粉色的唇瓣上。 她浑身一颤，用双手捂住腹部，任由簿唇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却最终忍受不住的将面前的人推离开来。 男人的脸上都是被打断的不悦。 “夫君，今天秦大夫来把过脉了，说是已经有了身子二十余天了。” 这一句将他脸上的不悦全都打散了，震惊和狂喜出现在他的脸上。 苏慧娴看着他却觉得恍如隔世，上一世他的脸上是否也是一模一样的表情，当时怀孕的这个消息不是她亲口告诉他的。 上一世等到她看见他时，他平静的让自己好好修养身体，仿佛对这个孩子没有一丝的期待。 “娘子，是不是那次我们在书房？”他回过神来算了算天数。 听到他这么问，苏慧娴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去为他送饭，却被他留在书房里，之后有一段时间没有理会他，甚至还出言说他无礼，从那以后他们就生疏了。 这一世却是不久之前，她点了点头，自然又是一副娇羞的模样，惹得季峻熙搂住她，在她耳边说着，“等这个孩子出来，我们再在书房试试？” 虽然是疑问，可是季峻熙已经知道了答案，他还记得她那第一次忤逆他的话，甚至还出言教训了他，说他没有礼义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