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回 深夜的糖水蛋
甜心正心下难受，突然听见噗通一声，定睛见壮壮跪在自己面前。 “阿姐，你骂我吧！ 我没有照顾好奶奶，惠儿走了后，家里就数我年纪最大，但是我没有顾好家。 我没有把我和珠儿的事情告诉奶奶，但是不知道奶奶怎么知道了，下田下得频繁，怎么劝也不听。 这不，秋收，下了场骤雨，奶奶便病了！”壮壮这次没有哭鼻子，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非常痛苦。 甜心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把手放在他的后脑勺上轻轻抚摸着， “这不怪你，又不是你让下雨的，倒是你，也别光顾着拼命，原本挺俊俏的，现在晒得跟炭灰一样，还瘦瘦巴巴的，怎么够看？小心铜钱挣够了，桃花嫌你丑！”甜心故作坚强，打趣到。 笑笑和牧笛听到这话，都齐刷刷看着壮壮，把壮壮盯得好生害羞。 沐灵风看着这样的一家人，不由的嘴角向上弯起了弧度。 好多人家遇到如此嗜赌的爹，在赶上如此落魄的光景，怕是每天都只能是悲伤度日。 但是沐灵风环视家中好几圈，虽然家中没有一样值钱的家具，但是所见之处到处都干干净净，不见破落。 终于知道甜心为什么这么拼命，她心中有负担，有念想，有干劲，有希望…… 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怕是她最大的想法了吧！ 甜心悉心喂了奶奶吃药，然后握着奶奶的手说了半晌话，眼见天已经黑尽了，已经半夜，奶奶似是安稳的睡了过去。 几番不停的擦身后，奶奶一直不肯往下走的烧已经退了些。 果然还是心病啊！ 咕隆，咕隆……甜心的肚子开始轰鸣，这才意识到已经回到家中两个时辰，光顾着忙这忙那，连口水都没喝，而且捎带着沐灵风这个客人，都遭罪了。 看着随便找了跟凳子坐在上面打盹儿的沐灵风，甜心心下感动非常。 看着粗枝大叶的，没想到怀抱里居然有股梅花还是什么花的冷冽香气。 又想起马背上的光景了，如果不是晕马，是不是可以挑一个风和日丽的光景，就这样一直在草原上奔跑呢？ 因为走得匆忙，甜心并未从心悠牧场带来任何的吃食，所以还是按着家中放东西的老地方，咬咬牙，摸了几个鸡蛋出来。 然后找了家里的绵白糖，放在白瓷碗里，狠了狠心多挖了两勺子猪油在碗里。 家里别的东西都还好，有得吃的时候奶奶一般都不会吝啬，但是鸡蛋家里都是积满了十个就要去换盐巴的，所以一向都舍不得吃。 但是甜心顾不上这许多，沐灵风肯定饿坏了，自己不能让人家又帮忙，又饿肚子，还有弟弟meimei们，这段时间肯定都受罪了。 想了想便按照人头一人一个鸡蛋，还特意给沐灵风煮了三个。 笑笑和牧笛都和衣躺在壮壮的床上，睡得迷迷糊糊。 壮壮也在奶奶床边流着口水，睡得香甜。 甜心看着房间中的景象，突然想，自己在这个次元的最在意的人，几乎都已经到齐了，这种全须全尾的幸福，包含沐灵风吗？ …… 只是一个得不到回答的疑惑。 “喂，起来啦，吃了再睡吧！不好意思，让你饿坏了。”甜心喊醒了歪着头睡相怪异甚至还带着一丝痛苦的沐灵风。 沐灵风被甜心叫醒，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甜心的脸在他眼睛里慢慢变得清晰，然后又被香甜的糖水鸡蛋萦绕的雾气遮挡的不真实。 “是你吗？”沐灵风眼睛里有薄薄雾气。 “是我，还能有谁，叫你起来吃点东西，怕你饿死！”把糖水鸡蛋递给了沐灵分过后，甜心转身给自己端一碗，她真的是饿疯了。 “我刚刚做了个好奇怪的梦，梦到有一天你必须要离开，然后去一个不属于我们的地方……然后没有任何交代就离开了……”沐灵风表情又恢复了清淡，轻轻吹着冒着热气的糖水蛋。 甜心刚刚喝了一口糖水，骤然听到这样的话，差点呛着，“咳咳，怎么，怎么可能呢？小溪村可是的土生土长的地方。” 甜心在骗谁呢？她在小溪村的每一天，都在想如果一觉醒来自己睡在了席梦思床上该多好，这时被沐灵风提醒，她正视到了这个问题。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真的离开了，然后永远都不会回来，你会忘记我吗？”甜心不知道这样的会提问有什么意义，但是还是问出了口。 “你不是刚刚才说你不会离开吗？” “我不想回答关于任何如果的问题，三分真七分假十分讨厌！”沐灵风开始低头喝糖水鸡蛋。 “温度很合适了，你赶紧喝吧！你肚子响得我都不好意思喝了……”甜心张大嘴刚要说点什么就被沐灵风噎了回去。 “阿姐，什么这么香啊！”牧笛被吵醒了。 甜心见牧笛醒了，便干脆把笑笑和壮壮都喊醒了。 几人看到有鸡蛋吃，简直像过年一样雀跃高兴。 一时间房间里面都是往嘴里喝东西的哧溜声。 夜已经很深了……深夜里的糖水蛋，滋味真的很温暖。 甜心悉心照顾奶奶两三天后，发现沐灵风除了晚上回到自己的小木屋，其他时间都在帮忙甜心打下手。 找的柴，劈成小块，在院里堆得高高的，还交给了牧笛很多编筐的技巧，给笑笑做了一个小竹马，还做了一个小板凳。 让甜心可以全心全意照顾奶奶，钱掌柜的来了一次，又给甜心开了几天的药，让甜心可以放心了，已经没有大碍。 奶奶醒来的时间很短，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好像特别累一般，睡着了都紧紧拽住甜心的手。 生害怕她会长翅膀飞了一般。 甜心不知道这种情况还要多久，害怕耽误沐灵风的事情。 “喂，那谁，你不回牧场，小心被开除，到时候我可付不起那么些工钱。”甜心终于忍不住下逐客令了。 “到时候你怎么回去啊？我还是等着你一起吧！ 反正牧场现在已经是淡季了，没有什么事情了。 再说我的活儿这么好，他们才舍不得开除我呢！”沐灵风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拿着小锤，前前后后检查着需要修葺的地方。 “那好吧！你帮我们家用陶土捏个水缸吧！奶奶每次要到院子里去担水，太麻烦，放一个在她的炉灶旁方便。”甜心看他俨然一副啥都会的潮人模样，故意刁难。 “好啊！不过要几天。” ……甜心的嘴角翕动着，彻底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