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残忍的温柔
又陷入独处的金雪炫再次无聊地四处张望打发时间，没想到这次有了天大的意外收获。上天必定聆听到了她每夜源自心灵深处的祷告，先前还在魂牵梦绕的良人下一刻就出现在你眼前，这不是命中注定那又是什么呢？ 临时订的机票，不可能刚好符合齐子默的时间表。离开嘈杂的机场大厅，来到不远的寂静咖啡厅，他寻了个偏角坐下。抓紧时间吧，希望在上飞机之前将亚洲小型汽车市场行情评估报告看完。 不得不说，专注的齐子默工作效率极高，这也是他在业界声名鹊起地法宝之一，小半杯咖啡的时间他已经大概掌握东亚市场的走向趋势，持续保持这样的节奏，确实很可能达到他之前定下的短期目标，前提是没人打扰。不知什么时候他对面坐下了个遮挡非常严密的妙龄少女，但仅从露出的半边脸也可知晓必属佳人行列，齐子默能感到几道若有若无的嫉妒眼光投射在自己身上。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虽然金雪炫已经被齐子默平时的模样迷得神魂颠倒，但不妨碍她再次陷入齐子默的漩涡中。 微皱的浓眉、挺拔的鼻翼、鲜明的棱角，从衣领口微露的性感锁骨，成熟稳重不失活力的穿着，修长有形的双手，金雪炫无法找出一点瑕疵，认真的齐子默在她心中等同于完美。 此时齐子默已经意识到外人的到来，从文件中抬头瞟了对方一眼，再习惯性地查看了下四周，并没有言语。 “HI！好巧！”女追男，还要什么面子，率先打招呼小事一桩。 齐子默冷淡地点点头，眼睛根本没有离开过文件，很不经意地问道：“一个人？” “没有，经纪人跟我一起！我们去海南！”金雪炫在最后一个词语下了重音，好让齐子默能想起什么，然后有了共同话题谈话自然会顺畅很多。 结果齐子默没有接茬，嗯了声就不再有其他言语，仿佛她从未出现过一样。 “那你呢？你去哪里？”金雪炫沉住气，俏皮问道。 “魔都。” 又是简单至极的两个字，金雪炫被彻底打败了，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乐观呢。 “我是不是打扰你呢？”委屈的低落心绪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齐子默很想说是，但对方一副让人欺负的模样让他实在无法开口，况且有了林允儿这个前车之鉴，他实在不敢再次轻举妄动。他扯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将未看完的文件放置到一旁，正视着对面的金雪炫说道：“没有，我原本就差不多要看完了。” “咯咯，那刚好陪我聊聊天，我快无聊死了！”金雪炫的表情瞬间多云转晴。齐子默不信这姑娘情商真如此低，这样做明显是故意为之，也不好说破。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地进入了‘聊天’环节。 “我们《show_time》海南特辑已经拍摄三天了，谢谢你。”当然是金雪炫开的话题，如果等齐子默主动开口怕是上飞机前都等不到。 “不用，与大势女团合作，MBC稳赚不赔。” 齐子默见外的回答让金雪炫心一凉，他的态度怎么一次比一次坚决，心里微微泛苦：“鼓起勇气告别，反而让你更加远离我，是我太盲目了么？” 见金雪炫提起此事，齐子默有些动容，对方如此猛烈的感情，过于沉重，他负担不起。 “没有，我说话就这样，对人不对事，你习惯就好。” 虽说要拒绝，但尽量委婉些，别人对你爱戴不是你可以任意伤害的借口。 “是吗？你跟徐贤前辈也是这样冷言冷语的么？” “更过分一些，一是跟她熟悉，二是那姑娘承受能力强。”金雪炫惊讶地望着齐子默，没想到他如此评价自己的女朋友，你不表达爱意最起码要说她的好吧。 这真是……真是太可爱了。 “真羡慕徐贤前辈。” 齐子默再一次感慨韩国女性的奇葩逻辑，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有受虐倾向么？ “其实你不要有什么负担，就像诗经里面说的：我爱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一句无奈的自我安慰被金雪炫用来劝慰意中人也确实足够心酸，没有任何经验的齐子默不知应该作何反应，他也不能理解对方为何对谋面不超过五次的他如此垂青，但他知道如果按自己性子说出‘你还是放弃吧’这类话，必定更伤人。既然茫然无措，只能按兵不动了，不说话最起码不会犯错。 “我想我们应该先成为朋友，我自认为能够胜任一个非常不错的朋友角色。”金雪炫懊恼于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有些急于求成了，不是说好地先从朋友开始吗？稳重思想后的她淡定地按计划行事。 “哦？你说说！”说实在的，跨过那个敏感话题，相处气氛好转了不少。 “首先，我相貌还不错，在韩国女IDOL算顶尖水平；身高167跟徐贤前辈势均力敌；还有我身材一直非常匀称，算得上婀娜多姿。勉强有资格跟你站在一起拉风地穿梭于大街小巷。” 金雪炫掰着手指比划自己的外形优点，没想到齐子默给予的反应竟是扶额轻笑。 “moya？我说的不对吗？你要这样嘲笑我？” 齐子默摆手：“不是嘲笑你！我想问下我的外形条件至于担得上你如此高的评价？” 齐子默不自恋，除了注重自己基本形象，表示对他人尊重之外他很少会把心思放在自我打扮上，从他万年不变的穿着就可以看出一二。他对自己相貌美丑没有深刻认识，只清楚不算中下等的行列，但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美男子。 金雪炫荒唐地看着齐子默，想确认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你平时不照镜子得么？你的相貌即使在我们这个整容行业发达的国家也是首屈一指的，不说其他的，就说你脸的棱角非常鲜明，跟好莱坞的汤姆克鲁斯以及你们国家的吴彦祖、金城武是一个类型的。” 这几个名字，齐子默都有些印象，貌似是很相像。 “这个还不是重点，关键是你与生俱来的气质。那些演员努力练习演技，再加上化妆，道具帮助以及后期修饰才有那种光彩照人的气质显现。而你不一样，你一举一动，举手投足就是那个味道，原汁原味。之前的评价还真描述不了你的魅力。” 齐子默赶忙伸手打断了金雪炫的赞不绝口，这姑娘也不知道害臊，什么词语都敢往他身上套，她不嫌丢人齐子默可丢不起这个脸。 “跨过这个话题，说下一个！团体搭配最佳不应该是绿叶衬红花吗？既然你觉得我是那个什么……那朋友相差不大，不会出现内讧吗？”自恋的词语恕齐子默无能，实在说不出口。 金雪炫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桌子：“这都什么年代了，那个早过时了！现在讲究没有落差，善男信女，金童玉女才是良配。” 这两个成语似乎更古老吧，齐子默隐蔽地扯了下嘴角。 “除了这个之外，我性格好，脑子笨，记性也不好！所以我们两这个圈子肯定以你的意见为主，而且我们不会发生矛盾，就算偶尔出现，我也会很快忘记的，不会影响我们深厚的友情。” 这姑娘还真是心宽啊，齐子默长了见识，伸手示意她继续说。 “还有我爱好广泛，运动能力强。我会棒球，我们被邀请去职业联赛开球我都不带训练的！篮球……我可以学，你放心我领悟能力很强的，虽说可能不能与你一起上篮球场上拼杀，但我们最起码可以一起看比赛，我肯定能懂你说的专用术语。” 说到这儿，朋友又变了味，还是回到了那个敏感话题，齐子默能感受到金雪炫的用苦良心，美人深重，可惜…… 已经进入遐想模式的金雪炫完全没有注意齐子默的异样，依然很激动地述说着自己美好构想。 “最后呢，我觉得你应该需要我这样一个与你互补的朋友。你说呢？” 金雪炫话音刚落，空姐悦耳的广播声同时响起：“前往华国魔都的旅客请排队检票!” 金雪炫不满地嘟嘟嘴，这么快我都还不没说够了。 齐子默条理清晰地整理好自己的随身物品，收纳入包中。 “第一，我一向不太注重外表，不过很感谢你的称赞；第二，我的节奏很快，反应太慢跟不上我的节奏，长期以往会让人很厌烦；第三，同理我偏向与旗鼓相当的人共同竞争、交流；第四，我不太喜欢交朋友。” 齐子默起身径直离开，未有一丝停顿、踌躇。 金雪炫僵硬地挺着腰背，她担心稍一放松就会倒下去，前牙紧紧咬着下唇，争取不要自己哭出声。她以为自己沉下心慢慢来，不管他是否喜欢，自己也可以离他近一些。 原来一切都是空想。 有人说，优柔寡断比直截了当伤得更深，后遗症更加严重。 但对金雪炫来说，她不求善终，只求善始。 爱过、疼过、悔过总好过没有开始过，泪眼朦胧的她品味到了最残忍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