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命也留下来
“我说的是实话,他要想防御住,那得两边的数量调转过来。即使调转过来,他也免不了重伤,我这可一点儿都没说错。”阵灵笑了,“说白了,就是这个人虽然知道这么做有用,同样也知道是两败俱伤的办法,但却没拿捏清楚分量。” 言下之意,左丘茂成肯定也是第一次使用这个阵法,所以压根儿没什么经验。 “我明白了,多谢前辈!”君狂眉峰一挑,似乎又找到了可以打击左丘茂成的方法。 见君狂试探一番以后便消停了,左丘茂成狐疑地打量着将脸转向身边甚至还行礼的君狂,只觉得这人好像在跟空气交流。随即他想到,可能是有什么他看不见的东西,且这东西资历很高,就连君狂都需要对他低头。 究竟是在跟什么或者是跟谁交流呢,左丘茂成好奇但也不好发问。 他跟君狂处于僵持状态,而他不用看也知道你落于下风。 如果君狂心情好,还能跟他继续玩玩,心情不好,用刚才那种办法,他估计直接被挫骨扬灰。 他担心一次灭不了君狂,故意把大量的神器都散了出去进行自爆,为的就是确确实实将君狂给灭了,至于怎么逃出去,他甚至连具体的计划都没有,可如今,君狂好好的,凭一个阵法就将神器的自爆产生的能量消耗殆尽,想必背后还有高人相助。 赢是肯定赢不了。 他左丘茂成是孤军奋战,而君狂不谈身上重宝实多,这人背后可还有一整个玄宗,甚至连天道都对他十分亲近,他与君狂为敌这件事,从根本上来说确实太鲁莽了。 一想到这里,左丘茂成就有些后悔。现在整个小空间恐怕都向着君狂,他想要从这里离开需要花点功夫,而他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君狂可能就要背后捅他一刀,这根本就是进退维谷。 ‘怎么办……怎么办?’左丘茂成急的团团转,这时候就不谈什么战意不战意了,能留得一分清醒不要做出不理智的举动就不错了。 这时候,君狂反而放弃了试探,负手向他一步步走来,这步态仿佛就是在散步。 “你想干什么?!”不等君狂靠近,左丘茂成就将他喝止。 “不干什么,看你挺辛苦的,还一副很想咬我的样子,我就想着在你掉到水里之前,先给你个咬我的机会!”君狂不无可惜地耸了耸肩,“不然回头我用棒子打你的时候,不就师出无名了吗?” 前半句,左丘茂成愣是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可听到后半句,他本来就不善的脸色变得黢黑。 棒打落水狗!? 同样是归真境以上的修为,君狂一副傲慢的态度,左丘茂成又岂能是没有丝毫傲气的,魔修的傲慢只怕比之玄修更胜,君狂这般挑衅,他如果还能坦然接受,那他的心性也太好了。 君狂一步步地向左丘茂成逼近,看着后者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精彩,最后脸黑得跟锅底一样。眼看着距离大差不离,他才停下脚步:“再往前走我就自投罗网了,就在这里跟你说吧。”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左丘茂成磨着牙,恶狠狠地盯着君狂,心想君狂肯定会偷袭他,于是更加防备。 “你也不用这么防备,这种缺陷很明显的阵法,存在本身就已经很消耗你的魔气了,我不过是怕你魔气够不上,给你送点气罢了。”君狂痞痞地笑着。 左丘茂成怄得要吐血,被君狂说了很多次之后,他可悲地发现竟然有些麻木了,无论怎么受刺激似乎都没有什么要对君狂动手的念头了。他很明白,他在怕,他畏惧这种看不透深浅的对手,畏惧这种随时可能让他丧命的危机感。 看来真的是好日子过得太多了,他竟然一直都是这样轻敌大意过来的。长期没有遇到一个合适的对手,让他忘记了曾经作为一个低阶玄修经历的令人胆战心惊的战场,忘记了流血漂橹的环境、朝不保夕的生活,安逸了太多年,他仗着修为上的差距为所欲为,却终究在这时候碰到了一个超脱常理之外的人物,一下子就慌了神。 一想到这里,左丘茂成便懊丧不已,如今的他早没了先前的战意,只想着如何全身而退。可在君狂面前全身而退,那不成了说笑吗? 虽说境界上有点差距,但属性上完完全全是同属性压制,左丘茂成在君狂面前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施展的手段。 属性上输了,功法不如人,宝贝没人多,钱也不行,势力更是没得比,长得面前差距不大,但长相有什么用呢? 左丘茂成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渺小,曾经高高在上的左王早已没有了往昔的威风,一国之君面对着整个凡界的主人,六界认可的强者,他气势弱了。 ‘花擦!我怕什么咧,我一个赤脚的还怕一个穿鞋的?!’左丘茂成一个激灵,脑海中忽然有不少画面闪过。那些都是曾经的他,仿佛走马灯一般,将他的人生回放。 曾经,他也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继承人,在不断积累的军功之下被抬上王位,之后更是不断征战,企图以一个小国之力,霸占整个凡界,可结果呢? 结果不过是他变成人们眼中的异类,左丘茂成这个名字不再代表左王,而是代表着一个不安分的君主,一个让他的国家最终走向末路而自己也众叛亲离的君主。 没错,是众叛亲离。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种感受,那种几乎将他撕裂的心痛,那种被人背叛的疼痛让他根本不能保持清醒。 每每想到他曾经遭遇的背叛,他曾经被人指着鼻子唾骂,并且被那人的血溅了一身,他就再也不能保持淡定。 他狠狠地瞪着君狂,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仇敌,先前已经弱到没边的战意又再度汹涌起来,在左丘茂成身后,黑炎熊熊燃烧,将周围的地面都烧毁,天空已经变了颜色,完全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笼罩,就连唯一的光源都被遮蔽。 左丘茂成怒了,毫无疑问的,这是真的怒了。 “这样才有点意思。”君狂笑了。