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争风吃醋
太医答:“燕窝是沒有问題。可这血燕窝里充斥着一股药味。以微臣的理解,这是一种用來堕胎的药。” “什么?堕胎?!”在场的人听说,无一不变了脸色,梦晴更是吓得差点晕了过去。好在紫怡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这才让她从中慢慢缓过神來。 “章太医,这种肮脏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梦妃的燕窝里?” 章太医忙怯怯地说道:“秦王身处宫中,应当比微臣更明白,这有心之人会做的事。只是,此人定是不懂医术,单纯地想要害梦妃,所以将堕胎的药物一并充斥血燕窝中。或许她并不知道,血燕窝的香味再能掩盖药的味道,但口感,总是容易暴露的。不知梦妃是否有喝下?” 梦晴摇摇头,方才的事已让她吓得连声线都有些颤抖了:“沒有。本妃刚喝了一口,但觉味道奇怪,便吐了出來。” “那就好。不过还是要确保万一。梦妃,还请现在就将微臣开的安胎药熬好喝了吧。” “是,是。紫怡。” 紫怡忙道:“梦妃,奴婢这就去。” 送走了太医,遣走了侍女们后,允璃忙坐在梦晴身边,心疼地安慰道:“沒事了。晴儿,沒事了。” 但见她眼里闪过一丝泪光,双手极力地捂着肚子,激动地问道:“是谁?是谁要害我的孩子?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不会有人要害你了,不会了!”他紧紧地抱住她,低声劝道,“你放心,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想要害你们了。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我不走了。” “王爷……” “是。我真的不走了。”他向她投以微笑道,“以后,我只來你这,我谁都不会宠幸的。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我不会再容许任何人害你们。” 她抽泣着,不知道此刻,自己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但只要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了。 沁香阁那边,焦急地等待着允璃归來的子滢,已是盼得脖子都酸了,但始终不见他归來。好不容易等來了一个身影,正想高兴一番,待得看清楚那人是允璃身边的小喜子时,整个人,亦如待在了天堂般,瞬间被狠狠地跌落到谷底。 “参见孟姬。”小喜子倒很机灵地向她规矩地行了个礼,令她原本烦躁的心情顿时平静了许多。 然而,允璃沒來,子滢又再度焦急了起來,慌忙问道:“王爷呢?” 小喜子答:“回孟姬,秦王让奴才來向您传话,秦王今夜已留宿在上仙院中,不会再來了。还请孟姬早些歇息吧。” “什么?在上仙院中?为什么?” “据说是梦妃方才惊了胎,王爷心疼了,所以决定留在上仙院中。孟姬,请早些歇息吧。” 一听此话,子滢早已是火冒三丈,大骂道:“这个梦妃,不就是仗着她有个孩子吗?为什么满府上人人都还盛赞她贤德?借着肚里的孩子,与我争宠,这是一个贤妃该做的事吗?!” 小喜子听说,当即吓得小声提醒道:“孟姬,小声点,这话要是传到梦妃的耳里,可不太好的。” “哼!我偏要她听到!”说完,也不顾奴才们的阻挠反对,毅然冲进上仙院,站在寝殿门口大声道:“王爷,千万别被那妖女迷惑了!您不是说好要替妾身做主的吗,怎么转眼间,您就留在这了?梦妃,你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要与我过不去?你假借惩罚我,毁了我的容貌不说,如今还借着孩子來与我争宠,你算什么贤妃?难道王爷就只是你一个人的吗?你以为我会忍气吞声吗?告诉你,我不是兰夫人,可沒有暗地里自己生气,而容忍你逍遥法外!” 殿内,允璃早已除下外套,靠在了床上。但见梦晴微微睁眼,知她也被子滢的骂声吵醒,不由得皱了皱眉,沒好气的说道:“主仆俩真是一个性子。我竟然不知道,原來仆人比主子性子还要沉不住气!” 此时梦晴侧身睡在他身旁,听他此言,十分愧疚地柔声道歉:“是我不好,累着你了。你去吧。” “去哪?” “昨夜、今夜,本该都是她承宠的日子,却都因为我而毁了。再怎么说,她也毕竟有恩于我。算了,你去吧。我已经沒事了。” 他扑哧一笑,抚过她贴在脸上的秀发道:“我既然躺下了,就沒有再起身的道理。而且整个王府,这里才应该是我的归属之地。你让我还能去哪?其实纳了她,还不等同于又一个兰夫人吗?” 她嫣然一笑,在他的安慰下慢慢睡去。然而子滢的声音,依旧不依不饶在耳边。终于,允璃忍无可忍了,唤了紫怡走进,厉声吩咐道:“你出去应付她,就说我说的,若她再在外头大闹,她这个孟姬,就不必当了。从哪儿來,就回哪儿吧。” 紫怡接到命令,快步地走了下去。 子滢在外头闹了许久,奴才们拼命地拦着,拼命地喊着,也沒能劝说她停了下來。正当闹得不可开交时,门,慢慢地被打开了。然而走出來的,不是她酝酿了情绪正待撒娇的对象,而是一位着紫衣的女子。她大吃一惊,犹如看到了一个能发泄的出气筒,瞪大了眼睛逼问道:“怎么是你?王爷人呢?” 紫怡并沒有因为她的态度而改变自己冷冰冰的表情,相反,在她眼里,王府中除了梦晴,她从未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更别提只是个被允璃用來对付兰夫人的棋子了。但因着职责所在,她再对她无感,也总要好声好气地劝道:“孟姬,王爷同梦妃已经歇息了,孟姬还请回去吧。” 子滢非但不领情,还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來阻止我?你跟你家主子一个样,都是狐狸精!独独把王爷留在了上仙院中,好让我们终日以泪洗面,眼睁睁地看着你家主子得宠。皇帝还三妻四妾呢,哪有一年三百六十天都留宿在一个妃子的寝殿的道理?她廖梦晴凭什么就能了?让开!” 她越是闹,紫怡越是毫不留情地推开她,直到她实在闹得厉害了,这才不得不拔刀相向,一时间,直将子滢吓出一声冷汗。待得平静过后,这才指着她恐吓道:“大胆!王府清静之地,也能容许你提剑伤人?來人啊。给我将这逆贼拿下!” 沒等奴才们喊侍卫进來,紫怡的声音已是咄咄逼人:“孟姬,既然撕破脸面了,那奴婢也不好对您太过客气了。不过奴婢既是这秦王府的人,就要尽职尽力,为秦王效力。奴婢要提醒孟姬一句:明日秦王还需早朝,若是因为孟姬今夜的大吵大闹而耽误了歇息的时辰,你想明早圣上看到,会不会责怪秦王?责怪了秦王,不仅是孟姬您,王府里的所有人都沒有好下场。孟姬,您抓了奴婢处置是小,可是比起奴婢的罪,孟姬您的下场,可比奴婢惨多了!孟姬最好还是好好掂量掂量吧。该说的,奴婢都已经说了。孟姬,请回吧。” 子滢虽觉有理,然而表情间却丝毫不肯吐露一丝服气之情。她甩了甩衣袖,风风火火地回了沁香阁。至此,这一夜,总算是可以平静地过了。 “孟姬的脾气,比起兰夫人,可真的让人笑话了。其实说句实话,本妃就算再不喜欢兰夫人,到底兰夫人懂得作为一个女子该有的隐忍。孟姬倒不同了,说闹就闹,也沒个分寸。到底是从前丫鬟出身的,除了在人前讨好卖乖外,礼节倒是半点不懂了。就这么沒完沒了地闹着,也不怕哪天,会给自己惹來大麻烦?”次日,当谈论到孟姬大闹一夜的事后,梦晴的态度,明显是认为愚蠢而不可及。 紫怡听说,只是笑道:“梦妃这话可就不对了。其实兰夫人哪里真会隐忍了?梦妃忘了您刚进府的时候,到现在企图谋害您私通,哪一点,她不够嚣张跋扈了?只不过,秦王讨厌她,罚过她一次又一次,这才会怕了,也就知道会收敛一些了。孟姬则不同了,多年來跟在兰夫人身边,所受的打骂和屈辱最多。身上积的怨多了,一旦自己有了翻身之地,就尽数都发泄出來了。” 她微微一笑,赞同道:“是啊,那叫一个原形毕露。按着现在的情况,孟姬当然自以为得势了。仗着自己平反兰夫人,对本妃有恩,连王爷也沒有说过她什么,她当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到底是奴才,虽从前也算生活在富贵家中,却一点宫中生存的原则都不懂。我要是她,首先等着自己的族人真的因王爷的承诺而重见天颜再慢慢地做打算。看看吧,估计这一闹,她是彻底地把自己的后路也断了。男人,一般是最讨厌这样的女人了,你说再由着她继续闹下去,王爷还会帮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